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沿回头盯着林哲审视，可他越看心口越闷，他看着这个人不舒服，心里好难受。
“不知道…我不想看你，我不舒服，我要回家。”程沿移开目光，迅速回头想要逃离这里。
“程沿。”林哲叫住他，他怎么也没想到，程沿现在看到他会是这种感受。
喝醉了都这么难受，那他清醒的时候，看见自己心里又在想什么？
程沿握着门把手的手僵了一下，好奇怪，“程沿”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有魔力一样，让他动不了。
“回来，坐沙发上去，不准坐我的床。”林哲挽起袖子道，一身灰脏死了。
“…不，不，我…我要走了。”程沿看着他挽袖子有些心慌，想起他刚刚踹自己的那两脚，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不敢还手。
“我很累，不想说第二遍。”说完，林哲就走进了卫生间。
程沿不想进去，他想离开这里，自己看见他不舒服，听着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林哲洗了两条一次性毛巾出来，见程沿还站在门口，蹙眉道：“我说了，别让我废话。”
“…我不待在你这里。”程沿道。
“那你要去哪儿？”林哲问。
“我要回家……”
林哲瞪着他，抬手揪着程沿的衣领把他扔在沙发上，捏着程沿的脸颊，粗鲁地给他擦着脸上的血迹。
程沿怔怔地望着林哲，拧紧眉头，他心口好闷，为什么看着这张脸他就眼眶发酸……
程沿不想再看他，索性就闭上眼，微微把头往旁边转了转，林哲掰正他的脸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见你…我不舒服，我不想看见你，我不问你我家在哪里了，我要走了，你…让我走吧。”程沿抓住林哲的手腕乞求道。
“你不想看见我？”林哲捏着程沿下颚的左手不自觉地收紧力道，哼笑一声：“你最好酒醒了也能记住现在说的这些话！”
程沿被他掐得吃痛，抬手推在林哲的腹部，把人推开了。
林哲捏着程沿下颚的手瞬间卸力，闷哼一声跌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汗珠，双手攥成拳头撑在地板上。
程沿一脸惊恐地看着地上的林哲，又看了看自己推开林哲的那只右手，右手竟然控制不住地发抖，程沿的目光惊慌地在林哲身上和自己的手上来回流转。
程沿跪坐在林哲的身前，抓住林哲的肩膀，颤声询问道：“…你，你没事儿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你是不是受伤了啊？”
林哲咬着牙抬头看了程沿一眼，脸色惨白，怒道：“你又哭什么！烦死了！碰上你就一堆麻烦事！…扶我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程沿小心翼翼地把林哲从地上扶起来，林哲在程沿的搀扶下回到床上。
“行了，快滚，我看着就心烦。”林哲挥手示意程沿出去，程沿爱哭这个毛病从小就有，怎么越长大还越严重？
“我控制不住，我不舒服，我这里不舒服。”程沿捂着心口呜咽道：“我看见你不舒服，我看到你难受的样子，心里更不舒服。你是不是很疼啊……”
“我很疼，但你吵得我头更疼！你不要再作妖了，也不要再乱跑了！”林哲叹气道，撒旦的人如果一直盯着程沿，这件事会很麻烦。
“我不跑了，不跑了！你休息吧，我就在这儿看着你。”程沿扶着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林哲闭上眼睛休息。
可他根本睡不着，额头上的汗珠暴露了他此刻很痛苦，程沿守在林哲床边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掉额头上的细汗。
“…你回去，不要在这儿看着我。”林哲翻身避开程沿的视线，他不想让程沿看到他这副模样。
“我不回去，我就在这儿。你不要这样躺，你是不是肚子上有伤？你躺回原来的姿势。”程沿被他吓得酒气散去了些，但他喝了太多，一时半会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床上的人又是谁。
但他看着床上的人这么痛苦，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林哲躺在床上默不作声，他怎么躺都疼，只是不想让他这样盯着罢了。
“很疼的话我们去医院吧，或者你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程沿坐在他身后看着他说道。
“你现在安静下来，让我睡一觉比什么都强。”林哲有些有气无力。
程沿不再说话，左手轻轻搭在林哲的肩膀上，释放了一些麻痹信息素，希望可以帮助林哲缓解疼痛。
他的腺型是偏侧蛇虫草菌，信息素中含有轻微的麻痹效果，麻痹信息素的浓度可以由程沿控制。
随着信息素的蔓延，林哲原本沉重的呼吸逐渐平稳。在麻痹信息素足以帮林哲抵抗疼痛后，程沿又释放了一些安抚信息素。
不知道在林哲旁边折腾了多久，程沿也困得睁不开眼了，最终跪坐在地板上，双手趴在林哲床边睡着了。
程沿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12点了。两条手臂已经没有知觉了，昏昏沉沉头痛欲裂。
程沿用手腕揉了揉太阳穴，发生什么了？他只记得他昨晚去喝酒了，喝了很多，后面的事儿就不太记得了。
视线逐渐聚焦，程沿看清他面前的床上还躺了个人，那人背对着他，浅金色的头发铺散在枕头上。
“…林哲？”程沿呢喃道。
我怎么会在林哲的房间！？
我该不会是发酒疯跑他面前死缠烂打了吧？
程沿揉了揉头发，内心绝望至极，他不希望事情如此。
鼻子和额头怎么这么疼啊？程沿摸了一下额头发现肿了好大一个包，立马起身冲进卫生间，程沿看清镜子里的自己彻底僵住了。
头上顶着一个大包，眼睛又红又肿，鼻子也好酸，他昨天晚上到底干嘛了啊！他应该不会干出磕头求复合的这种事儿吧？
不会的！不会的！
他说成全林哲就是真心实意想成全他，绝对不会发酒疯纠缠他。
程沿想到这儿终于松了一口气，走了，走了，赶紧走，省得林哲醒了嫌弃他。
程沿轻手轻脚走出洗手间，拉门把手时，程沿看着自己的右手思绪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