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镜窗口中映出格外花哨的罗迪卡。上面有着前卫艺术风格的彩绘,各处还点缀着插图。这让林恩总觉得有些不舒服,那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有这样一辆摩托车的家伙,往往给人一种只把引人注目当作好事的印象。那些真正享受在可能让身体吃不消的重力下以及飞速掠过的景色中,从骑车本身获得乐趣的人很少。他很难理解这种人的喜好。
“啊,埃菲在那里。”
看到部队通讯频道上显示来自明特的信息,他看了过去。
“你认识他吗?”
“我被他搭讪过。”
“我也是。”
连弗朗西斯卡也加入进来。
“你们私下认识吗?这下难办了。”
“不是啦,是在战斗中的时候。”
“啥!?”
他着实吃了一惊。难道是在性命相搏的时候去搭讪吗?
“我也是……”
“我也是呢。”
“连佩尔塞和露蒂也被搭讪了!”
超出了少年的想象范围。
“我也是。”
“什么!男人也可以吗!?”
“那是开玩笑啦,不过……”
难得动摇的时候被弗雷登趁机调侃了。
“他相当厉害,是个很棘手的对手。”
“对对,他还想把人弄得不能动弹然后带走呢。那时候我也很危险呢。”
他似乎是个有名的人物。从谈话的走向来看,交战次数也很多。他们这支优秀的队伍都没能击败他,这很可能意味着他是个极具威胁的敌人,林恩觉得有必要提高警惕。
“那边那个初次见到的银光闪闪的家伙,里面是谁呢?那是专用机吗?”
在特纳雾下噪音很多的共用无线频道中也能听到他的呼喊。
“闭嘴。别来烦我。”
“什么嘛,是个男人啊。”
声音中明显透露出失望。
(真麻烦啊。不能小瞧他,但也不能主动招惹他。既不能无视他。这种家伙还是赶紧解决掉为好,但又不想靠近他。)
以年轻气盛着称的林恩有很多讨厌的类型,而这个家伙可以说是首当其冲。
(没办法。再讨厌的东西如果必须要吃下去,还是先吃了比较好。)
他瞄准目标,直线接近。
“哎呀哎呀,没听过这个声音呢,居然敢挑战我,真是个自信满满的家伙呢。不过这种功名心会缩短你的寿命哦?”
听到那居高临下的像逗猫一样的声音,林恩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闭嘴,赶紧变成灰吧!”
“别说脏话嘛。我会接受任何人的战斗邀请哦。”
“看来非得从你的嘴里把你的舌头砍下来不可了。”
闪耀着光剑剑身接近对方。挑起的剑尖只是划破了天空,那个身影从正面消失了。
站在地上等待的敌机是巧妙地移动到帕什兰的背后了吗?林恩的意识反应过来,后方的窗户纷纷滑到正面,其中一个窗户中捕捉到了罗迪卡。
(这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对方回避了。但是,他的意识中没有感受到攻击的光芒线条。对方从视线中消失却不攻击,他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抓不住他啊。)
如果战气眼有反应,那就说明敌人在那个方向。反过来说,如果对方没有攻击意图,林恩就只能看到什么抓什么。
“敢和我进行近身战斗,胆子不小啊。没办法,就陪你玩玩吧。那把奇怪的光剑也很让我在意呢。”
花哨的罗迪卡转了一圈,双手握住了剑把应对。那夸张的动作让他很无语。
“来吧,跳舞吧。”
“你的精神攻击最让人受不了啊……”
“精神攻击?你在说什么呀?”
真是惨不忍睹,让人看不下去。
离子喷射光束剑和力场光子剑相互碰撞。力量势均力敌,还原成重金属细粉的火花格外大朵地散开。
瞄准身体的左侧横斩被剑挡住,从下方刺来的右侧攻击也被侧身躲开。蹲下的罗迪卡旋转着,光刃划过。林恩将剑身与描绘出的光芒线条对齐,将其击落,然后踢向对方那似乎浮现出得意表情的头部。
“呜哇!居然踢我的脸!女孩子会哭的哦?”
对方迅速拉开距离。
“你搞清楚点。我现在无比想踢你的脸,没办法忍住。”
“哇!那可不行!”
压力越来越大的林恩步步紧逼。埃菲灵活地操纵着应该比法尔克还重的罗迪卡,不断挥出斩击,但他把所有攻击都弹开、击落,然后用光剑砍了过去。
(确实很厉害。)
不过,他只是一味地躲避。
(无法彻底压制他。稍微再进一步吗?)
他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敌机。
“换个剑杆吧。”
光束剑稍微变短了。驾驶舱里应该响起了警报。
“你这是在手下留情吗?”
“我说了要认真打一场。”
“真是有战士的风范啊。太棒了!”
对林恩来说,他只是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斩击的交锋中飞舞的火花,越发引人注目。
对于右侧的斩落,埃菲后退躲避。对于步步紧逼跳起来的斩击也做出反应躲开了。对于从那里反转过来的横斩,他惊慌地用喷射护盾应对。
这就是等待的瞬间。从发光的盾牌形成的死角中,林恩从左侧滑入。能躲开这一招也算是很出色了,但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在原地蹲下,以单脚为轴旋转,挥起剑身,罗迪卡的右臂从中间被砍断,飞向空中。
“可恶!”
“分出胜负了。做好觉悟……”
就在那一瞬间,埃菲的机体已经退后了将近一百米。
“啥?”
对方迅速转身,一口气飞走了。
“别跑!胆小鬼!”
“开什么玩笑。我要是死了,会有很多女孩子伤心的!”
转眼间,埃菲越来越小。阿尔米纳军的主力埃菲被完全压制,陷入劣势,开始撤退。
“那家伙逃跑的速度可是一流啊。”
明特告诉他。
“……真让人失望啊。还以为他多少有点骨气呢。”
“是吗?那家伙又不是擅长近身战斗。”
“反而是平衡型的?”
佩尔塞恩补充道。
(搞不懂这家伙。)
林恩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目送着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