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队长激动的砸响了温然家的门。
温然翻了个身,团巴团巴被子,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不想起床!
红果手脚轻快,囫囵套了衣裳,趿拉着鞋子,跑出去给大队长开了门。
“叔,今天咋了?”
红果一脸的懵懂,“出什么事儿了?”
“哈哈哈哈哈,”大队长高兴的把脸笑成了红屁股,“那熊、熊死了,你姐呢?我得带着她去看看。”
“啥?”红果脸上的惊讶恰到好处,“死了吗?”
“对!”
提到这个,大队长就觉着,真是老天开眼啊,让你个熊瞎子来祸祸我们大队的娃娃。
这下可好,遭报应了吧。
二人正说话,温然这才打着哈欠出来,“咋了,昨天胡思乱想了一夜,我都没睡好。”
“别睡了,”大队长现在看温然,真是怎么看,怎么欢喜。
虽然,干掉熊的是狼,可他就是望着温然心里舒坦。
嘿嘿嘿。
这小知青虽然是个懒蛋,可这运道实在是好,自从到了傻狍子大队,明里暗里,可是帮了大家伙儿不少忙。
他拽着温然,“走走走,我带你们姐俩去看大胖熊。”
熊是被上山砍柴的青壮汉子看见的,几乎是天刚亮,他就闹了起来,大家伙儿这才知道,害了大队娃娃的熊已经被狼咬死了。
望着那地上的狼藉,温然笑着,“叔啊,这下,你可算是能松口气了。”
“谁说不是呢。”
本来,他是打算去公社申请一批猎枪,再带一些青壮汉子去山里一趟。
有些熊,一辈子不尝人的味道,它们对人,是没有威胁的,可一旦尝了……
那手上的人命,就绝不止一条。
为了大队的安全,就算是再搭上去几条人命,这熊也必得锄掉。
挖了个坑,将熊埋了,大家伙儿放下心里一桩事。
温然呼出一口气,送红果上学之后,照旧去山上打猪草。
刚把工分记上,还没到家,就离老远看见了萧母。
“婶子,”温然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你,”萧母的神情疲惫,“我昨天,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温然想到萧家的事故,心里酸软,一手拉着萧母,一手开了门,“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心疼我呢。”
“唔,”萧母眼眶一酸,“我就是想孩子们都好好的。”
“好好好,放心吧,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会好好的。”
还没到午饭的点儿,温然上鸡窝里捡了鸡蛋,洗洗手,坐在院子里跟萧母说话。
萧母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说她知道老大不孝顺,只是自从失去了老四之后,心里对老大,又软了。这才一拖二,折腾了这么久,好在,现在是想明白了。
一个归一个。
甭管老四怎么听话,懂事,都不妨碍老大的畜生劲儿。
有些话,就是憋在心里,才会成为心病。
说出口,就好很多了。
萧母的情绪恢复不少,那头就有负责起房子的小伙儿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萧婶儿,我就知道你在这儿,您快去看看吧。
五哥买的青砖被送上门了,赶紧安排人去看看。”
“走吧,”温然主动上前,“我也跟着一起去。”
“好。”
锁了门,三人忙不迭过去。
这时候,萧家新挑的宅基地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些人。
都是来看稀罕跟热闹的。
毕竟,拖拉机这玩意儿,傻狍子大队可没有。
“哎呀,这铁疙瘩,可真威风啊,你们听见没?刚刚过来的时候,哄哄的,还咕嘟嘟冒着黑烟呢。”
“真是好东西,咱们大队要是能有一个就好了。”
“嘿!那咱回头跟大队长商量商量,也让咱傻狍子大队威风威风。”
“去你的,真以为这玩意是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就能有的?这需要拿批条,还得要大把大把的钱。
就算是买来了,咱们也弄不到油票,买回来干啥?吃灰啊!”
说话那人明显是懂点啥,一脸羡慕的看着拖拉机,“这大家伙,老吃油了,咱大队可养不起。”
高乐哈哈一笑,“各位婶子、大娘,咱们都别急啊,往后等傻狍子大队发展起来了,也是可以要批条,买拖拉机的!”
“咦,小伙子说话中听,我们大队,迟早也会有的。”
温然跟萧母到了。
萧母瞧见高乐,也是一脸惊喜,“小高,怎么是你!”
高乐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婶儿,您忘啦!我不干运输队之后,就在老家当拖拉机手了。”
说罢,还不忘跟温然打了个招呼。
知道她跟萧辰野还没正儿八经的结婚,高乐没口花花,只是客气的喊了一声温知青。
温然也点头,喊了一声,算是打了个招呼。
“哦,对对对,你看看我这脑子,”萧母忙不迭把人迎着,“哎哟,还真是辛苦你了,这儿啥都没,那什么,等回头卸掉了青砖,在婶子家吃个便饭再走。”
“婶子,不着急,咱们先把青砖卸了,我这还着急赶回去。”
萧母不好意思,“那咋行,好不容易来一趟,哪能叫你空着肚子走。”
高乐笑了,“婶儿,老五青砖要的多,我下午还得再拉一车来,到时候,我留在家里吃晚饭。”
“好好好。”
这话一出,萧母就彻底放心了。
找来盖房子的,都是大小伙子,见此,一拥而上,压根不需要萧母跟温然沾手。
几人在一块说话,就有那些好奇的张嘴问了。
“这房子,是盖了娶媳妇儿的吗?”
“嗐,先前住的房子,也三年了,就算是收拾的再立整,也有点破破烂烂的,正好,这换一个,也挺合适的。”
“你们家不是说要花大几百娶温然的吗?这青砖瓦房一盖,还有这么多钱吗?”
此话一出,周遭都静了静。
说这话的,正是老熟人,吴菊花。
她自以为抓住了萧家人的把柄,得意洋洋的,“说话啊,怎么不说了?”
面对这种疑问,要做的,不是回答和反驳,而是……
温然咧嘴一笑,一个健步上前,抬起手,啪的就是一嘴巴子。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吴菊花捂着脸,看着温然,瞠目结舌的,“你……”
“啪~”
反手又来了一下,“你说什么?”
吴菊花没什么好说的了,捂着脸,哭成了狗,跑了。
看吧。
说一千,道一万,都没两巴掌到位,来的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