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有些时候,讲道理不一定有用。
以暴制暴,在某些时刻能产生十分微妙的化学作用。
而后,温然撒手后退,看着孙娟一屁股坐地上,疼的满地打滚儿。
“姐!”孙金两眼冒光,看着温然,小心翼翼的跟孙娟商量,“你别哭了,我要这个,不要那个了。”
包文萱生怕把温然牵扯进来,也顾不上哭了。
红肿着眼,警惕的将温然塞到了自己的身后,“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儿,跟温然没有关系。”
温然眼珠子一转,忽然来了主意。
她哈哈一笑,扭头问大队长,“叔啊,我麻烦问一下,咱们这边,新婚小夫妻要是意见不合,吵吵闹闹,没人管吧?”
大队长:“?”
他搞不明白温然想干啥,不敢吭声。
毕竟,他打心眼里觉着温然不是啥好缠的主儿。
倒是萧母很上道,张口道:“这种事情,说白了,都是家事儿,不好管的。”
温然点点头,懂了。
她笑盈盈的对着孙金道:“让你姐姐别纠缠包文萱了,她没我好看,我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包文萱无措,“然然,你别……”
温然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孙娟摆明了死缠烂打,蛮不讲理。
跟这样的人讲道理,就是纯纯浪费时间。
治她,还得是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孙金闻言,高兴拍手,“好,好!给我做媳妇,漂亮媳妇。”
温然咧嘴,“那,你家里有没有跟你说过,要听媳妇儿的话呢?”
“有!”孙金那张蛤蟆脸上,满是认真,“金宝乖,听媳妇的话。”
“好样的!”温然赞许,然后开始指使孙金,“我看她不顺眼,你给我揍她!”
众人:“?”
还能这样?
孙娟气死了,“你不要脸!”
温然一耸肩,呲着大牙一乐呵,“跟你学的。”
孙金有些犹豫,“可是,她是姐姐。”
“你不听话,”温然前世在网上嘎嘎冲浪,这时候,糊弄人的话,简直是张口就来,“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不嫁给你了!”
老天!
想想也真是造孽。
她,温然,居然去pua一个傻子。
“不要!”
孙金一脸惊恐,扭身,抬起手,劈头盖脸给孙娟一顿猛捶!
“啊啊啊啊~”
孙娟一整个痛哭流涕了,“金宝,你疯了…啊啊啊啊…疼啊,我是姐姐,你怎么能打姐姐!”
温然掏了掏耳朵,埋怨道:“金宝,她好吵啊,撕烂她的嘴!”
五分钟过后,眼看着孙娟没啥动静了,温然这才喊了停,“好了!金宝,别打了,我想跟你姐姐说两句话,好吗?”
孙金秒停手,“好。”
他想往温然的身边凑,温然只是抬抬手,笑盈盈的,“你太脏了,离我远点哦。”
“哦~”
众人面面相觑,毕婶看着温然,忽然觉着胆寒,怂了吧唧的躲到了大队长的身后。
大队长:“……”
他也想躲,这知青,是有点邪门在身上的。
天上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孙娟已经快没人样了,身上都是泥水。
温然看了一眼,实在是嫌弃的很,“包文萱,去,把门后头的扫把给我拿过来。”
“好!”
扫把长了点,温然接到手里,掂量了一下,面不改色的轻轻一掰。
“咔吧~”
小孩胳膊粗细的杆就脆生生的断了。
众人:“!!!”
尤其是萧母,她眼珠子好悬瞪出来。
温然没管那些,用扫把抬起了孙娟脏兮兮的下巴,语笑阑珊。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着知青好欺负。
但是,如果那些下作的手段,再往我们身上使的话,我不介意跟你鱼死网破。”
孙娟望着温然,忽然背后一凉,打了个冷寒颤,“你、你能怎么我?”
她尚且不死心,“女人,没结婚之前,嘴都是硬的,生个娃,就老实了。”
望着温然这般,包文萱忽然懂了。
她开窍了。
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她咧嘴一笑,“那咱们就一起下地狱呗!”
她满不在乎的,“我连死都不怕了,你觉着这世上还有啥是我害怕的东西吗?”
温然赞同点头,确实是这个理儿。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只要你豁得出去,谁想欺负你,都得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承担起那个后果。
“到时候一包老鼠药下去,你们都得陪我,毒死最好,毒不死,我就拿菜刀!”包文萱发了狠,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脊背冒冷汗。
“一刀一个!”
温然笑盈盈的补充,“对,到时候,宰了一个就拉了一个垫背的,宰了俩,那就赚了一个。”
“哈哈哈哈哈,”包文萱满眼兴奋,“结婚啊!结!”
孙娟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你、你们……”
“嗯?怎么样?”
大队长眼看着吓唬的差不多了,忙出来调停,“好了好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咱们都别……”
“那可不行!”包文萱目光沉沉,“凭什么就到此为止了?
我的名声坏了,以后嫁不出去了,我就嫁给他。”
大队长:“……”
他想现在就晕死过去。
孙娟擦了一把脸,身上疼,身心俱疲“你说嫁,我们就要吗?”
她色厉内荏的很,“我、我们家金宝也是紧俏的很!
不是什么样的都能够得上的,肥婆!我们才不要你。”
说罢,她顾不得身上还疼,拉着孙金就要走,孙金才不干。
他正目光痴痴的望着温然,“不、不走,看媳妇儿。”
包文萱也拦着不让走,今天不趁热打铁把孙娟收拾服帖了,后患无穷。
然然已经帮了自己很多,要是自己再立不起来,往后照样会被吃的骨头渣滓都不剩下。
“不许走!”包文萱坚持,“你们坏了我的名声。”
孙娟走也走不掉,身后还有一个噼里啪啦一个劲儿按着她打的弟弟。
重重压力之下,孙娟崩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没什么坏心的,我就是想给我弟弟弄个媳妇。
你们俩没关系,是我,是我给你的饭菜里弄了点睡觉药,趁着你昏睡不醒,把你搬到我们家炕上的。”
说罢,孙娟一个猛扑,攥住了老婆子的肩膀。
她,正是包文萱借住的那户人家。
孙娟可劲儿的摇晃,脸上泪水和泥汁子一块往下掉,“说话啊!你不是眼睁睁看着我搬的人吗?
你们出来作证啊!是我心思不纯,跟她没有关系。”
老夫妻唯唯诺诺,眼神闪躲,“对,对,包知青是无辜的。”
包文萱万万没想到,这里头还有那对老夫妻的事儿。
心里霎间千头万绪。
所以,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不无辜,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