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林言溪说话,一旁的龙武卫军士大惊。
“不好了,这些人服毒了。”
顾承宁和常山赶忙上前查看,斗笠男已经七窍流血而亡,其他人也是一样。
“哎呀,大意了。”
常山攥着拳头,叹气道。
顾承宁皱着眉头,这人应该就是伪周余孽了。
人都怕死,能这么从容的吞毒而死,说明他只有这一条路可选。
哼,伪周余孽居然堂而皇之的在宁州城公开抓人,这林三水到底是谁,能让他们不顾一切?
顾承宁有点懵,突然他想到了林志远,自己这次来宁州的目的就是查林志远全家被杀的真相,还有伪周余孽的事。
姓林,三水。
难道她跟林志远有什么关系。
“常山,带她回去,严密看押,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侯爷,接下来我们的怎么办?”
宁州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到现在官府捕快都没来,要说他宁州刺史龚迁跟伪周没有关系,怎么可能。
“先回府。”
“让开,都让开。”
突然楼下传来了一阵声音。
“刺史府衙办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紧接着一群捕快冲上楼。
“将这一干人等拿下。”
一个捕头见地上躺着一群人,便发号施令。
“混账,侯爷在此,岂容你们放肆。”
常山挡在一众捕快面前。
“侯爷,哪个侯爷。”
“宁州还有第二个侯爷吗?当然是会宁侯。”
“啊,小的们见过侯爷。”
一群捕快急忙跪了下来。
“行了,你们退下吧。”
顾承宁一发话,捕快有点为难。
“侯爷,有人报案,我们不管,这恐怕?”
“哼,你们管得了吗?回去告诉龚迁,这件事本侯没完,光天化日,竟然敢跟本侯动手,打不过本侯就自杀,这后面的人不简单,本侯可不是傻子,我还没找他龚迁算账呢。滚!”
“唉,是是是。”
等捕快走后,顾承宁便吩咐常山,派人将这些尸体带回侯府。
“侯爷,这带回去干嘛?”
“查案呀。”
“查案?”
常山有点不解,这些人都死了,还能查出什么?况且查案也是刺史的事。
“侯爷,这能查出什么来,再说了,你插手地方事务,怕是会被御史弹劾,陛下可没让你光明正大的查呀。”
顾承宁拍了拍常山的肩膀,瞪了他一眼。
“我说老常呀,我是谁呀?京城第一纨绔,要是我被人当街刺杀,还屁都不放一个,那我还是我吗?”
“回府。”
同一时间,刺史府内宅。
“大人,他们失手了。”
龚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什么?赵爽这个蠢货,连个女人都抓不住吗?”
“回大人,是,是会宁侯。”
“会宁侯,怎么回事?”
一番解释之后,龚迁大惊。
“会宁侯跟她在一起?这怎么可能?你确定那人就是林言溪?”
“额,这个,回大人,小人只是觉得,觉得那人很像林言溪,不过那人是男人装扮。”
“啪。”
龚迁一个巴掌拍在这人脸上。
“混蛋,没有确定就敢盲目向我汇报,竟然还把会宁侯牵扯进来了,我看你是嫌命长了。”
“小人知罪,请大人责罚,可小人也不知道她身边的人是会宁侯。”
龚迁郁闷死了,他现在很后悔,当初不该鬼迷心窍。
三年前他从颖州刺史调任瓜州刺史,一般人都是从下州调任中州,上州,他却从中州调任下州,明显坐了冷板凳,升迁无望。
瓜州以西,便是小国乌孙,十年前乌孙仗着乘国刚刚立国不久,便派军东进,抢掠瓜州。
李恒震怒,派大军镇压,差点灭了乌孙,从此乌孙便俯首称臣,可没几年,乌孙的小股军队又开始袭扰瓜州。
不过也仅仅是袭扰,瓜州有三千人马驻守,乌孙根本不敢打瓜州主意。
三年前龚迁上任不久,化州民变,化州刺史被杀,朝廷急调瓜州三千人马前往化州平乱。
这时候赵爽却化名覃良找上了门。
覃良是瓜州的大商人,这龚迁是知道的,不过没见过。覃良告知他,乌孙就要东进,让他准备防备。
龚迁对赵爽这个商人的话半信半疑,不过还是派人去打探了一番,没想到果然有这个事。
他正想向朝廷奏报,却被覃良拦住了,赵爽表示,现在奏报根本来不及,自己有门客上千,可帮他抵御乌孙人马,只要打赢了,日后希望他保举自己给个一官半职。
龚迁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在赵爽的部署下,一边上报朝廷,一边准备应战。
谁曾想,乌孙的人马走了一半,又折回了,这让龚迁气愤不已。
这时候覃良却给他出了个馊主意。
瓜州地处边境,无论人的长相还是生活习俗都和乌孙很像,如今已经奏报了朝廷,不如杀良冒功。
如此一来,龚迁就可以升迁了。
龚迁一咬牙,便同意了覃良的意见,他们开始在瓜州边境屠村。
整整杀了三百多人,随后给他们换上乌孙人的衣服,并向朝廷奏报,说乌孙突然袭击,幸好有商人覃良率门客助阵,打败了乌孙,可有不少百姓还是被乌孙掳去。
李恒震怒,遂派大军灭了乌孙,龚迁因功调任宁州刺史,覃良也因功被封玉成县男。
没想到,覃良这时候却跟龚迁表明身份,说他是大周皇帝赵启的干儿子赵爽。
这让龚迁不知所措,可事情已经做下了,没有挽回的余地。
赵爽居然再次跟着龚迁来到宁州,发展势力,不想皇帝派了林志远前来暗中调查。
不仅掌握了他们勾结的证据,还隐约掌握了三年前事件的线索。
于是他们才铤而走险,劫杀林志远,没想到,竟然被他女儿带着证据逃跑了。
“去想办法给我弄清楚,那人到底是不是林言溪。”
“是,小的这就去办。”
顾承宁刚回到府中,便让常山召集人马。
“侯爷,你这又要干嘛?”
顾承宁换上蟒袍,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带上一百人,随我去刺史府,老子要找龚迁那老王八蛋算账。”
“啊,这,这不好吧!冲击府衙等同谋逆呀。”
常山有点担心。
“你怕毛呀,我又不蠢,就是摆摆场子,还不至于冲击府衙。”
“那就好。”
顾承宁靠近常山,悄悄吩咐他。
“给我把那女人看好,小心有人来府里。”
“女人,哪里来的女人?”
常山一脸懵逼。
“靠,我刚买的长随,今天押回来看守的那个。”
“卧槽,还真是女的,怪不得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怪,我就说嘛,男人怎么能长的这么……那词怎么说来着?”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温润如玉?清雅脱俗?”
“对对对,就是清雅脱俗。”
顾承宁翻翻白眼。
“靠。”
“你放心,早安排好了。”
常山拍着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点齐人马,目标宁州刺史府。”
“是,一队,点齐人手,咱们去刺史府。”
“是。”
一盏茶的功夫,一百龙武卫整装待发。
顾承宁有点遗憾,乘国的郡侯虽然爵位高大上,却没有实权,连仪仗都没有。
翻身上马,大手一挥。
“出发。”
一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往刺史府而去。
大街上的百姓见此情形,纷纷躲避。
会宁侯府位于城南的乌衣巷,说是巷,实际上就是个不繁华的街道。
宁州刺史府则位于宁州城最中心,距离侯府有五六里地。
顾承宁也不着急,毕竟自己的纨绔形象是出了名的,就得张扬个性,好让宁州百姓也知道。
慢慢悠悠的折腾了半个时辰,总算到了刺史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