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克潜藏于那些腐败扭曲的建筑之间,小心的搜查房间里的角落,他可不想再看到角落里蹲着一把龇着大牙乐的猎象!
“现在时间临近天亮,那些婴儿应该都已经藏起来了,那个叫什么黯然者的玩意说不定也是?”
派克大概是想到了这座城市的规律,虽然有人类涉足的痕迹,但是那些人也同样遵守着某些如同自然规律一样的东西。
“晚上是属于城市里夜行动物的时间,而白天,这属于大部分动物和人类。
那三个蹲我的牲口估计也是趁着夜色,出来猎杀一些其它的东西。结果恰好碰到了我…
要不然怎么会带口径大的离谱的猎象枪?”
派克发动护符,潜藏于屋子里的阴影之中,由于长时间无人居住,木制结构已经开始腐朽,并生长出菌类和寄生植物。
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金属扣环锈蚀以后耷拉着半扇柜门的储物柜,还有……已经腐烂得…快要变成无机物的骸骨…
一对父母,三个孩子…
他们的遗骸倚靠在一起,母亲抱着自己的三个孩子,而丈夫则搂着自己的爱人。
有趣的是……他们的骨骼无机化的程度都不相同,那三个孩童的骸骨风化程度明显要高于两个大人…
之后的顺序是妻子、丈夫。
他们的胸骨均有遭受外力因素而断裂的痕迹,似乎是生前受过很重的伤。
而孩子们的遗骸,却是完好无损的。
这个悲惨的故事派克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他只知道这里曾经躺着一对绝望的,身受重伤的父母,抱着自己孩子早已腐烂的躯干,再眼睁睁的看着另一半渐渐的没了生息…
但是嘛!
好在这家人的生活条件还可以,盘子和烛台什么的基本上都是银制的,又可以让派克充实一下小金库!
派克学着神父的样子,默默念诵了一段祷文,然后心怀感恩的收下了屋子里所有有价值的东西。
他小心的撬开窗户,快速的翻越出去,一方面是防止城里其它的“猎人魔”
另一方面则是怕惊扰安息在此的亡灵们,毕竟他出门的时候可没带盐弹。
与此同时,在猎人协会里。
派克在辛辛苦苦搜刮财物和寻找任务目标,而克劳德才刚刚睡醒,睡眼惺忪的口齿不清的喊道
“佛斯特!给我把早餐端过来!”
门外不知道又是用什么语言说出的甜言蜜语,总之,在十几分钟后,一套标准的早餐被端了上来。
“真舒服…”
克劳德悠闲的品尝奶油面包的味道,享受前半生从未体验过的味道,顺带指使着拜森把今天从小镇借过来的小说拿过来。
“给…你这个懒鬼!”
拜森毫不客气的把书往桌上一甩,扭头就往外走。
“哎!你等会!”
“干什么?”
“去看看任务栏,那个新来的小子今天来接任务了。”
拜森看了看离沙发只有几步距离的任务栏,一脸厌恶的盯着沙发上慵懒得如同象海豹一样的克劳德。
他走上前,筛查那些被挂了不知道多久的小型委托,发现少了的是那几样最麻烦的。
“………
头儿…”
“他接的什么任务?”
“献祭者和蜂巢…”
克劳德毫不在意的啃着面包,搞得衣服上和沙发上全是面包渣子,妈见打概率直逼百分之百
“嗯……对于新人来说确实是个挺大的挑战,不过他身上有长枪,那倒也无所谓了~”
“是疯癫者约盟那群人的订单…”
拜森没有回头,语气平淡,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而克劳德亦是如此。
他停下了那张如耗子一般不停咀嚼的嘴,难得的也在思考。
“怎么办吧?”
“那小子是黑户,没事,如果是其它地方偷渡过来的,咱们就不用支付赔偿金”
“没事个蛋!那小子是络新婆婆的人!”
他把帽子砸向拜森,脸上露出扭曲的表情。在他听到派克接的任务是疯癫者协约的订单的时候,他就知道———日了狗了。
“唉……
没办法了…准备准备后事吧…”
………
………
就在独眼老登在为派克的谋定后事的时候,派克已经将刀子捅进了一只没来得及躲藏的婴儿的脖子里。
那只苍白的类人生物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主动爬上了房顶,面朝着太阳,凝视着天空不知在看些什么。
尽管那因为长时间待在黑暗中而变得苍白的皮肤被晒得发红,显然已经晒伤,但是它依旧没有什么动作,甚至支起身子来,伸长那三条极长的手臂,仿佛在招呼着什么一样。
派克没有贸然上前,他搭箭,射出一发用废铁料做出的粗糙箭矢,射进了那东西疑似是心脏的地方。
它应声倒地,但是由于极强的生命力和可塑性,它还是在有力的扑腾,想要把那莫名其妙钉入胸口的物体给扒出来。
然而,死神便在这时降临。
派克闪烁到它的上空,利用自身体重压碎了它身上的几块骨头,双刃剑刺入脖颈,切断了脊柱,那具婴儿便成为了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软塌塌的瘫成了一堆。
他们下方的屋脊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显然在对那个它不该承受的重量抗议。
“好了,现在赶紧把它的腰子割下来!”
