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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看读书 >  怪鸟与残火之歌 >   第132章 序·我与星光和生命

我的第一眼,是一个巨大的彩色气旋……第二眼,是共同并行的一星光亮,星光的温度成为这个黑暗寒冷荒原里的唯一……我在这枚星光上停留了一会儿,虽然它温暖舒适,但我们一样拥有孤独的特质,成不了彼此的港湾。

在我停留的那一会儿里,眼前的黑暗与混沌向更广袤的四周扩展,渐渐变得无边无际。在无边无际里的极为遥远的地方,我看到了第二枚、第三枚星光……星光越聚越多,点亮四方虚无。

即便我知道自己离目光中的星光有着极为遥远的距离,星光与星光之间同样有着无可估量的距离,但我仍旧坚定地想要踏入那片星海。

于是我同第一枚星光告别,重新迈入黑暗,踏上漫长的旅途。我在旅途中与比我还要来去匆匆的长尾巴星辰打过招呼,小心翼翼地躲避过拥有黏糊糊性格的黑团,也为美丽的行星状星云惊叹过。

然而最吸引我的,最令我魂牵梦萦的,依旧是目光深处的璀璨星海。

汇成星海的星光们每时每刻都在变化,除去旅途中的小插曲,我大多时候都在无意义的时间里凝望它们,看着它们增多或减少,明亮或暗淡。终于有一个时间,我突然发现它们的轮廓在我凝望的目光中正不经意地放大。

放大,放大,一点点的放大,直至那片星海将我包裹。

我在第一个迎接我的螺旋星海里找到了旅途的意义,于是我伸展自己的身躯,让它变得足够宽广,直到身躯已经虚幻模糊;我睁开全部的眼睛,在我模糊不清的身体上,有成千上万只眼睛,代我审视无数个星光;我伸出全部的触手,成千上万只忽隐忽现的触手,代我抚摸璀璨的星光。

我在星光之中探寻、交流,传达出的信息在临近的星光之间悄声游走,万千的星光中,其中有回应,也有无尽的沉默。我未曾在一个地方停留许久,我需要不断地踏上旅途,到更远的地方去探寻,去抚摸,去感受。

成千上万只忽隐忽现的触手帮我走过极为遥远的距离,成千上万只闪烁的眼睛帮我看到星光里的脉动。

每一条脉动都是一枚星光最为璀璨的生命。

我朝拥有生命的星光游去,庞然的身躯在星海里掀起汹涌波涛。

我光顾星光,与它交流;我观察生命,向它学习。生命看不见我,因为我不同于自己见过的任何一种生命。我与星光相似,又比它们伟大。

我还记得曾光顾过的第一枚拥有生命的星光,那是一枚拥有绿色光芒的星光,位于我所抵达的第二个棒状星海里。

自此以后,我始终认为生命原本的颜色应该是绿色。

我在那枚绿色的星光中,从一种生命那里学到了平和。之后,在一枚蓝色的星光中,从一种生命那里学到了怜悯;在一枚红色的星光,从一种生命那里学到了激情和想象;在一枚暗紫色的星光中,从一种生命那里学到了愤怒与野心;在一枚黑色的星光中,从一种生命那里学会谎言的技巧……不知多久以后,我光顾了一个拥有洁白光芒的星光,向那里的生命请教生命的奥秘。

自此以后,除了对话,我还拥有了干涉的能力。为了验证自己新学会的能力,我不顾白色星光的反对,用谎言欺骗那里的生命,用新能力改造我曾经的恩师……白色的星光最终变得黯淡无光,教会我生命奥秘的恩师不再认识自己,它们从完美无瑕变得怪异扭曲,变得更像黑色星光里的生命,完成从善良到邪恶,真诚到虚伪的转变。

横贯时间的旅程一直继续。我开始与星光进行更有深度的交流,我竭尽全力去满足星光所想,而星光也要为此付出代价——这是我曾经在一枚黄色的星光中,向那里的生命学会的交易与公平的含义。

“你好。”一次旅行中,一枚蓝色的星光叫住了我,“你是谁?我从未见过你。”

我眯起仅仅十几只眼睛看向它。它与我之前见过的那些有能力和我对话的星光没什么两样,作为生命的载体,它与其他星光相同,表面上看起来生机勃勃,内里却已经伤痕遍布。

我见过许多这样的星光。

但出于礼貌,我还是问它:“朋友,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你能帮我什么?”

“当然是帮你缓解身上的痛处。”说完,我的身躯展开变化,让它看到自己的痛苦源泉。

它意识到是生命的平衡出了问题,是最杰出的生命造成的伤害。

它恳求我:“帮帮我,我已疲惫不堪,近乎支离破碎。”

我笑着回应:“还没那么夸张,不过再不加干预,你确实会支离破碎。”

我向它伸出一根触手,拉近我和它的距离,在它做好准备后,我将它吞入腹中,悄然施展我的魔法。

魔法施展时,星光会随之变化,向我认为的幸福与高级变化。同时,我也会来到生命面前,观察他们,学习他们,又将平衡带给全部的生命……

平衡,是我在一枚彩色的星光中学到的。再之后,我来到了一片日渐塌缩的星系,在那里明白了失衡。

它不是第一枚违背诺言的星光。

我在一枚粉色的星光中,向那里的生命学到了忠诚,又曾在一枚灰色的星光中,和那里的生命相处时见识到了背叛。

这次背叛我的蓝色星光里,那条最强劲的脉动生来便拥有丰富的情感,他们又用不同的词语为这些情感定义。在他们所描述的众多情感中,妥协与恐惧我还未曾学会。

我赋予它有关平衡的能量,抚平它沟壑纵横的肌肤,而我想要的不过是让它像我一样,来填满我孤独的内里。

所以我不明白它为什么要从我的腹中逃离。

还记得吗,我曾在火红色的星光中,向它的生命学习过愤怒;曾向住在黄色星光里的生命学习过公平。

我愤怒难平,我坚守公平!

我会再次伸出触手,用触手将充斥蛊惑的谎言传达给那条曾经最为强劲的脉动。

至于我的其他触手,成千上万中减一的触手会继续帮我遨游。我身躯庞大,广袤无际,在最后一丁点儿躯体离开这枚星光时,谎言的果实早已落地生根。

我不必回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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