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宫中摆放着巨大的四足鎏金方炉,混合着檀香、麝香、安神香的烟云从炉口袅袅升起,让宫内充满了淡然香气,令人迷醉。
大正帝闭目享受皇后按摩,在云香作用下,有些昏昏欲睡。皇后用眼神示意,小黄门忙把广藿香投入香炉内,屏风后的克里娜也赶紧上前。听到脚步靠近,阖目的皇帝猛然睁开眼睛,警惕的盯着来者,见新来的宫女极有异域风情,猎奇思快,顿时来了兴致。皇后言道:“这二女来自哪里?圣上猜猜。”
皇帝笑道:“来自波斯。”感受克里娜的奔放和迷情,皇帝开怀大笑。
看到皇帝满意,皇后开口道:“这可是盆子呈贡的。”
皇帝警告道:“盆子是求朕手下留情吧!今日我们还议起此事,明明家中妻妾成群,却非要侵夺人妻,胆敢僭越,更是无法无天。梓童,你最好约束姚武这个混蛋,别以为你做了皇后,小娇做了邕国夫人,他就能为所欲为了!多少家族不知收敛,最后自取灭亡!朕看你们姚家这么下去,离覆亡之日也不远了!”
皇后脸色大变,赶忙跪下解释,“这些事臣妾有所耳闻,下旨申斥盆子多次,屡次约束,令他不得随便滋扰是非,还是让中侍前去的。”
在旁的具衡国言道:“老奴多次去过姚家申斥姚武。”
听了具衡国的解释,皇帝怒意少解,“此事不但牵扯到姚武,连姚弼士都卷在其中,苦主告到了官府,姚弼士不但不秉公执法,还代姚武奔走,见无法平息,竟想杀人灭口,掩盖此事。苦主告到了姜云天那里,这才传到了朕的耳朵里。朕也令衡国去卫府查证,确有此事,姜云天抓住此事不放,你说朕如何处理?”
皇后心中恨透了姜云天,没敢表现出来,眼泪落下,“家母走得早,盆子从小被娇惯的无法无天,臣妾也让父亲好好管教他,奈何这个混蛋屡教不改。”
皇帝语气稍稍柔和,“这几天议事,可不仅仅是侵夺人妻案,还有三年前的中都魔案,刚刚发生的彭邑军粮案,都牵扯太子,朕没让查下去,你要理解朕的苦心,别聪明反被聪明误,把事情弄得朕都无法挽回了。”
皇后抹去眼泪,换上笑脸,示意克里娜脱衣上床,翻云覆雨,尽情宣泄后,皇后赶紧取来冰镇的米酒,皇帝大口饮了起来,很满足,也很疲惫。
涂抹上淡淡香气的桂油,给皇帝按摩,皇后言道:“臣妾想过了,关于姚武,要打要关要杀,任凭圣上做主。姚武以身试法,姚弼士徇私枉法,都是罪有应得。希望老父能从想开点,说起来,父亲也是快七十的人了,也没几年时光了。”说着说着,皇后背过身去,偷偷拭去掉下的眼泪。
皇帝心中一软,大手一挥,“姚武罪不至死,可也不能留任了,让他闭门思过吧!姚弼士罢官夺职,关入都官狱中,等风平浪静了再出来吧!”
皇后赶忙跪谢,面色为难,“臣妾只是担心,若姜相……不同意……”
看到皇后担惊受怕的样子,皇帝微微一惊,难道姜云天竟能让皇后感到恐惧了,有些不快的言道:“朕还没死,这姜半朝也不是皇帝。”
皇后这才破涕为笑,继续按摩,宫内香气催眠,皇帝半睡半醒间,听道:“臣妾听了些童谣?什么‘王非王,皇非皇,淋呀雨,东呀西,太乙女,子神气,羊自北来始定邦’这些童谣,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可在城内到处流传。”
皇帝很是不屑,“小孩子口中的游戏而已。”
皇后小心的试探,“听人说,童谣是谶语,能预示天下变动。”
“不要无风起浪!”皇帝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盯着皇后,“先祖立下规矩,内宫不得干政,否则逐出宫去。童谣怎能做真,都是孩童玩耍时的戏言,别人说说罢了,你怎么也跟着说?谣言止于智者,这些谶语,信则有,不信则无。”
皇后身体微僵,努力克制住恐惧,拍拍心口,装作惊吓过度,“可‘大正数,未十九’这句话,明显是有人恶意散布,妖言惑众,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等看到皇帝眼中越来越旺的火焰,皇后知道,这才是逆鳞之言,“大正这个年号,可是圣上自己定的,此前不可能有人未卜先知,臣妾也曾让衡国留意过这些谣言。”
皇帝问身边的中侍令具衡国,“怎么样?”
