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会在下午开始举行。
宁沐整理完一切,提着裙子离开房间,优雅地走在长廊上,已经听得到楼下此起彼伏的人声。
楼下,除了宁家一些亲戚,以及年少时她认识的几个人外,其余全是宁柏均的朋友。
看来,自从她爸被宁柏均气进医院后,整个宁家,都在宁柏均掌控之下。
她清楚宁柏均的手段,会有如今这种情况,心里没有丝毫意外。
“妹妹,下来。”
宁柏均抬头,注意到旋转楼梯上的她。
她本来不愿意参加这个宴会。
特别还是宁柏均说为她准备生日宴会。
但她已经出现,这个时候转身离开,显然是不给宁柏均面子。
他能把宁浅母女,以及她亲弟弟宁桦林赶出燕雀山,就能同样对她。
宁沐提上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有精气神,提着裙子拾级而下。
“五小姐还是那么美……”
“就算离了婚……”
“咳咳。”宁柏均适时轻咳,长眼瞟了一下说话的人。
那人立马止住声音,略带歉意的笑笑。
宁沐脸上得体的笑容不落,她拿走侍应生托盘上的高脚杯,“谢谢诸位能来捧场我的生日宴。”
“也感谢哥,在我和平离婚后,专门为我开生日宴。”
她声音很轻,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清晰的落入围在这里的来宾耳里。
站在她身侧的宁柏均与她碰杯。
“妹妹喜欢就好,离婚而已,对于我们这种阶层的家庭有什么好在意,妹妹今天玩的开心,我去招待其他客人。”
“嗯。”宁沐轻声应下。
脑海里却闪过今早顾斯忱99条信息。
苦涩一下子在心里蔓延开来。
她放下酒杯,看到远处的长椅,正准备走过去,两三个千金拦住她去路。
她的明星身份让她的形象一直都是天真、大方,亲人。
所以,这帮千金愿意跟她亲近。
“沐沐……生日快乐。”
“沐沐,你还好吗?从夏天到冬天,你的事情在网上不断,我真担心你。”
说话的人是她小时候玩过几次的肖家千金,肖圆。
宁沐抑制心底苦涩,挤出明媚笑容,“很好。”
肖圆忧心忡忡,“你虽然这么说,但是,我感觉你心里很苦吧……我们都知道,宁桦林……”
她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远处,见宁柏均还在和人攀谈,声音才继续发出,“你以前宠爱的亲弟弟被宁柏均赶出宁家,你现在离婚了,连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宁沐能猜到宁柏均把宁浅、宁桦林他们赶走是为什么,但这件事,没办法跟外人说。
她更没办法说,宁桦林早在很多年前,跟她闹掰了。
她微微抿唇,脸上没有半分不适,“我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能自己消化,谢谢你关心,肖小姐这两天不忙的话,我们一起去逛街吧,像小时候那样。”
“好啊,沐沐不嫌弃我这个人啰嗦就好。”
肖圆举起酒杯。
宁沐也举起红酒对碰。
但其实,她跟肖圆算不上很熟,只是在小时候玩过。
可谁会嫌朋友少呢。
宁沐喝完酒,跟肖圆告完别,提着裙子往红色长椅方向走去。
身后一声呼唤,“五小姐。”
犹如甘泉非常干净的声音响在她身后。
她提着长裙的手猛然僵住,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说话的人在她转过身前走过来,绕到面前。
宁沐目光在触及到男人脸庞的刹那,双腿当即软下去,幸好男人伸出手,她被及时拉住手腕,才没至于摔倒在地。
“你……”
宁沐动动唇,足足有十几秒,只有这一个字。
男人松开手,犹如美玉温和的脸露出一抹笑容来,他说,“我是江文绪,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五小姐,生日快乐,五小姐。”
“……你是江文绪。”宁沐感觉大脑缺氧。
这个江文绪竟然跟江文锦,死去的江文锦长得一模一样!!
太过震撼,她反应不过来,直到一只手突然按在她肩膀上。
宁沐浑身一震,看向从后面绕到前面的宁柏均。
“江文锦有个双胞胎哥哥,江文绪,昨天从瑞士飞回来,听说你过生日,立刻就赶过来见你。”宁柏均。
几乎一瞬间,宁沐反应过来,宁柏均要举办生日宴的意图。
她难以置信道,“哥,该不会,这个生日宴会,是你要带我见江先生?”
江文绪,“准确的说,是我想见五小姐。”
“……”
宁柏均拍拍宁沐肩膀,“好妹妹,带着江先生回房聊聊天吧。”
“……我。”
宁柏均在她开口前说,“别急着拒绝,江先生知道一些关于宁沁的事情。”
宁沐沉下一口气,“好,麻烦江先生跟我去会客室。”
“不去卧室?”宁柏均。
宁沐不回答宁柏均顽劣的话,提着裙子,在前面走。
江文绪礼貌地冲宁柏均点点头,跟上她的步伐。
……
会客室。
茶几上已经提前摆好冒着热气的红茶。
宁沐没意外,只意外眼前和江文锦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的脸挑不出任何错,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更是为他平添一份绅士的感觉。
宁沐看久了,移不开眼。
江文绪先开的口,“五小姐,这次离婚后,打算多久之后开启一段新的婚姻。”
“……”他跟江文锦长得一样,但说话方式,完全不同,非常直接。
宁沐回过神,指腹搓了搓温热的茶杯,挽唇一笑,“江先生可能不大清楚,我对于感情的事情看得没有那么重要。”
她当初逼婚顾斯忱是为了那颗心脏……
“我和五小姐是同样的想法,可是,这婚姻能给彼此带来利益,五小姐还考虑吗?”江文绪温和的问。
宁沐想到上来前,宁柏均说的话,一下子捏紧了茶杯,“你知道关于宁沁姐的事情?”
当年,宁沁在她面前跳楼自杀,全家人都说她是扫把星,认为是她刺激宁沁自杀。
她作为目击者,百口莫辩。
江文绪点头,“宁沁是我朋友的白月光,但宁沁死后,我朋友就不知所踪,如果我能帮你找到他,应该能洗清你不是害死宁沁的凶手。”
“……”
这么多年,宁沁的死她一直耿耿于怀,是心魔。
一直想证明宁沁不是她陷害,但没有人相信,现在江文绪这里有能够证明她清白的证据。
宁沐几乎没有思考,问,“你帮了我,我需要做什么?”
“做我的妻子。”
江文绪的声音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