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玉进宫之后的事,赵就完全不知道,轻轻松松喝了一晚上茶之后,赵就二话不说,直接回去睡觉。
该说不说,天天通宵上班的生活,赵就不是很喜欢。没生意的时候就应该躺平享受生活嘛,要不然不成牛马了?
所幸今晚之后就没什么事了,赵就回到了梦寐以求的躺平生活。早上辰时点卯,申时从昭狱出来,去酒楼拎着食盒回院子,时不时去一趟暖香阁。
对于赵就来说,这种生活才是好生活嘛。只是没有多少生意,让赵就有点不满意,要是一个月再来一笔上千两的生意,那就是最美好的生活了。
日子几乎是睁眼和眨眼间就过去了,转眼间暖香阁的刺杀已经过了快十天,街道上也不再那么容易看到锦衣卫了。好像一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京城里紧张了几天的局势,在十天八天的缓冲下恢复了平静。
时间不紧不慢的走着,秋天也走到了尾声,天气越来越冷,离冬天只剩下一场雪了。
辰时初赵就从床上起来,刚打开门就是一阵刺骨的冷风,换上棉衣之后才稍微舒服了点。洗漱之后赵就背着手往昭狱走,走进值房时,陆文玉已经坐在值房里等好了。
“牧之啊,这么快就换上棉衣了?”陆文玉似乎心情不错,见赵就走进来,还有调侃的心思。
虽然被陆文玉的声音吓了一跳,但赵就很快调整了过来,关上门环顾一圈没看到于介霖后,顿时喜笑颜开,这生意不就来了嘛。笑眯眯的调笑道“五爷,这不是没有贴心人嘛,天刚一冷可不得靠衣服取暖。”
“你还没贴心人呢,暖香阁你可没少去吧?怎么?暖香阁姑娘不行?”端起茶杯刚想喝茶,陆文玉听到赵就打趣的话,笑着放下茶杯调侃。
“姑娘可不贴心啊……”
“哦?”陆文玉诧异挑挑眉,“姑娘不贴心什么贴心,不会是?”
找了张椅子坐下后,赵就咂摸咂摸嘴,三指并拢轻轻揉搓,“别看这玩意又冷又硬,这关键时候啊,还得是这玩意它贴心。”
刚喝下一口茶的陆文玉听着赵就意图明显的话,加上赵就那副揉着手指见钱眼开的模样,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憋了一会才缓过来,拍拍胸口顺着气。
“你倒是兴致独特,我今天过来呢,倒是有笔大生意,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哦?”赵就提起了兴趣,目光灼灼的看向陆文玉,思考片刻谨慎道“说来听听,可别再是王季维这种,我只是想赚钱不是想买命!”
陆文玉尴尬笑笑,挥挥手不再提,笑道“这次肯定不会有一品以上,而且吧,价格不低哦!”
宗师以下,那就是好办咯。钱多事好办,这不就是最好的生意嘛!几乎是瞬间,赵就坐直身子“五爷,这种事一定要让我来,我最喜欢的就是提携后辈和挑战自己。”
“会不会太勉强了?”陆文玉明知故问,故意反问。
赵就急忙摆手“不会不会,我性格你还不知道嘛,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啊,交给我你放心。”
“好,你这么说我就是不让你去都不好意思啊。”陆文玉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丝狡黠。
或许是陆文玉眼里的狡黠,或许是断了线突然接上了,赵就智商重新占领了高地,不接陆文玉的话题,反而谨慎问“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杀谁?先说好啊,我可不能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陆文玉坐直身子,放下茶杯,表情严肃,“不战之誓你知道吧?”
“知道。”
“知道就好。”陆文玉顿了顿接着说,“胡人撕毁不战之誓,率先发难派死士进京刺杀......”
赵就打断道,“这些我都知道,直接说重点!”
被赵就打断,陆文玉皱皱眉,“你别急啊。胡人撕毁不战之誓,咱们肯定不同意啊,索性按规矩定下生死擂台,以决定不战之誓要不要延续。”
“傻逼!老子是杀手,从来不做光明正大的事。暗地刺杀我在行,擂台上明刀明枪的,我不行!五爷另寻高明吧。”说完赵就直接站起来往外走。
“你看你,又急。”
“我还没说规矩呢,你怎么知道你不行,再说了,四千两一个人头,我觉得吧,你还真行......”
四千两!赵就只从话里捕捉到这一关键信息,但是足够了。忙不迭坐回椅子上,“说说,说说,什么规矩?”
“在兴安岭龙兴山设下擂台,大齐和胡人各出十人,捉对厮杀,活下来人多的一方胜。”陆文玉坦然道。
“傻逼,傻逼,都是傻逼!简直是傻逼中的傻逼!只要在路上把对面十人全杀了,那岂不是连打都不用打,直接赢了?胡人没脑子咱们也没脑子吗?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赵就有点不可思议,打擂台简直是脑子有坑。
陆文玉侧身端起茶杯,偏过头阴恻恻看着赵就,轻声说道“你不会以为,就只有你有这个想法吧?你真以为朝堂上那些科举出来的官员,会连脑子都没有吗?小子,别把自己想的太精明咯,那些在官场厮杀多年的人精,比你精明的多!别说沿路暗杀,就是在武夫之争里派兵马介入的都有。小子你说的对,手段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所谓的擂台,其实就是双方不得耍场外手段的相互暗杀。要不然就凭这小小的擂台,能决定不战之誓这种大事吗?小子,你还是不懂什么叫争,不择手段才叫争!”
赵就越听越心惊,震惊不已的瞪大双眼,看着陆文玉阴狠的表情,不由得感叹,还是自己太浅薄,低估了人的智慧。平复了心中的讶然,摇摇头苦涩的笑笑。
“受教了。”赵就朝陆文玉拱手。
“前朝一共有七次这种擂台,你猜猜最后到擂台上光明正大搏杀有几次。”陆文玉好像没看到赵就脸上表情变化般,颇有兴致接着问道。
“两次?”赵就不确定问道。
“再猜。”
“一次?”赵就个人认为,再怎么暗杀,还是会失手一次的吧,虽然这想法自己都不信。
陆文玉放下茶杯,扬起的嘴角好像嘲笑着赵就的天真。
“呵,一次?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