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淮西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
玩到一半正是开心的时候,看着闻淮西沉浸在游戏里的样子。
桑景宁突然就开了口:“你娘对你不好吗?”
听见这话,刚坐下不久的王永意不自觉挺直了背
闻淮西只顾着玩,看都没看她一眼。
“不好。”
闻遇看着满脸受伤神色的妻子,没有说话。
他平时都在外面,白日的时候很少会在家里。
不过两人成婚这么多年了,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很清楚的。
桑景宁歪了歪头道:“为什么?”
这话还真问住了闻淮西,是啊,为什么他说他娘不好呢?
好像是因为总有个人在他耳边说,要是娘亲真的喜欢他的话,就不会总待在书房不出来了吧。
闻淮西摇了摇头,也不顾着玩刚到手的琉璃珠子了,坐直身体疑惑的看着她。
“我不能能让别人当我娘吗?”
桑景宁扶额,这小子怎么这么傻啊。
他今天说出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回家还不得挨打啊。
现在,就顺着她的话夸他娘亲几句,这件事情不就过去了吗。
“那你刚刚说的宝珠姨是谁啊?她是特别好吗?”
桑景宁歪着脑袋,看起来真的只是好奇的模样而已。
任谁看过去,也不会怀疑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是故意问的这种问题。
没人知道桑景宁现在心底有多紧张,只期盼这个蠢小子能说点好听的稳住他这个岌岌可危的家庭。
闻淮西跟双方的亲缘线都很深,这说明不管发生什么,爹娘双方都会很疼爱他。
可闻遇和王永意身上的姻缘线却并不是红色。
而是淡淡的粉色,可那粉色也所剩无几。
若是这最后一点点的淡粉色也消失不见,那么冥冥之中把两个人绑在一起的线也无法称之为姻缘线了。
一个人身上除了亲缘线和姻缘信还有着很多其他颜色的线。
可能有人出去不小心撞到人回头跟他道一句歉,这两个人的身上也会绑着线。
除了天定姻缘和亲缘线是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有了颜色的以外。
其他的关系线最开始都是一张纯白色的线,后续发展成了什么样的关系这个线的颜色便会根据你们关系的深浅而改变。
像是闻遇夫妻俩,他们就不是天定的夫妻缘分,但很奇怪的是,连接着他们两个人的那根线忽明忽暗的。
就这么看着的话,他们也不像是毫无感情只是为了给闻家留下血脉而在一起的孩子。
王永意叹了口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不知道宝珠是谁。
但她却不可能不知道,毕竟在出嫁之前的那几年,她和宝珠可谓是形影不离。
她娘家并不算个有权有势的家族,毕竟那个当初嫁进门也只是为了单纯的延续血脉。
没有人家会愿意把家里的姑娘送入这种龙潭虎穴的。
但她不一样,虽然家里只是京城的一个普通商户,放在他们家里,女孩子就是最不值钱的了。
甚至女孩子在他们王家称不上是一个人,只能称之为是一个物件,
哪一家给的彩礼价格高,那这个姑娘就嫁过去。
宝珠就像个小太阳似的,那段时间经常带着她出去长见识。
她家跟王家不一样,至少,李家不会做出嫁女儿是价高者得的事情。
即便是后来嫁入二皇子府,两个好姐妹也没有断了联系。
甚至那段时间,闻遇变得极其颓丧,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她来处理。
后来,小西出生之后,他更是成天见不到个人影。
不过想来也是,像她这种家庭,别说嫁给当朝二皇子了。
哪怕就是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家也算是极其高攀了。
对于一个趁虚而入的女人,他还能有什么好脸色呢?
他不愿意看见她,总是跑出去躲清闲也是正常的。
不过还好,那段时候宝珠总是会到二皇子府来陪她,跟她一块照顾小西。
只不过那时候,闻国已经在跟路将军的长子有着顺心往来,商讨后续归顺的事情了。
大哥一个人忙不过来,总会让闻遇过去帮他的忙,如此一来,二皇子府那些不愿意继续待下去的下人们出府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时候,小西才半岁,若是把她自己一个人放在屋子里,王永意也不放心。
如果是把贴身婢女留下在旁边照顾孩子的话,那么前面的事情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完成了。
偏偏二皇子府的下人人数不算少,要走的更不算少。
毕竟他们当初愿意卖身入府做奴婢,只是因为二皇子,给他们的银子足够多。
而且有些长相漂亮的婢女还想着,若是能入了二皇子的眼,即便做不成皇子妃,一个皇子的妾室也要比普通人家的正妻捞的更多。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既然已经不是皇子了,自然就没有上赶着给你做妾的理由了。
俗话说得好,宁做穷人妻,不做贵人妾。
要走的实在是太多,处理完那些事情之后,府中还真就剩不下几个下人了。
原本还以为处理完他们离开的事情之后就有时间自己带孩子了。
可这偌大的一个府邸,若是只有那么几个人料理照顾,岂不是要把剩下的这些忠心耿耿的人累死。
所以她只能匆匆看一眼自己的孩子,紧接着便又操办起了买下人的事情。
虽然闻遇是个闲散皇子,可作为一个皇子,名下又怎么可能没有几个赚钱的地方呢?
归顺桑南的事情,来来回回就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直到如今,三姐姐带着夫婿回来,这件事情才算真的尘埃落地。
可是转头看去,在缺少爹娘陪伴的这段时间,小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可她却不知道,宝珠竟然会把孩子教成这样。
“娘,宝珠是我的好友,这些时间以来,府中总是琐事繁多,小西偶尔会被宝珠照顾着么洗也不知,她会把孩子教成那样。”
梁愿深吸一口气。
“既然是你的好友,意儿,你现在就把她约过来,我倒是要看看,她哪来的胆子教育我孙儿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