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珍枯坐在椅子上，脑中还飘荡着封北辰冷漠的话语。
她脸色难看极了。
一直以来，她以为她是一个理智的人，结果呢？
她忍不住嫉妒，忍不住幻想。
“大小姐，回家吗？”司机悄声询问。
纪珍擦了擦脸上无声的泪水，“走。”
她刚走了两步，又转身：“对了，谁都不准提今天发生的事。”
司机点头：“是。”
这家医院是她家的，封闭王萧被殴打的消息很容易。
王萧这个人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姓王。
……
季家客厅，灯火通明。
顾珉翘着二郎腿，目不转睛盯着来回走动的宋晚柠。
宋晚柠注意到他的视线，询问着：“我帮你找季晏舟。”他是不请自来的，季晏舟正好去了公司。
顾珉笑着点头，礼貌极了。
好似真的是一位和蔼的长辈。
确实像，现在越看越像。
顾珉心情很好的在宋晚柠身上寻找和晓菲的相似之处。
宋晚柠很奇怪顾珉的目光，“顾先生，我脸上有东西吗？”
顾珉笑着说：“没，我只是看到你感到很亲切。”
宋晚柠：“谢谢。”
顾珉指着对面的沙发，“坐啊，陪叔叔聊几句。”
宋晚柠愣了下，点了点头。
“你现在多大了？”
宋晚柠：“二十一了。”原身的生日是假的，她也不清楚这个身体的她有多大。
但还是说了一个虚的。
顾珉心底盘算着，年龄对上了。
“在哪上的学？”
宋晚柠：“没上。”
顾珉眼底闪过意外，紧接着便是失望。
当年晓菲可是跳级上大学的学霸啊。
“你有出国留学的想法吗？我可以资助你。”顾珉语气很软，像是怕吓到宋晚柠一样。
“她没想法！”门外，季晏舟站在那里，冷冷地盯着他。
顾珉脸上的笑意微变，重新挂上了虚伪的笑。
“我是在问宋小姐，如果她不愿意就算了。”顾珉语气似乎很无所谓。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那一刻他生出了真心。
他是真心想对这孩子好，算是成全自己的一片痴念。
季晏舟开口：“宋晚柠，你觉得呢？”
两个人同时看向宋晚柠，宋晚柠心里觉得怪异，面上不显：“我不想去。”
季晏舟笑：“看见了没有？”
顾珉心里的失望更甚，果然晓菲是独一无二的。
他站了起来，对季晏舟说：“聊聊吧。”
季晏舟看向宋晚柠，出声：“你要是想学习，我给你请家教老师。”
宋晚柠连忙拍手：“不用不用。”
她如今还缺钱请老师吗？
季晏舟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好啊，等会我忙完再找你。”
“好。”
宋晚柠不理解季晏舟，他的话有点过于多了。
丝毫不知道他已经被宋晚柠嫌弃的季晏舟，和顾珉上了楼。
宋晚柠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们，等到他们消失不见了身影，她才站起来。
宋晚柠揉了把自己的脸，发完疯，才觉得舒坦。
和顾珉待在一起，真的要憋死她了。
顾珉推出一个文件，笑意不减：“签了。”
季晏舟抬眼盯着他，顾珉笑着问：“不愿意？”
“我已经把真相带到你面前了。”顾珉的声音冷了不少。
季晏舟摇了下头：“合同我会签，我只是有些意外，你好像没有那么喜欢晓菲。”
顾珉面色不显：“她这辈子都是我最爱的女人。”
“是吗？”季晏舟不信。
能拿这些当做筹码的，顾珉心底不见得有多爱。
顾珉点了一支烟：“咱们都是一样的人，你会理解我的。”
季晏舟轻点下手指，脑中闪过宋晚柠的身影，他拿起笔签了字。
明知是不平等的合同，他还是签字了。
可能他这辈子都做不到像顾珉这样了。
无论何时何地，都利益最大化。
顾珉笑容灿烂：“听说你和晚柠在一起了，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季晏舟挑眉：“我以为你不会看好我。”
顾珉：“其他人我不想管。”
说着，他轻敲桌子上的亲子鉴定，上面写着，基因百分之九十九、确定为母女等等一些字样。
“鉴定书我带来了，你好好欣赏。”顾珉站了起来，离开了书房。
季晏舟拿着鉴定书，手指有些发颤。
安今夏是假的，宋晚柠才是真的。
季晏舟只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巧合和荒诞。
安今夏享了宋晚柠的福。
这个认知让季晏舟很生气。
他盯了很久，久到夜色沉了下来。
书房的门忽然被敲响，季晏舟眼底闪过被打扰到的烦闷。
“进。”季晏舟惜字如金，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安今夏探出一个脑袋，她抓着房门，“哥哥……”
季晏舟：“什么事？”
“我什么时候和时安哥哥订婚？”安今夏小声而又害羞的说。
她低着头，却错过了季晏舟冰冷的眼神。
“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季晏舟语气很缓，似乎还像以前那样纵容着她。
安今夏心底闪过一丝怪异，但她没多想，脑子沉浸在幸福的喜悦当中。
她小声欢呼了一声，脸上的喜色根本遮不住。
安今夏雀跃着：“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季晏舟语气玩味：“自己挑吧。”
安今夏闻言，神色有些失落，但至少他们关系又和缓了，她猛地点头，轻声关上门。
季晏舟攥着亲子鉴定报告单，直接随手扔在了抽屉里。
楼下，宋晚柠的水果还没吃几口，管家就出声：“宋小姐，老夫人叫你。”
宋晚柠皱眉，一天叫她两次，真的有意思吗？
“知道了。”宋晚柠放下叉子，去见老夫人。
路上，她拿出手机，给季晏舟发了条消息。
只是她有些奇怪，为什么不是小翠过来叫她过去？上次不就是吗？
很快她就知道了原因，老夫人孤零零地坐在凳子上，身边空无一人。
宋晚柠一出现，老夫人就跑了过来，大手死死地攥住她的手。
“宋晚柠！让我出去！”老夫人的神态有些疯癫，状态很不对劲。
宋晚柠忍着疼挣脱掉她的手，皱眉询问：“你怎么了？”
老夫人哭喊着：“季晏舟那个杂种把我关起来了！”
宋晚柠神色怔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夫人指着宋晚柠，哭骂着：“贱人！都是因为你！看看你是怎么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