具衡国赶紧回道:“卫府追查过,可姜相和圣上想的一样,说不要无风起浪,弄的上下不安,就不让老奴继续查了。圣上若想知道结果,老奴会让卫府全力追查,弄个水落石出。”
“算了。”皇帝浑不在意的挥挥手,“若去追查,反而让这些谣言甚嚣尘上,让人利用了。不必自寻烦恼,到了明年,这些谣言就不攻自破了。明年就是大正十九年了,边关宁定,境内祥和,朕与百姓共享天下雍熙,能有何事发生。”
皇后随口问克里娜,“你们那里有皇帝吗?他们信神吗?”
克里娜摇摇头,“波斯没有中土这么大,我们只有王,这些王信奉光明的火神。掌控火的大祭司就是神在人间的使者,他们的话,我们是深信不疑的。他们说,易朝先祖娶了大祭司的女儿,才有了神力,成为中土的王。”
皇帝得意的笑道:“你可知道,就是我们的先祖灭亡了这些有神力的家伙。”
克里娜点点头,“我听过这个故事,波斯祭祀说,易朝亡国不是王没了神力,而是因为女人,那个女人让王发疯了,才会亡国的。我们波斯的大祭司还在,可是很多人更信奉中土的大祭司,相信他的神力比我们大祭司还要厉害。”
“哦!”皇帝来了兴趣,“为什么更相信我们的大祭司。”
克里娜言道:“他无上的智慧和神力击败了我们的大祭司,他能从一句话中就能知道这个人的命运,也能预感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们很相信他。我想找他,去预知我的命运,可以我这么卑微的女人不能见到天神一样大祭司。”
皇帝充满了兴趣,“他能不能读懂那些童谣?”
克里娜点头,“中土大祭司明白占卜,应该懂得这些小孩的歌谣。”
皇帝很是犹豫,“哼!这些前朝王族,唯恐天下不乱,怎能相信他们?”
皇后笑道:“狂夫之言,圣人择之!他怎么说,是他的事;信不信,是圣上的事!以圣上英明,怎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难道圣上还会担心被他蛊惑?”
“哼!凭他们?”皇帝眼中闪过不屑,“这群祭司,不过是袋天洞中的老鼠,要不是考虑到他们还有些用处,朕早就想将他们斩草除根了,省的兴风作浪!朕听说,这些祭祀的血祭,能杀人于无形,曾让常扬和河间的血脉绝嗣。谁知道这些老鼠会不会对朕也用此法,要不然,朕怎么可能只有两个皇子?”
皇后劝道:“那更应该去看看,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了。”
克里娜哀求道:“贱妾也想去看看,我们最崇拜,最神秘的大祭司。”
性欲逐渐被催情香再次唤醒,看到半遮半露的玉体,皇帝突然有了冲动,将克里娜衣服狂暴的撕开,将皇后的头埋在两腿之间,众人又缠绵起来。
宫室中,一团若有若无的黑气在缓缓流动,这股黑气从宫门的缝隙流出,徐徐流向高树上停留的夜枭。这只夜枭通体乌黑,隐藏在黑暗中,根本无从发现。缠绕着夜枭的黑气化成屡屡黑丝,流入了双眼之中,待完全进入后,夜枭双眼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无声无息的挥动双翅,向着南方而去,消散在黑幕中。
黑暗山洞中,闪着光亮的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