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张大掌教有些无奈,语气一软道:“胡前辈,在我幼时,您便是名震一方的大乘尊者,我一直很尊敬您,我相信,您不是这样的人……”
“你相信个屁!”胡老鬼突然一声大喝,打断了张大掌教的劝说。
“老夫都快死了,你跟我谈这个!”
“你要是尊敬我,就应该将银庚精给我送过来,而不是阻止我!”
越老越怕死!
胡老鬼活了几万年了,随着大限将至,他的内心不断被死亡折磨,那种恐惧感就像一片沉重的乌云,时刻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喘息。
让他听闻银庚精的消息时,仿佛回光返照!
这是他的机会!
是他突破仙劫,飞升仙界的机会!
为了活着,他愿意拼尽一切!
随着胡老鬼的言语,一股恐怖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他准备动手了。
李洵最怕的就是这种。
这种临死反扑的修士,为了活命不管不顾,最为疯癫。
就在气氛拔剑弩张之时,突然又是一股强大的气息,紧跟而止。
汹涌澎湃的气息刹那间挤压向胡老鬼!
“胡老鬼你收手吧,有我们在,你没希望的。”
又来一位!
鸿道仙门的大乘后期尊者!
胡老鬼此时身体衰败,战力不强,面对两名大乘后期修士的包夹,他心里犹豫了,但又不想放弃,一时处于两难境地!
此处动静太大,源源不断的修士被引来。
张墨寒也来了。
他出现在李洵身前,将李洵护在身后。
但他只是大乘中期,这种大乘后期并且差一步飞升仙界的人物相互对峙,他是插不上手的。
境界差距越往后越大,筑基期,结丹期,元婴期,哪怕是化神期都可以尝试着越界作战。
可到了渡劫期,就已经非常难了。
大乘期……你越阶一个试试?
毕竟大乘前期突破到大乘中期,和突破到大乘后期都是以千年、万年为单位计算的。
这时候,修士体内的灵气浓郁度,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而且,哪怕是天骄在大乘期也几乎不可能越阶战斗,毕竟,能修炼到大乘期的,哪个不是天骄?
张墨寒的举动,让李洵心里暖暖的。
只听胡老鬼怒道:“你们真要逼我?”
张大掌教回应道:“胡前辈,我们没有逼你,银庚精是李洵小子的私有物品,他要愿意给你,我们没有意见,但是若你要抢……我们可不能袖手旁观!”
是了。李洵拿着银庚精大摇大摆的挑战两大仙门,天下人尽皆知!而且天火郡又是两大仙门的地盘,这银庚精若是偷偷不见了,天下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两大仙门搞的鬼。若是明目张胆的被抢夺了,两大仙门的面子往哪里搁?
听到此言,胡老鬼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又一想到,他一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大乘尊者,身居高位几万年,如今竟然被两个后辈威胁,顿时气血上涌!
再加上他时刻面临的寿命威胁,一种“我马上就要死了,管你以后怎样!”的心态缠绕。
突然间,他好似丧失了理智!
体内庞大的灵气疯狂涌动,大乘后期的威慑感轰然而至。
从他那双充满贪婪与杀机的眼神来看,显然他要将李洵就地格杀!将银庚精抢了去!
也就在这时,张大掌教和鸿道仙门的大乘尊者各自向前踏出一步!
嘭嘭!
两股更加精纯的灵力,瞬间将胡老鬼的气势狠狠的压了下去!
此时,鸿道仙门的大乘尊者一字一句的道:“胡老鬼,你在向前一步,真的会死……”。
胡老鬼心中一惊,他的理智重新回归。“老了,真的老了,竟被两个曾经的小鬼,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银庚精是他飞升仙界的希望,不然再过几年,他真的要死了……
想到这里,他双手突然坠下,神情呆滞的望着天空,好像在向往着那个“仙界”。
忽然,他不自觉的自言自语起来。
“回想老夫修道六万多年,一生坎坎坷坷、起起伏伏。”
“……”
“那一年,邪修昌盛,老夫重伤垂死……”
“……”
“三万年前,妖族爆发兽潮,老夫孤身孤身冲进荒古森林,斩杀妖族不计其数……”
“……”
“老夫为人族做了这么多,你们都忘了吗?啊?你们都忘了吗!”
胡老鬼的语气低沉,说到这里更是情不自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潸然泪下。
“如今老夫只是拿个银庚精而已,你们却百般阻拦!”
“是何道理?”
“是何道理!”
不管他如何讲述,张大掌教和鸿道仙门的大乘尊者依旧不肯让步。
这胡老鬼好像发了失心疯。
突然,他转头看向了李洵,竟然哀求起来,向着一个小他六万岁的小辈哀求起来。
“小辈,求求你将银庚精给老夫好吗?”
“老夫愿意用尽全身宝物向你换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一个银庚精,换取人族大能飞升仙界的机会……”
“看在我为人族奋斗多年的份上……”
“看在我即将垂死的份上……”
随即,所有人将目光都看向了李洵。
银庚精是他的私人之物,他们无权干涉,只能静等李洵对胡老鬼的答复。
其实,银庚精对于李洵来说可有可无,时间回溯后,又会回到他手上。
在这个时间点上满足一下胡老鬼的愿望,也并非不可。
可是……
李洵并非“圣母”!
我心软不代表我好欺负!
想讨要银庚精,你早干嘛去了?
开局就直接抢夺,目中无人!
被阻拦后,又对我显露出无尽的杀意!
现在想着来求我?
还想用道德绑架?
你想屁吃呢!
只见李洵面无表情,冷冷道:“不可能!”
这种老家伙,李洵才不会惯着他。
听闻李洵的回答,胡老鬼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一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绝望,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李洵的“不可能”,断了他所有的希望和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