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道雷声爆响,也没能遮住张捕头的惊呼。
赵老头手握刀柄,反手便是一刀。
神刀出鞘,宛如雷鸣,这一刀从下至上,沿着张捕头的小腹、胸膛,一直劈到了张捕头的天灵盖。
即便张捕头在短暂的失神中反应过来,却也在这一刀之下身负重创,他大脑一片空白,本能的双手握拳轰了出去。
“砰砰!”两声闷响。
赵老头的身影踉跄后退。
张捕头并未继续攻击,而是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
“哪怕你后退一步,你也大可不会死的这么便宜。”赵老头森然一笑,嘴角溢出的鲜血,被倾盆大雨迅速冲刷。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连吴县令都没有反应过来。
“大夏龙雀?你是巡天府的天兵!”
吴县令只觉得浑身冰冷刺骨,他比张捕头更清楚,这群天兵有多么凶残。
朝廷鹰犬,城狐社鼠,阴险卑鄙,臭名昭着!
“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只要一些噬骨虫。你故意如此,只为先杀一人!”吴县令咬牙切齿的怒道:“你是想要独吞所有的噬骨虫!”
赵老头并不解释,手提大夏龙雀,越过张捕头的尸体,便朝吴县令走了过去。
吴县令的心里一阵发怵,只能更加用力的握紧长刀。
巡天府,直属大夏皇室,向来横行无忌,无法无天。
在他们的眼里,没有规矩,没有道德,没有善恶,他们是一群只会四处咬人的疯狗,更是从来不管咬的是谁。
随着赵老头越走越近,吴县令狠声说道:“就算独吞了这所有噬骨虫,你也没命享用。你应该知道,黑沙帮的噬骨虫是从哪来的。黑沙帮会一直追杀你,就算你突破到气脉境,黑沙帮背后的宗门也会继续追杀。从今以后,你不可能过的上一天安稳的日子!”
赵老头仿佛没听到一样。
吴县令语气急促起来:“巡天府不会保护你这么一个潜力耗尽的老兵!你唯一的出路,便是与我合作。我可以将噬骨虫分你一半,我可以帮你隐藏……”
吴县令的眸子凶芒大闪,只要赵老头再向前多走一步,他便要暴起攻击。
可是,赵老头仿佛看透了他的内心,停了下来。
吴县令的心脏砰砰直跳,这种老迈的凝气境八重,他其实有很大把握战胜。可是,如果冠上朝廷鹰犬、巡天府天兵之名,便大有不同。
赵老头笑了,终于开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学的倒是挺快。可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没有脑子吗?帮我隐藏,你如何向黑沙帮交代?噬骨虫的培育需要几年的时间,就算黑沙帮愿意放过你,可是,灵骨宗愿意放过黑沙帮吗?”
顿了一下,赵老头接着道:“你以为,灵骨宗为什么要这些噬骨虫?还说什么分我一半,你觉得,这样能提高你话里的可信度?简直可笑!你难道是想让我以为,你要将另一半自己吞了,然后逃跑?让我以为可以借你吸引注意?”
吴县令听了,心中忍不住一叹,神情坚定下来。
赵老头说的对,噬骨虫若有闪失,他必死无疑。
当初在选择这条路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退路。
吴县令静静的盯着赵老头,他已经镇定下来,“攻心之计,你我就都别用了。”
说着,吴县令嘴角一扬,笑了起来,“你知道吗?你在使用攻心之计的时候,就证明了你没有底气,看来,张捕头临死一击,你这把老骨头显然没能抗住。不然,以你们这群疯狗的性子,何须如此废话?”
赵老头玩味说道:“你倒是显得自信多了。”
吴县令紧咬牙关,盯着赵老头,眼睛一眨不眨。
暴雨越下越大,王家屯的大火势头虽然减弱但却并未熄灭,屋顶修缮过的房子,依旧从里面冒出滚滚浓烟。
两人都在等一个契机,当一道闪电再次撕裂苍穹,天地间有了一刹那的白昼时,赵老头、吴县令同时出刀。
在滚滚雷鸣中,两人的刀锋迸溅出无数火花。
“这雨,大的邪门。”
丰阳城里,叶不秋还坐在凉棚之中,他至今没找到原因,他为什么心慌不止。
他无法让自己的思绪专注下来,他总是被各种各样的问题分了心。
张捕头……诡异虫子……吴县令……
赵老头……大夏巡天府……
正如叶不秋看到了张捕头的“真实一面”,赵老头“朝廷鹰犬”的身份,也让叶不秋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还是王大石好,简简单单。”叶不秋想着赵老头提起的王大石,他知道自己愧对了这个兄弟。
“明天先给赵老头买两斤猪肉两只鸡,再请王大石好兄弟下个馆子大吃一顿!”
叶不秋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容,自言自语:“这次可不能小气,让王大石敞开了肚皮的吃!我倒要看看,他的饭量到底有多大。”
“对了,赵老头是朝廷鹰犬,那可是公务员里的公务员……罢了,这层关系不好攀,我可不想走在街上的时候被乡亲们扔臭鸡蛋。”
今夜最大的一道闪电,映亮了凉棚里叶不秋的脸颊。
叶不秋的眼睛猛地瞥向院门的门缝,大声喊道:“谁在门口鬼鬼祟祟?王大石?这么大的雨你不在王家屯借宿?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明天再说?你至于现在……”
随着院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叶不秋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凝重。
已经被淋成落汤鸡的年轻人,体型比王大石还壮。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哆哆嗦嗦的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王二虎!
“你从王家屯跑了,就一直藏在丰阳城里?”叶不秋从马扎上站起身来,“进来说话,关门。”
王二虎照做,来到凉棚前,看着叶不秋,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起来,过来。”
叶不秋往后让了让位置。
“叶捕快,求求你了,求求你查明是谁杀了王小妮!”王二虎的声音虚弱中充满颤抖,他额头青筋毕露,极力忍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