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奇妙,几桶兽血竟能让你迅速破境。”刘睽恩在一旁赞叹道。
吕凌帆心中自是喜悦,但表面上只是随便应付过去。
他心中暗自思量,古人云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而此刻,他顿觉人生似乎还有第五大喜:境界提升时。
而且,此喜似乎要胜过前四者,大概是因为自己修行武者的身份吧。
原本他计划来此一遭,在麟宙的帮助下完成悬赏,进驻外湖。
现在看来,收获可能远远不止于此。
他莫名其妙结识了一位观明镜巅峰的刘睽恩师兄,这位奇怪的高手还扬言要帮助自己除掉日夜恐惧的白淙淙。
最重要的一点,自己在突破取道境稳固后,不就就再进一步,缩小了与苏妤、魏涛的差距。看来自己的天甲天赋是实实在在的,并不是虚高。
“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快要已经追来了。”刘睽恩轻描淡写道,仿佛一切都经由计算,尽在掌握。
吕凌帆看着刘睽恩一脸笃定的神情,没有反驳。
他环顾四周,确实如刘睽恩所说,远处几里空旷辽阔,能够放目远眺,但并无人影。这说明他们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出现的机会不大。
“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才是。”吕凌帆提醒道。
“你就是太紧张了,刘师兄。”吕凌帆试图放松气氛,“这样吧,为了表达对师兄的感谢,我请你吃饭。当然,我答应给师兄的灵金报酬一分都不会少给的。”
说着,吕凌帆将储物囊中品质最高的肉类取出,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全部摆放在刘睽恩的眼前。
众人在临行前为他准备了海量的食物,主要是为了以防万一。
出发前,就连吕凌帆自己也觉得至少要在谷地中待个五天八天,谁成想,在刘睽恩的帮助下,自己仅仅花费三日就已经完成了悬赏任务。
刘睽恩看着眼前约莫五人食量的肉类自助也毫不客气。
他饿了许久,眼前单是那香味就令人垂涎三尺,色泽更是令人胃口大开。于是,两人便在这山谷中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他将头埋入肉堆中,不顾形象地大吃起来,吕凌帆看在眼里,心中十分满意。在食物面前,自己与刘师兄简直是同一类人,这让他倍感亲切。
虽然准备的食物量足够大,但刘睽恩消灭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小小山谷内,竟还有高手!
两只熏鸭在吕凌帆眨眼间就被清空,只留下一堆精光骨头。吕凌帆被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见情况不妙,立即上手与刘睽恩争夺起来。
二人同时抓住一块裹满酱汁、肥厚的烤五花肉,同时发力。五花肉瞬间被撕成两半,二人也被惯性强行冲倒,那场面简直像是二人扭打在一起。
吃饭之余,吕凌帆不忘从储物囊中取出两瓶果酿与刘睽恩对饮。
开始时吕凌帆提议携带酒水,他给出的理由是酒壮怂人胆,喝完酒能够战力翻倍。
不料这个结论却遭到苏妤的反对,她声称怕自己醉酒后反应不及,会被凶兽偷袭。在众人的坚决阻拦下,吕凌帆只好屈服。
不过戴掌柜自是有心,了解情况后在无人处悄悄交给他这两瓶果酿。
这果酿在胡吃楼售价极高,不大醉人,味道极好,甚至对身体有调养作用。按戴掌柜的话来说,就是“大补”。
这不,就连见过大世面的刘睽恩在饮下果酿后都不禁啧啧称奇。
“凌帆兄,这果酒味道极好,只是不够烈,况且一瓶实在不够过瘾,能否再来上一些?”刘睽恩对此酒评价颇高。
吕凌帆暗暗留心,回答道:“刘师兄,说来不巧,我这次外出只带了两瓶。不过这也无妨,等回到我的住所,我定当献上足够的果酿,甚至更加珍稀美味的美酒,绝对管够。”
刘睽恩闻言轻轻点头,右手撕扯下一根方才私藏的、裹满调料的流油鸡腿向嘴中递送,大肆咀嚼着说道:“凌帆师弟有心了。”
二人聊着聊着一直到深夜,满天繁星照耀着地面,有些清冷。
地上留下了一堆“废墟残骸”,原本足够供给五个人的食物被这两个“妖孽”全部清理干净了。
此时,二人正分别卧于两棵相距不远的粗大树干上,一齐仰头望着星空,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吕凌帆望着满天星河,陷入沉思。
他回忆起在漫襟江上逃亡的日子,那时他也常常独自跑到甲板上仰望星空。星辰瀚海,每一颗闪烁的星星都像是已经离开人世的人在冲他眨眼。
看着看着,吕凌帆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他一定要亲自质问吕昭黎这个“冒牌爷爷”一切,要问出自己身世的前因后果。
如果吕昭黎不肯说,那自己也不用再孤身面对这一切,他会选择在那个雨夜与吕昭黎一同战死,那也是一种荣耀。
他悄悄擦拭眼泪,望向不远处哼着小曲的刘睽恩,开口问道:“我说刘师兄,你是不是估计错了?我们从正午等到现在,连个人影也没等到。”
刘睽恩仍然十分自信地说:“放心,我的推断从未失手。刘池姮的死亡时辰,就在今夜。”
吕凌帆翻了个身,不再看星星。他掏出自己的宗门令牌,发现令牌已经变成了如翡翠般晶莹质地的通透绿色,连质感都已经升华。
刘睽恩目睹这一切后,微笑道:“恭喜凌帆兄,进入宗门第一年就能一路杀尽外湖,前途无量。恐怕就连我都要开始畏惧你日后的成长速度了。”
吕凌帆心中大喜,但仍谦虚地说:“刘师兄,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能够完成这次悬赏也多亏了你的出手相助。要不然,我怕是早就成了冢中枯骨、孤魂野鬼了。而且我自知自己能够走到这步,有很大的水分甚至运气成分在其中。我凭着取道境大成在外湖恐怕也只是只任人宰割的肥羊,生死尚不可知。”
“以后在宗门里,我罩你。”刘睽恩吐字清晰,掷地有声。
“有师兄在,是不是我以后惹了祸事也能报上你的名号了?”吕凌帆半开玩笑地说。
“你敢!要是坏了我的名声,我也轻饶不了你。不过如果有人非要寻你的麻烦、挑你的刺,我也一定让他长长记性。”刘睽恩回应道。
“师哥威武!”吕凌帆鼓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