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璞玉打量了几眼那个招牌后,低头时,剑眉蹙了蹙。
他怎么感觉,这个店招牌,是他家生儿设计的?
他见识过她的画功,而且她作的画,颇为逼真。
他看过不少名画,但能画成她那样的风格的画,从未见过。
这招牌上的食材图案,跟实物差不多,而那丫头,又出现在这间店里,不难猜出,这面招牌,是他的生儿所为。
想到这,赫连璞玉走入了店里。
虽然今天没开张,但提前招的店员,已经在店里干活了。
请的清洁工,正在打扫一楼大堂。
“请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搞干净点,明天就开业了!”
这时,上官璟一边从二楼上下来,一边骂骂咧咧。
当看到赫连璞玉之际,着实一惊。
“这位公子,好生面熟啊!”
赫连璞玉微微笑了笑,这抹笑,礼貌而疏离,“我们在衙门见过。”
确切地说,在大牢里见过。
不过此人记性差,不记得他而已!
上官璟想了想,猛拍了一下额头,“啊呀,晚辈想起来了,您是李大人的师父对吧?”
“……对。”也是经过内心的一番挣扎,赫连璞玉才道出这个肯定的字眼。
虽然他如今不是李莲生的师父,但是,共同熟悉的那些人,却是一直当他和她是师徒关系。
比如衙门的人。
上官璟对赫连璞玉恭敬了些,“连师父,李大人这会正在厨房忙呢。明天我和李大人合作的这间烧烤店不是要开业了嘛,先教匠人熟悉一下营生。”
赫连璞玉神色微怔。
合作?
莲生跟对方,合作开的这间店?
“连师父,晚辈还要出去买东西,就不招待您了哈,您随意。”
上官璟出去后,赫连璞玉朝后院方向走去了。
一进入后院,他就闻到了一道非常香的味道,不禁让他食欲大增。
厨房里,围着一堆人,正在看连笙烧烤。
围观的这些人都是厨子。
教会了这些厨子,以后总店的烧烤工作,就完全交由这些厨子干了。
“大家都记住啊,炭火一定不要太旺了,不然东西没烤熟,就烧焦了,卖相也不好。
还要注意的是,要时不时地翻过来看,烤得均匀点,调料也抹均匀点,如此味道好,又有卖相……”
连笙在里面认真地教着那些厨子,赫连璞玉没有进来打扰她,云淡风轻地站在门口看。
不知几时,他已把别在后背腰封内的折扇取下,不疾不徐地摇了起来,唇角挂着浅浅的,自豪的笑意。
他突然发现,他的丫头,非常了得,居然还会做好吃的!
貌似这丫头除了不会武功,就没有她不会的东西!
转眼,响午已过。
连笙已经教厨子们,教了半天。
这些厨子的领悟能力很好,她教了半天,他们基本可以上手操作了。
本来还想继续教的,但饭点已到,连笙不想饿肚子,嘱咐了厨子们两句,就走出了厨房。
一到门口,她抬手用手臂的衣服擦额头汗水的动作还没有收,突然有半碗水,送到了她面前。
顺着碗抬头望过去,赫连璞玉极其深情温柔又含着笑意和疼惜的双眸,映入了她眼中。
这男人……怎么可以那么温柔!
连笙呆愣了一下后,又惊又喜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赫连璞玉柔声道:“无意间看到了你,所以进来看看。辛苦了,忙了大半天。”
连笙盈盈一笑,“还行,不辛苦。你在这等了我半天吗?”
赫连璞玉:“今日也没事可做,在哪都无妨。来,把水喝了,说了半天的话,一定口干舌燥。”
这个男人,真是体贴入微呢。
“谢谢。”连笙感激一笑,双手捧过茶碗,把这半碗水,一饮而尽。
之后和赫连璞玉,在店里吃了午饭,休息了一会儿,她又回厨房教员工了。
…
入夜前,赫连璞玉到府衙接连笙。
回望月轩的路上,连笙询问:“连玉,今天欧阳公子带他夫人,去看大夫了吗?”
赫连璞玉的声音,从帘子外传进来,“看了,已经医治好了,确实如你昨晚所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了药效诡异的合欢散。”
马车里,连笙一边揉捏着酸痛的手臂,一边微笑回道:“还真被我说对了。”
过了一会,赫连璞玉的声音,冷不丁点传进来,“生儿……”
这个称呼,除了感觉很宠溺很亲切外,听来,连笙并没有其他的不适应。
“嗯?”
她轻柔回了声。
感觉,他好像有话要跟她说。
“我感觉你好聪明,什么都懂。”赫连璞玉笑道,一点都不吝啬对心上人的赞美。
连笙谦虚一笑,“哪有。”
“你会破案,会画画,会挣钱,会算命,还会弄吃的,还会模仿任何声音,你说,你是不是什么都不懂?”
“呃……都是略懂皮毛而已。”连笙继续谦虚道。
赫连璞玉岂会不知,她在谦虚。
这也让他发现了一点,这丫头,为人挺谦逊低调的,明明懂很多,却不骄傲自满。
回到望月轩门口,连笙下了马车后,走在前头,进了府里。
她一边进去,一边在轻揉着酸痛的手臂,完全没发现,赫连璞玉在她身后,把她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他走到她身侧,道:“莲生,今天就不泡药浴了,早点休息,明天你店里还要开业。”
连笙:“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主要是太累了,手臂又酸痛,哪里还有精神再泡药浴。
回房,洗了澡,连笙发现,自己都没有那个手劲给自己身上缠那层布。
忙了几次无果后,最后只能作罢,披着贴身衣物,就躺床上了。
不过一休息下来,她发现一双手臂,酸得不能再酸,又胀,又痛,又麻。
因为这个症状迟迟不消退,她在提前了两个时辰休息下,却始终睡不着。
外头,赫连璞玉见她房间还亮着灯,敲了敲门。
听敲门的重度,连笙就知道是赫连璞玉来了。
那个男人,下手有度的,不带一丝急躁之意。
“连玉,是你吗?”
赫连璞玉:“是我,方便进来吗?”
连笙没注意到吊在床底的,那条白布,没有多想,回了句:“没呢,进来吧。”
赫连璞玉推门进来,还没有走到床边,就注意到了散落在床底的那条布。
之前在床上翻来覆去因为手臂酸痛睡不着,连笙不小心,把放在枕边用来缠身的布,挤掉到床底了,到现在还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