皇甫无逸心里五味杂陈,这夜不熬不行。
明儿那帮家伙就要动手绑人了,他得在今晚上,提早……额,准备个像模像样的理由,好堵住越王和整个洛阳城的悠悠之口。
“哎……李密已归顺,这次的黑锅谁来背呢?”皇甫无逸绞尽脑汁思索着。次晨来临。
洛阳首次医学盛宴,在许牧的精心筹备下拉开序幕。
陈轩轾天刚蒙蒙亮就站在仙味居门前,亲迎各方名医。
主公吩咐,他得跟这些医者处好关系。
二百多位医者,辰时未至,已络绎不绝步入仙味居。无一人迟到。
“啧啧,医圣不愧为医圣,竟能把仙味居整个包下来!”
“今天辨证论治后可有口服了,能尝尝仙味居的佳肴。”
“平时想在仙味居订个位都难,医圣出手,直接包场!”
……医者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而巢元方,来自山西的老医者,对仙味居闻所未闻。
“老太医,这几个月,仙味居名声大噪,横空出世在洛阳,那菜做得,简直是人间极品,叫它仙味,实至名归!”钱选如今日日点仙味居的外卖,早已成为忠实拥趸。
巢元方沧桑的双眼闪过一丝光彩,不由说道:“如此,老朽待会儿定要细细品尝。”
正当此时,陈轩轾走上众人瞩目的中央位置,神色肃穆,按许牧的安排,开场致辞。
在此之前,仙味居重金打造之下,医圣之名已不胫而走。
如今,许牧要为他塑造形象——
一位悬壶济世,悲天悯人的大医风范!
陈轩轾目光扫过在场医者,沉声言道:“能参与此次医学盛会的,多是洛阳城里小有名气的医者,然而,今日我们的讨论焦点,却是那千百年来医学难题——伤寒!”
“自《黄帝内经》以来,张仲景着有《伤寒杂病论》,解天下无数不治之症,被誉为医圣,相比之下,我被各位尊为医圣,实感汗颜!”
言及于此,陈轩轾面露惭色。
在座医者心照不宣,各有心思……
还不是你银子撒得够多……你以为医圣的帽子是谁给你扣的?
这些话无人直言,金钱的魔力下,医者们纷纷夸赞起陈轩轾。
“陈医者心怀仁慈,悬壶济世,不输前代医圣!”
“张仲景能治绝症,陈医者不也解得了砒霜和断肠草之毒?”
“在下看,陈医者较之前辈,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连串溢美之词,让一旁默默旁观的许牧都听得脸上发烧。
这些医者……真是够不要脸的。
睁眼说瞎话!巢元方目睹此景,感慨万千,忍不住拉过钱选询问:“这陈轩轾能解砒霜和断肠草之毒,老朽早有耳闻,却不知他在洛阳城医者中竟如此受欢迎。”
“想必各位医者都是被他的医术所折服吧?”
闻言,钱选表情略显尴尬,想到家中收到的丰厚报酬,连忙点头:“老太医所言极是,但也非全然,除医术外,医者们更看重的是陈医者的一颗仁心。”
巢元方目光闪烁,凝视着众人焦点的陈轩轾,收徒之心愈发强烈。
如此医术高超且心怀仁慈之人,不正是他寻找的传承者吗?
有此人承继他一身医术,未来必能推动医学大步向前!
“待老夫再试他一试。”巢元方心中暗道。
接着,陈轩轾示意大家暂停夸赞,他的脸都有些发烧了。
按着剧本,引出了至关重要的议题:“古往今来,医道欲长足发展,须举办交流盛事,避免闭门造车,固步自封!”
话音落下,全场医者静默。
无人再发言。
巢元方亦不由皱眉。这年头,不仅是医者,那些工匠,个个守着家传的手艺,秘而不宣,代代单传。
医者之间,多数家学深厚,专治某一病症,但其中奥秘,绝不外传。
那是他们的立身之本。
而今日,陈轩轾却想让他们坦诚交流,互通有无。
哪怕他是医圣,给他们那么多好处……
他们心底深处,依旧极不情愿。
许牧冷眼旁观,这情景,早在他预料之中。
实则中华文明古来辉煌,若非这些人抱残守缺,秉持“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思想,怎会到晚清,落后于世界?
“这种风气,在万民城内,绝不能有!”许牧暗自思忖。
否则,学问无法交流,理论难以长进。
而他……
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把科技推进到二十一世纪,仅凭研究所,根本不可能!
场上气氛一时凝滞,无人接话。
陈轩轾只好按剧本继续:“今日,轩轾医馆将公开治疗砒霜和断肠草之毒的秘法,以此法施为,不止是这两种毒,任何剧毒,施救及时,均可解!”
此语一出,满堂皆惊!
巢元方也不例外。
所有人难以置信地望着陈轩轾。
这……这可是赖以生存的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