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团一路北上,从房山关离开大唐境内,一路上倒是并未发生什么麻烦,不过李兆故意在沿途的州府都停留了一晚,至于原因...
当然是为了方便这些地方上的大小官员送礼了,虽然李某人看不上这些小恩小惠,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也不能辜负了这帮贪官的心意啊。
收完礼后李兆便是整理了一份名单让人送回临安城,不出意外,这份名单已经在张居正的桌案上了。
期间李兆收到了来自张献忠的书信,同时也收到丁大牛的密信。
两相对照,倒是没有什么出入,就目前看来张献忠对于自己还是保持了足够了忠诚度。
对于张献忠不战而退的做法,李兆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反而是觉得张献忠的做法可圈可点。
一来没让老二占到便宜,二来四部骁骑卫将战狼军内部顽疾驱除,三来还借着四部骁骑卫清扫了不少风沙口的贼匪势力,对于战狼军后续逐步掌控风沙口省去了不少麻烦。
风沙口现在看起来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地域,但李兆却是知道,在后续西凉和大唐爆发全面战争之时,风沙口的重要性就彰显出来了,毕竟长距离大规模用兵,后勤补给就成为重中之重。
而风沙口作为后勤据点却是占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一旦再次囤积重兵,那即便是面对数倍的敌军,亦是能坚守不溃。
原着中风沙口便是被老二暗中安排四部骁骑卫纳入麾下,不过现在这个先机却是被李兆给占住了。
李兆给张献忠的任务就是将风沙口拿下,而张献忠也没有辜负李兆的期望,目前风沙口虽然还是处于各方割据的态势,但张献忠将战狼军搬迁至牧羊岭则是占住了风沙口最重要的隘口。
后续只需要不断向内蚕食,便能将风沙口收入囊中,毕竟自己花了这么多人力物力,若是张献忠连一个风沙口都拿不下,那李兆就要准备裁员了。
原本李兆是准备直接从风沙口穿行前往西凉,但为了避免引起老二的一些察觉,便是绕道风沙口而行,使团里的官员对此自然没有意见,而且这种怕死的行事作风倒是也符合李兆的性格。
七日后,西凉边境,长阳关。
长阳关并无凶险的山势依靠,但却是三面靠着汉水流域,若是当真要攻城却是极为困难。
长阳关上的守将远远便看到上千人的使团朝着关隘而来,不过他却没急着让士兵将城门打开。
身旁的副将谨慎的问道:“马将军,这是大唐的使团,咱们要是故意刁难,怕是会被长安那边怪罪。”
这守将名为马逢春,能在西凉对阵大唐的边境第一关坐镇,便不难看出马逢春自身的本事。
一般被安排到这种职位上的武将,大多是在朝中不受待见,但其实际上又很有本事的人,简单点说是就是情商低本事高。
马逢春冷笑道:“这大唐倒是当真把自己当成战胜国了吗?居然派出上千人的使团?我西凉此番南下,也并没有输人输阵,放他们入关之前,本将军倒是要压压这使团的风头...”
副将摇摇头,嘴上不敢反驳马逢春,心里却是在犯嘀咕。
难怪马将军在长安城里不受那些武勋待见,做事情果然是随心所欲...大唐这次的使臣可是大唐的亲儿子,那位平定了大唐西北乱局的武阳王,这可是个狠人啊。
长安那边早就传来消息说是万不可得罪武阳王,毕竟武阳王不是寻常的使臣,若是稍有差池说不准就会引起两国之间的战火。
使团行至长阳关下,却是发现城门紧闭,而城头上的西凉士兵对于城门口这上千人的使团,就像是视而不见,根本不为所动。
使团的副使,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人来到李兆的马车前。
“王爷,长阳关并未开城门,看起来是有意要为难我等。”
李兆慢悠悠的将车门拉开,打了个哈欠,目光淡然的朝着眼前的长阳关看了一眼。
“哦,这就是长阳关,不愧是西凉南面的第一关,气势果然宏伟。”
这副使眼看李兆并不在意对方刁难的行为,便是尴尬的再次说道:“王爷,若是对方迟迟不放行,此事传回大唐,怕是回惹起颇多微词...”
此人本是吏部的一名主事,名叫茅坦之,因为做事向来循规蹈矩,很适合当使臣,便是让他来给李兆打手下。
张居正素来明面上与李兆不合,此番让吏部主事来当副使,在不少人看来,这茅坦之都是用来钳制李兆的。
殊不知在茅坦之离开临安之前,便是被张居正单独叫去府上开了个小会。
张居正的意思很明确,此番出使西凉,一应大小事皆是以武阳王为中心,绝不可与武阳王的意思相左。
而且张居正还承诺了,只要茅坦之好好听话,待回了临安之后便可以官升两品。
茅坦之对此自然是很茫然,暗道,自家尚书大人不是和武阳王不对付吗?怎么还在替武阳王说话办事?
不过茅坦之很快便看明白其中的道理...莫非张大人实际上是武阳王这个派系的人?
不过茅坦之也只是在心里猜测,却不敢问张居正,毕竟这件事背后的牵连哪里是他一个五品主事能过问的,况且向来这种隐秘之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茅坦之还是深谙其中的为官之道。
李兆从马车里走出来,一只手抓住马车的顶棚,整个人靠在马车前。
眼神落到了长阳关之上的飞阁上,那飞阁上便是插着一面西凉的国旗,上面画着天火朱雀的图案。
李兆朝茅坦之说道:“茅大人,对方不开门,若是你,你会如何做?”
茅坦之愣了愣,不过还是认真的回道:“王爷,下官自然是要将守城之将叫出来,与其言明利害关系,绝不会丢了我大唐的国威。”
李兆微微摇头,另一只手抬起来,身上散发出内力波动。
浑厚的内力霎时间汇聚在手掌上,接着凝聚于中指。
只见李兆抬起手,朝着那面西凉国旗竖起一根中指...
六脉神剑之中冲剑,大开大阖,气势雄迈。
内力有指法挥出,其中更是蕴含着一道剑意...一声清脆的响声,紧接着空中更是发出一声轰鸣。
只见那西凉国旗当即被打断,天火朱雀旗顺着城墙便直挺挺的落下来。
这一下城头上的一众西凉士兵却是无法再假装视而不见了,自家的国旗都被打掉了,再装瞎子就不合适了...
只见城头上出现一个黑着脸的男人,不是马逢春又是何人。
“大唐使臣,为何打断我西凉的天火朱雀旗,难道是想与我西凉开战吗!”
李兆笑着朝茅坦之说道:“茅大人你看,其实根本不需要去叫门,他们自己就会从乌龟壳李里钻出来,这才叫不丢大唐的国威。”
茅坦之已经看傻了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嚣张的处理方式。
武阳王此番的行为,无异于是在打西凉的脸,不仅没让对方的刁难得逞,还狠狠的给大唐长了脸面。
茅坦之激动的点点头,拱手道:“王爷英明!”
李兆本以为茅坦之是个迂腐的家伙,没想到这家伙倒是颇为符合自己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