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先是惊讶,后是愠怒。
姜明洲走到房门口,脸上露出一丝冷漠的笑,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半夜三更跑我老婆这里,黎医生还真是尽责啊!”
黎宴挑了挑眉毛,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轻松地回应:“我接受你的夸奖。”
姜明洲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黎宴也紧跟着进入房间。
姜明洲拦住黎宴的去路,“我老婆我自己会照顾,黎医生可以下班了。”
黎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两人对视了几秒钟,黎宴才移开目光,将视线投向病床上的女人。
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好笑地说道:“好,那就麻烦你了,老同桌,哦不,不久后应该叫你前夫哥了。”
话说完他就转身准备离去,却被姜明洲拽住胳膊质问:“你刚说什么?”
姜明洲显然听到这几个字,黝黑的瞳孔里闪烁着凌厉的光芒,仿佛藏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只要黎宴胆敢再重复一遍刚才那句话,他肯定会在下一秒杀了他。
黎宴欣赏着他脸上的怒气,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说的话,你应该听得一清二楚吧?何必再问呢?而且,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知道你听到这个话很生气,但是没办法,我就是喜欢看到你生气的样子,但是我劝你千万克制住,秦小月才睡着,如果想打架,去外面怎么样?”
姜明洲确实在克制情绪。他紧紧握住拳头,抓着黎宴胳膊的那只手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不过在听到黎宴这些话后,他突然松开了手,低声笑了笑:“黎医生提醒的对,我老婆需要休息不宜打扰。所以请黎医生赶快走吧,不过在你走之前,我要提醒一句:
黎医生想当接盘侠可以找别人,至于月儿,我永远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所以,麻烦黎医生自重,以后离我老婆远点,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不介意去你们医院投诉你作风的问题。 ”
姜明洲的话也成功挑起了黎宴的情绪。
两个男人再次对视,四只眼里片刻风起云涌,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掀起狂风暴雨。
只不过过了几秒,黎宴却收回视线,冷笑一声:“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黎宴转身离开后,护士站的值班护士们再次聚集到一起,开始小声议论纷纷。经过一番讨论,她们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一局黎医生败下阵来了。”
病房内,姜明洲轻轻地走到病床前,缓缓地俯下身去,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温柔的光芒,静静地凝视着床上的秦月。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关切和忧虑,仿佛想要透过秦月紧闭的双眼看到她内心深处的世界。
就这样,姜明洲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秦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房间都被一股宁静的氛围所笼罩。
突然,姜明洲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放在秦月的鼻尖下方,试图感受她的呼吸气息。当他感受到那微弱而温暖的气流时,心中松了一口气,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随后他又将被子轻轻往上拉,盖到她的脖颈处,做完这些之后,姜明洲拖过一张椅子,安静地坐在床边,目光始终停留在秦月的脸上。
这一晚秦月睡得一直不好,梦里她进入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里。
四周全是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让她完全迷失了方向。她拼命地向前走着,但无论怎么走,都无法走出这片无尽的树林。
就在她精疲力竭、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秦月吓了一跳,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怎么可能有人叫她妈妈呢?她使劲儿摇晃着头,试图摆脱这个声音。然而,那个声音就像附骨之疽一般,怎么甩也甩不掉。
小孩带着哭腔继续喊道:“妈妈,我好痛啊!”
“痛?哪里痛?”秦月忍不住低声反问。
随着她这句话说出口,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秦月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渐渐回过神来后,她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然而,那个声音却仍旧清晰地回荡在她的脑海之中。她清楚地记得一个稚嫩的嗓音呼唤着她\"妈妈\"。
秦月情不自禁地轻声呢喃道:\"妈妈……\"
她的右手不自觉地放置到了自己的腹部,轻柔地抚摸着那里。
她默默地对着腹中说道:\"是你给我托梦了吗?对不起呀,都是我的错,没能好好保护你。\"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月儿,你终于醒来啦!\"
她转头看去,只见姜明洲正趴在床边,关切地望着她。
他头发有点毛躁,身上的白衬衫也很褶皱。许是没睡好,两个黑眼圈十分的重。
姜明洲看着秦月醒过来后,揉了下眼睛,连忙拉着她的手问,“你肚子还痛不痛?”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给人一种爱你很深的错觉,但再也唤不起秦月任何的悸动了。
秦月将手抽回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她撑着身体自己坐了起来。
姜明洲见她这副疏离冷漠的模样,眼里闪过一抹惊慌,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眼里带着笑说:“饿了吧,我先去给你买早饭。”
“姜明洲。”秦月喊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别演了。”
姜明洲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往日的从容和温和。
“月儿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是不是刚睡醒,脑袋还是糊涂的吧?要不你再睡会,我去买个早饭再回来叫醒你?”
说着他伸出手掌要抚摸秦月的头,不过被秦月灵巧地躲过。
秦月抬起眼凝视着他,冷笑一声,“我说:你别再演深情戏码了,我都看腻了。还有别再用你的脏手碰我,我嫌恶心。”
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姜明洲眉眯了眯眼,极力压制心底的戾气,缓了几秒才轻声说:“月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