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小矜。”
傅郁生这会也清醒过来,不过神色间还带着些恍惚。
傅矜的眼神却显得迟疑,诧异的目光注视他,说:“你是我爸爸?”
“对,我是爸爸。”傅郁生快步上前,激动的抱住她,宽厚的手掌用力的按在她编得精致的发辫上。
“要是你妈妈还在,看到你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肯定会很高兴的。”他的声音明显带着颤音,也充满了喜悦。
傅矜被他抱得太紧,有些难受,本想直接推开他的。
突然发现,他似乎是哭了。
身子不由一僵,愣了片刻,她没有推开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背部,让他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对方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感她能听得出来,可是小她三个月的傅樱是怎么回事。
不,而是她,傅矜。
又是怎么一回事?
傅矜脑海不知闪过多少念头,最后,她眉眼一弯,事情好像变得更有趣了呢。
“爸爸。”不管怎么说,眼下一切都要顺着来,谜底总是要自己揭晓才好玩。
“好好,”傅郁生松开她,关切的凝视着,说:“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身体没事了吧。”
傅矜轻声回应,“一切都好,您不用担心。”
“那就好,”傅郁生放心下来,看出她的拘谨,主动拉着她在一旁坐下,“这是你的家,不用这么拘谨,来,先吃饭。”
“恩。”傅矜点头,顺着他的动作坐下,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这一幕,看得傅樱咬牙切齿,觉得傅矜可真会装,昨天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这会在爸爸面前装得跟小白兔似的。
她眸光一闪,故作好奇的看向傅矜:“对了,姐姐,昨晚你去哪里玩了?下次可以带我一块去吗?”
杨美琳闻言,立即出声呵斥,“小樱,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未满十八岁,就不可以随意去那些娱乐场所。”
傅樱撇嘴,不满道:“可姐姐也没满十八啊!”
傅郁生听了傅樱的话,这才想起刚才的事来,脸色不似刚才那般难看,反而带上了几分担忧。
他想开口询问傅矜,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又怕会引起她的反感。
从小没带在身边照顾,这才刚一回来,就要开口教育她,任谁听了都不会高兴,哪怕是为她好。
对于杨美琳母女俩的一唱一和,傅矜一脸无所谓,慢悠悠的喝了碗粥,这才看向脸色忧虑的傅郁生一眼,眼神闪了闪,说:“出门右拐,经过一户人家,再走个三分钟,进门就是了。”
傅樱疑惑,“什么?”
杨美琳也弄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傅郁生沉思片刻,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宋家。”
傅矜点头,疑惑的看向杨美琳,“昨晚不是跟阿姨说过了吗?就在附近,不远,走路就能到的。”
杨美琳脸色一白,她哪能想到傅矜真在山悦有认识的人,强撑着笑说:“阿姨年纪大了,容易忘事,真是对不起小矜了,差点让你爸爸误会了。”
傅矜夹着菜,悠然说道:“忘记事情是小,就怕有些人颠三倒四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偏偏说出的话就是这个意思,这种情况可就不是单纯的忘事,而是得了癔症,是病。”
“既然是病,那就得治,可不能讳疾忌医。你说是吧!阿姨。”
杨美琳脸色一白,傅矜的话,很明显,要么是承认自己有病,要么就是爱颠倒是非了。
她很快反应过来,轻声解释说:“前几天我去了医院,主治医生说我前些年伤了身体后,一直都没能恢复过来,体内气血虚,或许是跟这个有关。”
傅郁生本来有些生气,可听了这话后,脸色瞬间缓和下来,“要不还是找中医来给你诊脉好,中医比较会调理身体。”
杨美琳冲丈夫摇头,苦笑了说:“我闻不惯中药那个味,还是算了。”
傅矜看着傅郁生眼里流露出的愧疚,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这场无形的风波中,是母亲站了上风,傅樱便有些得意了,她再次开口:“姐姐去宋家做什么?就算离得再近,但大晚上的过去宋家做客,也不好吧。”
傅樱显然不死心,就是要破坏傅矜在傅郁生心里印象。
傅矜看了她一眼,直言道:“除妖邪。”
“诶!”
三人目光齐刷刷的盯向傅矜,下意识惊呼出声。
傅樱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恼怒质问:“开什么玩笑?不想说就不说,何必耍人玩呢?”
杨美琳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一副担忧,“小矜,不想说没关系,但撒谎是不对的,做人要诚实。”
傅矜没好气的说:“你问了,我也答了,你们不信就算了,还偏要说我是撒谎,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傅郁生不信傅矜真的是撒谎成性的孩子,他想了想,突然意识到傅矜从小在道观长大,被某些人影响了也是情有可原。
他脸色瞬间缓了下来,轻声问:“小矜,我都忘了问你,从小你在道观长大,平时都在做什么?”
“诵经,画符,占卜等。”
傅矜说得一本正经,却引来了傅樱和杨美琳的发笑。
傅樱笑得肆无忌惮,杨美琳笑得隐晦些,可眉眼间尽是笑意。
果然,傅郁生闭了闭眼,终究还是被影响了,好在小矜现在还小,能改。
于是,他忍住心中郁闷,面上一片柔和,说:“那会不会很无聊。”
傅矜有些意外,她看出对方是不赞同,也是不相信这些的,可是他居然没有直接说她封建迷信,反而轻声细语的问她无不无聊啊!
傅矜吃软不吃硬,笑了笑说:“还好吧!我觉得挺有趣的。”
傅樱在一旁听着,暗暗嗤笑,这不就是道姑吗?
“那就好,”傅郁生点头,只是话锋一转,又一脸语重心长的说:“你从小在道观里长大,跟着道长诵经画符也无可厚非,但现在你回到社会,有一件事才是必须要做的。
傅矜挑了挑眉,心里有些好奇,“什么?”
“那就是读书。”傅郁生眼里含笑,目光很是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