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柒站在二楼已经看了好一会了,视线追着苏子钰的身影,不自觉的就流出了些许艳羡。
“小姐,我们该回了。晚点还要陪夫人去赴宴。”侍女小毛上前提醒。
祁柒瞬间敛了表情,恢复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模样。但是视线却不受控制的落在白落烟身上,刚刚那位小姐敢如此大胆的做派,想来就是这位亓王殿下能给人兜底。
“小姐?”侍女又喊了一遍。
“知道了,我们走吧。”祁柒双手交叠放于前,背脊挺直、身姿体态板正,瞧着就像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人。
祁柒刚走,白落烟就不动声色地往上瞥了一眼。
前前世嫁给了苏子棋还封后了的人,果真端正。
两人带着新买的布回了家,刚回到房苏子钰就迫不及待叫人拿来了针线。
“兰芝,你去把草儿抱过来。”
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像脏话,白落烟还是忍不住开口,“真的不换个名字?你这样叫它它都不想应你了吧?”
“谁说的?”苏子钰不服,拉长了声音,“阿草宝贝——”
“喵呜——”兰芝还没进门,两人就听到了一声响亮的猫叫。
苏子钰得意的扬眉,“谁说它不应我的?”
“有本事你就叫他阿草,不要加宝贝。”
“阿草——”苏子钰决心要让人心服口服,只是等了一会没等到回应。
兰芝都已经抱着猫走进来了,苏子钰伸手把猫抱了过来,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阿草——”
猫猫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但还是没应这个名字。
白落烟轻笑,凑前喊了句,“宝贝。”
声音低低的,带着蛊惑的意味。
也不知道是在叫谁。
“喵呜——”阿草冲着白落烟的方向伸爪。
“给我抱会。”
苏子钰愣愣的,脑子里都是白落烟刚刚那得意张扬的笑。
“想什么呢?你倒是松手啊。”
“啊?”苏子钰回过神,“哦、哦……”
“发什么愣呢?”白落烟接过阿草,有些促狭的问,“所以这个宝贝到底是叫什么呢?”
猫猫听到‘宝贝’又喵了一声。
它被苏子钰养的极好,或者说被徐大娘和兰芝她们照顾的很好。
黑色的毛毛光滑细腻,受伤的地方已经痊愈了,只是毛还没完全长出来。蓝色的眼睛很干净很漂亮,被摸舒服了还会眯起眼睛舔舔主人的爪。
一点猫矜贵的样子都没有。
“不,它就叫阿草。你不许喊它宝贝,还喊的这么骚,你不许!”
白落烟忍不住笑,“你这是霸王条款,我喜欢的就是宝贝。你管我呢~”
“你、”苏子钰语重心长,“你这样会把它惯坏的,到时候我们喊它阿草它会有落差感的。你不许喊!”
“宝贝,动动你聪明的小脑袋瓜,它已经记住‘宝贝’这两个字了,你以后再怎么喊它阿草它都不会应你的。”
苏子钰懵了,脸隐隐有变红的趋势,“你叫谁宝贝呢?”
“你、你赶紧开始动手。把猫给我。”苏子钰连忙转移话题,伸手要抱猫。
白落烟轻笑,顺从的把猫递给他。
随手拿起绿色的布,很久没有动手做过这些东西了,白落烟内心也有点忐忑,不过苏子钰这人也看不出好坏,能穿就行了,要求不要太高。
把布裁出了大概的尺寸,白落烟在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模样,低头认真干起活来。
期间抬头看向苏子钰,猫已经被放在了桌子上,苏子钰把下巴抵在桌子上,一人一猫眼也不眨地盯着白落烟。
白落烟……白落烟诡异的感受到了点成就感,即使衣服连个大概的型都还没有。
当白落烟刚要夸赞“认真的男人是最帅的”的名言时,再一抬头苏子钰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瞬间敛了笑容,白落烟腹诽:果然这话只能在女孩子之间找到认同。
期间果澜进来送茶点,看到这般情形一双眼控制不住的发光。
‘呜呜呜这是什么绝世大贤惠。’
‘小姐的睡相好可爱呜,这娇娇软软的——王爷他怎么忍得住的啊!!’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写这种话本子’偷偷瞄了瞄两人,果澜概括,‘一夜七次后,娇妻酣睡,王爷独坐床头缝肚兜。’
内心巨浪滔天,果澜被自己的心里话羞的红了脸。匆匆忙忙放下果盘逃也似的跑走了。
白落烟没想到已经被脑补成这样了,看着睡的正熟的人,颇有些无奈的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把人拦腰抱了起来。
苏子钰迷迷糊糊间就感觉自己飞起来了,眼皮掀开了一条缝,伸手攀住人的脖子含糊不清的问,“你干什么?”
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这人要是清醒的话恐怕又要哇哇叫了。
“下巴都要变方了,乖乖去床上睡。”白落烟也放低了声音,像是怕吓走了他的睡意。
“真的吗?”睡懵了的人只大概理解了‘下巴变形’这个意思,挣扎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下巴、是这吗?变成什么样了?还在吗?”
白落烟被他逗笑,“你怎么跟醉酒了一样?”
把人放在床上,褪去了鞋,给人盖上了被子。
没想到那明明困的要命的人还在执着的摸着自己的下巴,“落烟别怕啊,我捏捏就回去了。你的脸依旧貌美如花。”
“你睡吧,下巴好好的没事呢。”白落烟忍不住乐,伸手给人又掖了掖被子。
极其有耐心的把人哄睡了,白落烟才回到桌子边。阿草已经醒了,但还是趴在桌子上没有动。一双蓝色的大眼睛跟着白落烟转动,也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别看了,我不会哄你睡的。”白落烟嘴闲不住,“你以后还是叫阿草吧,叫宝贝的话我们就太暧昧了。”
猫猫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听到有人跟它讲话,也会喵几句给人回应。
但白落烟不买账,“虽然你的主子睡的跟头猪一样,但你还是别喵了,待会把人吵醒了你就完蛋了。”
苏子钰从小就嗜睡,听说是在娘胎里没休息够。
之前听娜拉小姐说,苏子钰生生闹了三个时辰才肯出来。原以为是个活泼的性子,没想到出生后一两个月这娃几乎都在睡。
不哭不闹,饿了会啃自己的脚。
白落烟收完线,咔嚓一剪刀,完成了最后的步骤。
展开看了看,一手捞过阿草,迫不及待就给人套在了身上。
完全忘了苏子钰刚提出来做衣服时自己说的‘绝对不可能。’
烟绿色的小袄,针脚并不密集,俨然是手艺生疏了的模样。白落烟还在衣领和四个裤腿处都加上了灰色的绒毛。
把猫转了一圈细细观察,白落烟不得不承认:灰色也是真的很显黑。
完全忽视了这是一只纯黑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