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个小时以后,两人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但是时间还早,差不多才两点左右的样子,于是那个带路的男人便决定与派克稍作休息。
“稍微歇会儿吧!这工作就是这样,危险又没有什么实际回报!
老是长途跋涉,搞得我都有点饿了。”
男人边抱怨一边清理出一块空地来,露出下方肥沃的黑色土壤,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套炊具。
看起来也是空间背包,估计这种黑科技产品在这里并不是什么稀罕货。
他将自己水壶里的凉水倒入锅中,用苔藓作为火绒,再将锅底塞入煤块。
他用自己衣兜里的镁棒引火,用匕首作为刮刀,倾斜着刮下去,看上去是火星四溅,但是却尴尬的怎么也打不着。
“艹…什么劣质玩意!
克劳德那个该死的奸商!”
派克默默的将自己的煤油打火机递过去,暂时缓解了一下男人尴尬的处境。
但是好像更尴尬了…
男人脸色抽搐,默不作声的接过打火机,砂轮轻擦,火苗便跳腾着出现,转眼间又被寒风吹得奄奄一息。
男人小心的护住火焰,快速将那些苔藓点燃,看到有白烟飘出,他便将打火机还给了派克。
“话说回来…你怎么称呼?”
男人掏出包里的咸肉,用刀切成小块下入锅里。
“派克”
“派克…听着像个水手的名字…
不过也挺符合你的气质就是了。”
“我是内森,曾经也是夜巡官的一员。”
两人开始寒暄,等待着锅里熬煮的肉汤煮开。
“你后来为什么又不当了呢?”
“啊……这个么…
我原先以为自己不会遭遇到什么恶劣事件,直到我的膝盖被人打了一枪…”
他敲敲自己的膝盖,发出了金属的声音。
“你瞧,铁的,找镇里的兽医给我安上的,不得不说,那会我差点就想饮弹自尽了!”
他眼中有着怒意,但随后又被另一种东西所覆盖。
“几个月之后,我可以下地跑动了,但是灵活程度已经远远不如以前,所以我只能在民兵队里找个地方待着。”
“那确实有够不幸的…
可关键是什么人敢朝一个夜巡官开枪?”
“那群躲在城里的逆民。
他们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很早之前就在城里举行各种非法买卖活动。
从抢劫到生活物资走私再到人口买卖,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而且…黑市上买卖走私的那些东西确实不错…
有的时候我们的物资不够了,还得冒险去那里采购。”
内森倒出了一些情报,派克敏锐的抓住了重点,如果有黑市的话…也许自己身上这些东西也就有了去处。
在寒冷的苔原上,两个男人坐在篝火边,煮着一锅香喷喷的肉汤。
火光映射在他们的脸上,阴森的不祥气息依旧弥漫在周围,他们穿着厚实的衣物,但仍能感受到寒意的袭击。
这时候的内森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他的眼球布满血丝,看起来无比的疲惫。
他想要入睡,但是某些东西一直在吸食着他,使他的感官变得迟钝,大脑隐隐作痛。
导致他无法进入梦乡。
派克搅拌着锅中的肉汤,让它慢慢软烂一些。肉汤散发出浓郁的香气,不断的挑逗着他们的味蕾。
“我为什么突然感觉没那么饿了?”
“我好像…也是?”
内森恍惚着晃晃脑袋,想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
“大概是下午吃得太饱了吧?”
派克想了想自己下午摄入的食物量,好像确实要比平时多得多。
甚至……有点撑…
肉汤的香气在此时也变得稍微有些发腻,派克觉得实在有些撑,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即使在这种天气下都觉得稍微有点热。
他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弯了,甚至连自己下午吃没吃都忘记了。
“好好的汤,浪费了怪可惜的”
派克舀起一勺肉汤,吹口气准备喝下,但他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内森的肚子。
这一眼,如同一道冰棱一样直直刺入脊髓之中,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派克颤抖着问了内森一个问题,右手缓缓摸向温彻斯特。
“内森先生,我问你一个非常冒昧的问题:你们这的男人生孩子吗?
毕竟连你们这的马蜂都产蜜!”
内森疲惫的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同时还有一点恐慌,因为他看到了派克摸向温彻斯特的手。
但也仅仅是几毫秒的时间而已,多年夜巡的经验明确的告诉他两人遇到了什么东西。
“你最好瞄准点…这个距离下,就算子弹里面是盐,打中人也是相当疼的!”
“不用你说!”
派克快速拔枪,照着内森的腿上就是一枪,盐粒喷溅,笼罩了一大片圆锥形区域。
被打中的区域有一块集中起来的地方,那是漂浮在空中的一个不规则物体,近似生物而又像是那些癌变的淋巴瘤,他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链接着两人的腹部。
那个东西被盐粒击中以后,开始像肉魂一样冒着黑烟,那条一鼓一鼓的,好像在输送着什么的尾巴也被打断,好像是被烧断的一样。
两人的饥饿感又重新袭来。
这时派克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像是怀胎三月一样,有些鼓鼓的,而内森同样也是如此。
那个东西发出如同婴儿般刺耳的尖叫,飞速的离开两人身边往苔原深处飘去,蓦然的消失在空气中,如同被溶解了一般。
速度之快,以至于派克才刚刚上好第二发子弹。
被喷翻在地上的内森迅速的爬起来,拿出自己的配枪,警戒着周围一切物体。
“啊!是那些该死的鬼魂!”
他怒骂着周围的空气,好像这样就能驱赶走那些东西似的。
“新来的!咱们赶紧走!那东西被你打了一枪,暂时应该不会再回来,我们赶紧继续往前走,早点结束这惹人厌的工作!”
他们收拾掉锅子,连肉汤也没来得及喝,就倒在了苔藓堆里,便宜了那些分解者和微生物。
剩下的路程没有什么意外,除了那些诡异而古老的呓语,和迷雾深处的野兽低吼声。
几个小时后,他们结束了枯燥而危险的夜巡工作,两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回到了小镇。
派克已经忘记他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了,他只记得好像有人在迷迷糊糊之中搀扶着自己回来的。
现在,他什么也不想再思考,任由自己的意志被梦境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