派克拖拽着这具70多公斤重的怪异生物,躲入了下方的房间中。
猎刀割开了半胶质的皮肤,缺少色素和体毛的肉体使得解剖过程不至于那么血腥,但是奇怪的地方来了。
这玩意几乎没有多余的血液,甚至连其它的体液也没有,它的血管里面蔓延着一种奇怪的,类似菌丝一样的根系,它代替了神经系统,控制着婴儿的所有行动,如同被双盘吸虫寄生的蜗牛一样,极力的求死以达到某些源于本能的目的。
“这东西是不是有点眼熟…”
一开始看到这种植物的时候还是在霜虫身上,但是霜虫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甚至还有增强的趋势。
难道这种植物寄生在温血动物身上就适得其反吗?
派克没有思考太多,目前来看被影响的只有神经系统,器官之类的似乎并没有被波及到。
派克拿刀挑开腹部中央一大坨囊泡一样的墨绿色器官,挤出包裹着的豌豆状肾脏,拿一块破布包着。
他正想离开,但他想了想,拿出火机尝试去烧那种植物。
在跳动的火苗接触到根须的一瞬间,那种植物就像生物一样,条件反射似的跳脱开来。
“这东西还活着??”
派克环顾四周,他走进一间勉强能看出是厨房的地方,翻箱倒柜的找到一个玻璃瓶,擦去表面的灰尘,和里面不知道装过什么玩意的污渍。
余光一瞥,柜子里的小角落里藏着一个脏兮兮的铁罐,感觉里面装着些什么。
派克将其取出,那罐子上大大的涂着一个派克熟悉无比的字符。
【4p】
依靠高中阶段那点浅薄的化学知识,派克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该不会是白磷吧……”
派克回到尸体旁边,用刀切下还在扭动着的一条根须装进罐子里,甚至脱离了母体,这吊东西还在不屈的蹦哒着。
派克还是有些不安心的为其缠了好几圈布,隔绝有光的环境,让这个不安分的小东西安静下来之后,才将其装进包里。
“那么现在…是验证的时候了…”
说实话,派克真的有些汗流浃背,白磷这东西他也就是在化学课上听老师提过这么一嘴,知道的可是相当的少。
只知道这东西有着超高的不可控因素和丧心病狂的杀伤力,只要操控不当就得吃席。
派克拿出书,记录下怪物的特征和寄生在身上的植物,随后小心翼翼的撬开罐子的封口。
里面的白色物质被一种透明的未知液体包裹,看起来相当的稳定。
“卧槽…真是白磷…”
一大块巴掌大的白磷静静的躺在罐子里,像是被绑在束缚床上的精神病一样,看着安全,实际上等你卸下保险的时候,很可能会被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但是好的一点,在于这个脑子有病一样的世界里化学知识不是那么的落后。
派克用刀小心的剜出一小块白磷,慢慢从保护液里提出来,结果刚刚一接触到空气,白磷开始慢慢自燃,派克赶紧将刀上那一小坨甩到尸体身上。
白磷被刺激,发出更大的火花和灼眼的白光,尸体之中诞生的植物痛苦挣扎,更加的像是一群挣扎求生的寄生虫。
它们的挣扎和本身的易燃性让火势蔓延的更快,在短短几秒之内,就已然被火光吞食。
火势猛然增大,让派克下意识后退两步,然后本能的去保护剩下的白磷。
他提着铁罐,逃出了房间,两个闪烁便轻松的远离了火化现场。
“怎么回事?!我白磷呢?我那么大坨白磷哪儿去了?!”
他罐子里的白磷不知怎么的突然消失了,跟闹鬼了一样,不声不响,没有一丝预兆。
“这地方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邪门?!”
派克扔下罐子,继续在屋顶上奔跑,他不想再理会这些东西,时间很珍贵,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到这些没用的地方上去,他必须赶在天黑之前找到那个什么13号营地。
因为压在他身上且该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
在他永远注意不到的包内,那本笔记发出诡异的光,几只黑手似乎在耸动,如同在书中收拾打扫什么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