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桥洞内,两个纠缠的身影在忽明忽暗的篝火中若隐若现。
男人坚实的手臂紧紧抱住怀里的女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女人的脖颈,烫得女人的身子一阵阵颤栗。
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在男人耳边萦绕,“放开我,求你放开我。”
可是情动的男人怎么会听进去,他压着女人的身体更近了几分。
“不要——”
秦月猛然惊醒。
黑暗中,一双眼睛明亮地如同小猫定定地看着虚空。
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缓了片刻慢慢回神,手掌自然摸向床的另一侧。
卷翘的睫毛动了动,几秒后翻了个身再次闭上了眼。
醒来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洒在了淡蓝的夏被上。
她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一切,淡漠地着打了个哈欠。
起床洗漱,吃完早饭,开车到医院。
刚打开办公室的门,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
她捂着嘴巴小跑到桌边的垃圾桶。
“呕。”
连续吐了几次,刚好将早上吃的东西清理的干干净净。
过了一会胃不再那么难受。
她才扶着桌子站起来去了一趟卫生间。
她掬起一捧水漱洗了下口腔才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血色的脸因过分苍白而略显清冷和憔悴。
她蹙着眉头掐了一把自己没有血色的脸。
脑袋里却突然想到这个月的经期已经推迟了十天。
作为急诊科的医生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她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忽而变得更加的惨白。
回到诊室秦月还是给自己开了化验单,临近中午下班的时候去了化验科。
这个点排队的人少,等了不到半分钟听到广播叫自己的名字。
“秦月姐,这里。”
循着声音看过去,秦月看到一张清秀的脸,女人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模样令人眼前一亮。
说话的正是林霖,检验科的护士,也是她老公姜明洲远房亲戚,按辈分来说她要称自己一声“表嫂”。
秦月没想到给自己抽血的是她,在迟疑要不要重新排个号的时候又听到林霖说,“把单子给我吧。”
秦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单子递了过去。
“秦月姐你是哪里不舒服?”林霖看她脸色有些苍白问了一句,不过视线在看到化验项目的时候又愣住。
秦月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淡淡一笑:“怎么了?”
“没,没什么。”
林霖快速地压下眼底的一丝慌张将化验单在机器上扫了一下,生成检验条码递给秦月,“检查这个好像是需要空腹的,你早上有吃过饭吗?”
“吃过,但是不要紧,你抽就行了。”
林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然后很规矩地给她抽血,抽完之后提醒她多久能去取报告。
秦月道了声谢后从化验科离开。
胃里空空的,虽然没什么胃口,她还是决定去吃些饭。
打了两个比较清淡的素菜,要了半碗白米粥,勉强吃了几口,胃里慢慢才舒服了些。
回到诊室刚坐下接到姜明洲的电话。
“月儿,吃饭了没?”姜明洲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秦月轻声嗯了一下,“你……呕—”
刚要问他是否也吃过饭了,胃里再次翻腾起来。
姜明洲明显也听到这声音,急切地问她,“怎么了,胃不舒服吗?有没有找同事看看?”
对着垃圾桶吐了个干净,她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我去抽血了。”
“嗯?怎么还要抽血?”
姜明洲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担忧。
“明洲……”秦月深吸了一口气琢磨着如何开口,护士何丽此时推开门房门喊她,
“秦医生,有新病人马上就到,好像是过敏引起的休克,需要帮手!”
“知道了,马上就来。”秦月回应了一声,快速跟姜明洲说明了情况挂了电话开始往外走。
救护车很快就开入了医院,担架车上躺着的是一个年龄看上去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
他脸色苍白,嘴唇微发蓝,呼吸虚弱,已经处在休克状态的边缘。
跟着架子奔跑的是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穿着打扮一般。
“医生,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他。”女人从下了救护车就在哭哭啼啼。
秦月严肃点头:“会的。”
小男孩很快被推入到了抢救室,何丽从中年女人那里问清小孩的是因为偷喝了芒果汁导致的过敏。
秦月快速给小孩做了检查,决定给孩子注射抗过敏的药物。
忽然胃里又一阵难受,她连忙捂住嘴巴。
紧急之下,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耳朵,“我来吧。”
秦月略微惊讶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人,后退一步给他腾出位置。
有他在,小男孩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
她看着男人宽厚的背影,默默从抢救室退了出来,去了一趟卫生间。
再回来时看到中年妇女蜷缩着蹲在地上,样子看上去除了担忧还有明显的害怕。
秦月走过去安抚她没事。
之后她询问了一些小孩子的情况。
从中年妇女那得知她是小男孩家的保姆,平日主要是负责照顾小男孩。
小男孩对芒果过敏,午饭的时候趁着女人不注意偷偷喝了芒果汁才导致的腹痛。
开始只是腹痛腹泻,女人慌乱之际给他吃了平时的吃的过敏药,之后小孩子昏昏欲睡。
保姆以为睡一觉就好了,她也就没太在意忙着做自己的事情,只是过了一会她再去看小孩子的时候明显发现脸色不对劲这才着急打了急救电话。
秦月听着中年妇女的诉说快速地记录着,随后再次进入抢救室,将孩子的情况跟里面的同事复述了一遍。
幸亏送来的及时,经过十分钟左右的抢救,小男孩的状况稳定下来之后被送去了普通病房。
秦月又给孩子做了一番检查之后,让护士给小男孩挂了点滴。
“医生,真的谢谢你。”
中年妇女感激涕零言语中能听到一丝后怕,“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真的太感谢你了。”
秦月淡笑着摇头:“是我同事的功劳,不过这也是我们医生应该做的。”
女人摸着胸口哽咽,“可是我还是要谢谢你们。
你们救了小孩就是救了我,要是小孩有什么事情,我丢了工作都是小事,就是怎么去面对雇主啊。
我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
这话说的非常实诚,秦月很是理解,轻微点着头嘱咐女人尽量避免让小孩子接触过敏的食物和不安全的东西。
从病房出来,秦月又去了一趟卫生间,干呕的情况让她有些心力交瘁。
洗了把脸之后回到诊室,轻轻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个男人——身体稍微后仰半靠在椅子上,身上的白大褂完全敞开,露出里面裁剪得体的黑色衬衫。
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两粒,鼓鼓的胸肌隔着夏天薄薄的布料凹凸分明。
视线向上是男人优越的五官,本是桃花泛滥的一张脸却因不苟言笑,给人一种淡漠和冷厉,让医院里一批花痴的女人敬而远之。
不过于秦月而言,她对这个男人没有敬只有远。
秦月将门完全推开,质问的语气里夹着不耐和厌恶,“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轻轻抬起头,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到女人清冷疏离的脸上。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将她打量一番之后笑了下,眼里带着些许玩味:“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