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进了腊月,转眼就到了腊月初八。
四十万的货,不到十天就没了,前两天就断货了,而且等着的人还不少。
后续的货今晚上才到,瞅这样子,不用到小年儿这一批货也就没了。
之所以消的这么快,一来是本省的市区基本都被这些小混子们打开了渠道,有些慕名来的,也有些是人家介绍来的。
而且宁杰口碑不错,他们知道,哪怕是来了没货,人家也能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不用你再多花钱。
宁杰的名声也慢慢的打了出来,这些人也都知道宁杰在b市名气很大,哪怕到了b市,发生冲突,他们心里也有底。
这年头出门在外最怕的是什么?
那就是街上不长眼的二愣子,那帮子人可不管你本地外地的,沾上了以后,弄不好就得扒层皮。
刚进腊月门的那两天,有两个不长眼的给人家一个外地的客商揍了,宁杰知道了这件事儿以后,单枪匹马就杀到了机床厂,跟机床厂的大龙干了一架。
要说这个大龙也是个人物,这小子老爹是干车床的,老妈也是干车床的,他妈死了以后,他就继承了母亲的名额,进了机床厂。
这小子块儿头特别大,一米九五,浑身都是腱子肉。
本身他挺老实,但是架不住三眼豹那个王八犊子犯贱,知道机床厂有这么个人物,就三天两头找大龙的麻烦。
这年头可不是你想学好人家就得让你好,特别是大龙这种看着就能打的,那些大混子小混子,特别愿意找这种人撒气。
干完了以后,还得满大街炫耀,操,那个谁谁谁,都特么说能打,啥也不是,昨天让我差点儿打出屎。
有些人忍气吞声就这么过去了,也有些人受不了这个鸟气,拼死反抗,然后被揍得更凶了。
大龙就属于后者,但是大龙这人脑子好用,讲义气,而且下手特别黑。
都说猛地怕虎的,虎的怕不要命的,大龙就属于不要命的那一伙的。
机床厂就不缺钢铁,这哥们儿也狠,找了铸件厂的师傅给整了一把亢龙锏,一下子抽到身上,那真是没半条小命。
渐渐的,大龙就这么混起来了,后来他还带着人去找三眼儿豹报仇,听说是那晚上过后,三眼豹三个多月都没露面。
三眼豹这爷们儿的性子,就是愿意养活爹。
打人的是大龙手底下的,也是机床厂的职工,俩小子喝多了,就因为人家看了一眼,一句你瞅啥就给人家揍了。
这哥们儿挨了揍,气不过,大晚上去敲宁杰的门,第二天一早,宁杰就领着他去了机床厂大门口。
宁杰也不废话,直接跟大龙划圈儿,大龙一瞅这小子就俩人来的,也讲道义,俩人划圈儿单挑。
宁杰输了,这事儿到此为止,赢了,大龙把那俩小子拎出来交给宁杰。
单挑这块儿,大龙还真没怕过谁,周胖子够能打了吧,也没少在他手底下吃亏。
说成想,大龙就折在这了。
功夫这东西,是杀人技,特别是传武,奔着的就是上下三路,一出手那就是奔着整死你去的。
大龙做梦也没想过,自己能输的这么快,几个照面,自己就在地上躺着了。
宁杰右手五指并拢,四指弯曲,关节处正好抵在大龙的喉咙上,大龙冷汗直冒,要是这一下下去,说不好真能要了自己的命。
大龙这人也守规矩,进了厂子就给那俩小子拖了出来,宁杰啥也没说,哐哐给俩人一顿打,然后留了四十药费,领着进货的就走了。
面子啥的都给足了,双方都没啥怨言,宁杰办事儿也明白,大龙也不想再跟宁杰冲突。
这种事儿吧,往往传的特别快,这一下,宁杰在这些客商之间名气就越来越大了。
一传十十传百,这些人也没了后顾之忧,这年头谁愿意舍近求远,去一个相对更危险的地方去进货呢?
而且马上年底了,这些人都想着多囤一些货,省着到时候没货了干着急。
得亏宁杰在上批货来的第二天就又要了四十万的货,要不瞅这架势,年后他手里的货肯定撑不到工厂正常复工的。
电视啥的今天也全出完了,林月知一报账,得,刨去手里欠信用社的本金,他手里还剩四十一万多一点儿。
开着车拿着钱,宁杰就去了信用社,找到主任,宁杰还了本金,偷偷塞给了信用社主任一张电视票。顺道宁杰上隔壁街的邮局,把这次的货钱全部结清了。
转过年年末就轮到老城改了,宁杰盘算着手里这点儿钱到时候吃不下多大的项目,这位财神爷他还得维护着。
关系是怎么来的,就是你成人之美,我付之以利。
乐呵呵的开着车回了厂子,林月知煮了一大锅大碴子粥,里面多添了些大芸豆粒和四粒红啥的,凑齐了八种,也算是腊八粥了。
腊八蒜这丫头早就腌好了,知道宁杰爱吃朝鲜族的辣白菜,上个月她就特意找林场的朝鲜族大姐请教,腌了一小缸的辣白菜。
一大帮子人围着三张桌子喝着粥,吃着辣白菜还有猪头肉和炖肘子,外加一份酸菜血肠五花肉,那家伙,吃的是秃噜秃噜的。
这一阵提督的干儿子基本都来宁杰这了,还有几个干着老本行,不愿意出力。
老周喝了一碗大碴子粥,啃了两个大馒头,拍了拍肚皮,一脸的满足。
“弟妹做的大碴子粥真好喝,炒的菜也好吃,老宁你真是有福气。”
林月知笑呵呵的说道:“爱喝你多喝点儿,盆里还有不少呢。”
老周端着碗又盛了半碗儿,夹了块儿血肠蘸上蒜泥,吃的满嘴流油。
其余的小子也是一口一个嫂子的喊着,听的林月知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嘴就没怎么合上过。
宁杰放下筷子,看着周胖子问道:“老周,我让你打听的人有信儿了么?”
周胖子咽了嘴里的馒头,抹了把嘴,往裤子上擦了擦,说道:“刚想跟你说呢,本来这个人还不好打听,我邻居不是公安局的么,今天早晨他跟我嘟囔了一嘴,说一个大学生给人家上初一的小姑娘祸祸了,在局子里待着呢。”
“我还挺好奇呢,你找他干啥啊,那犊子下手黑着呢,给人家小姑娘整完了还放了血,咋滴,你俩有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