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临江酒楼。
钱家族人相互道喜着进入二楼。
钱不多和夫人在门口迎接其他重要宾客。
不管平时怎么穿着,但今天,特地换上喜庆的服饰。
毕竟是全县能排的上号的大家族,该有的排面还是得讲究。
“钱老爷,恭喜啊!”
“同喜同喜!里面请!”
钱不多满脸笑容地寒暄着,忽然看到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他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
车门打开,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走下车来,钱不多急忙上前一步,拱手道:
“老赵,大驾光临,好久不见啊!”
赵志强哈哈大笑,回礼道:“钱老爷客气了,今日前来,一是为了恭贺钱兄生辰,恭祝钱兄子孙满堂,家族兴旺!二也是来凑凑热闹。”
“多谢多谢!快请进!”钱不多将赵志强请进了酒楼。
刘百万及其他西边地界与钱家有往来的乡镇土豪,也相继而来。
此刻街面上十分热闹。
丁星耀、木香情、县衙县令、主簿、师爷以及最近声名鹊起的王小帅等人也都来到了临江酒楼门口。
钱不多脸上洋溢着笑容,快步上前,对每一个人表示热烈欢迎,并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入酒楼。
此时,二楼已经坐满了宾客,一片热闹景象。
钱不多引领着四大家族的主人以及县衙的一干官员,走进了专门准备的雅间。
木凌风一直密切注视着现场情况,看到主角们都进入了雅间后,立刻向厨房示意,可以开始上菜了。
很快,一道道精致美味的菜肴被端上了桌,这些都是临江酒楼最引以为傲的招牌菜色。整个场面十分壮观,让人垂涎欲滴。
客人们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愉快地交谈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钱不多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抱拳,面带微笑地向众人说道:
“各位亲朋好友,今天能够得到你们如此的厚爱,齐聚于此,实在让我感到无比荣幸和感激。在此,我先敬大家一杯!”
话音刚落,他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举杯回应,一时间气氛格外融洽。
“我说钱兄啊,平时不见你这么大方,今日怎么舍得如此破费?”赵志强大大咧咧地问道。
钱不多看向众人,然后缓缓起身,抱拳行礼。
“呵呵,平时难得一聚,趁此机会,我有个提议,也请县太爷和陆主簿等人做个见证。
在去年就讨论的治水问题上,希望第一个项目先从我们钱家开始。
地形我都勘察好了,就在城西岘山镇,修坝蓄水,可以惠及下游超千亩稻田。
希望各家都能鼎力支持,同样后续项目无论在哪家,我钱家一样视同自家工程,该出钱出钱,该出力出力。”
饭桌上众人沉默不语。
王小帅见场面尴尬,众人依旧装作没听见,不由得接过话头说道。
“兴修水利,乃利国利民的好事,钱老爷还为子孙后代考虑,我王小帅佩服,敬你一杯。”说着举杯就干。
“多谢王顾问!只是我钱家世代居所,山多田少,存不住水,夏天涝,秋冬旱。要不是靠山里能猎一些野味,族人及周边村民早就饿死了。”
“为长远计,还是得种田,得有稳定的粮食收获才行。”
说完又缓缓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酒。
这时,赵志强豪爽地笑了起来,“钱兄说得在理啊!我赵家虽有良田,但同样为水患所困。既然钱兄已有规划,我赵某也早有准备!”
其他人见赵志强发话,也纷纷看向他,想听听他如何说道。
“无论是为百姓计,还是为县太爷考虑,先在我赵家地盘整治水患,开渠修坝,所获粮食和来年粮税收入增加,于朝廷于百姓都是善举!”
钱不多急了,赶紧朝县令张洪太拱手道:“大人,考虑到钱粮开支,现在岘山镇修水库是最划算的,花销比赵志强那个少很多。”
赵志强也不甘心,同样朝县令张洪太说道:“大人,赵家这边水患治好收益更大!”
“可是万一溃坝,损失也就更大!”钱不多立马拆台。
“你!你!你敢咒我钱家?”赵志强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钱不多大声质问道。
眼见场面失控,张县令不得不开口说道:“两位都是我县的中流砥柱,切莫因为利国利民之事伤了和气!这事我们回头再议,啊,回头再议!”
见县令这样说,赵志强开始缓缓坐下,眼睛还是朝钱不多怒目而视。
“大人,我知道在朝廷眼里,钱家这个水库只是个小小的工程,不可能拨款。但赵家那地方不一样,是个大工程,还有可能寻求朝廷支持。
我不得不急啊,再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看到希望啊!”说着说着钱不多眼角开始淌泪。
王小帅惊讶了,到底是对方真情流露还是演技高超?
不由地试探性问道:“敢问钱家主,你预计修好那个水库需要多少人工和钱粮开支?”
钱不多听到此言,立刻恢复神态,深吸一口气说道:“粗略预计需要三千名百劳力,历时三四个月工期,大约需要银钱至少两三万两,粮食还没计,开销只多不少!”
话音刚落,雅间内顿时鸦雀无声。
一个小小的水库就需要这么银子,难怪钱家哭穷。
王小帅又问道:“那你现在能拿出多少钱粮?”
钱不多抬头闭眼,沉默一会儿说道:“如果不过了砸锅卖铁大概能凑一万两。”
“那能凑出多少劳力?”王小帅又问道。
“整个西边几个镇全部动员起来,大约能凑到一千两百个壮劳力。”
“要我说,你这水库不修也罢!”丁星耀摇着他那把写着暴富二字的扇子说道。
“看什么看,明明超出自身能力的事,干了也是费力不讨好,不如只经营好你钱家就行。你钱家周边那些不相干的人管他干什么!”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是啊,管好自己就行,管别人干什么。
钱不多面露难色,他何尝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若只顾自己,任由旱涝交替,周围的百姓又该如何生存?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即便困难重重,这水库也必须得修!我钱家虽不富裕,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乡亲们受苦。只要众乡亲齐心协力,有在座各位的支持,就一定能做到。”
王小帅微微点头,心中不禁对钱不多多了几分钦佩,他暗想,或许可以想些法子帮帮钱家。
张县令叹息一声,“钱家主高义,本官甚是感动,只是此事的确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