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小子早不闹事晚不闹事,偏偏挑今天这么个大喜日子闹事。
“他怎么了。”
虽然心里有些生气,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桑雄野还是耐着性子询问一通。
“陛下,您还是亲眼去怡嫔那边看看吧。”
德公公眉毛都皱起来了。
这种事情要他怎么能说得出口嘛。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儿说的?再过不了多久,太子也该出门去把媳妇迎回来了。”
“那臭小子要是准备好了,就赶快让他过来。”
桑雄野揉了揉脑袋,早知道,他就不该顾及什么长幼有序。
直接让小七过来,不就没有这些破事了吗。
德公公叹了口气,陛下都发话了,那他能怎么办呢?去把六皇子请过来呗。
“阿雀真是可怜,北漠那群野蛮人!”
桑景宁靠在他身边低声安慰。
“没事的父皇,像这种只知道喊打喊杀,每天只想着如何霸占别人地方的国家,早晚会完球的。”
可真是说到桑雄野心坎里去了。
他巴不得让北漠早日覆灭呢。
很快,六皇子就一脸苦相的进来了。
桑雄野看了一眼,嗯,没看出来他怎么了啊。
怡嫔,一天天的就会夸大其词。
桑景川头顶戴着个棉帽,此刻还缩着脖子。
桑雄野不仅没看出他有什么不一样,反而还斥责他两句。
“怎的,你个大小伙子如今这么怕冷,这屋子里头也生了炭了。”
桑景川欲哭无泪,可面对着父皇,他又不可能拒绝。
伸出手来,慢吞吞的扯下头顶的棉帽。
看着他光秃秃的脑袋,桑雄野接下来要说的话突然哽在了嗓子里。
一时之间,他连呼吸都给忘了。
德公公见状,立马上去拍着皇帝的胸脯。
“陛下,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哎对对对,咱得喘气啊。”
现在,桑雄野算是懂了刚刚德公公为什么那么口不择言了。
这事,放在谁身上,也让人接受不了啊。
桑景宁更是惊讶,在这个年代,最是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有些人跟父母断亲的时候,所选用的便是割发断亲的法子。
现在可好,六皇兄脑袋顶上一根毛都没了,那光秃秃的脑袋,都反光啊。
“宁儿,你早上醒的时候,你皇兄可起了?”
桑景宁回过神来,也不再盯着桑景川那脑袋瓜子看,转过头来点了点头。
“皇兄跟我差不多同时起的。”
“小德子,你走一趟,让宸儿跟着太子一块去接亲。”
桑景川想要说些什么,可一想到自己现在连一根头发也没了。
还不知道父皇会怎样震怒。
说不定,又会降低他母亲的位份。
那蠢女人,她降低了位分倒是没什么,只不过毕竟是他的母妃。
现在已经只是个小小嫔位了,若是又降低了位分。
那这太子之位,他真是一点可能也没有了。
反观桑景姝那臭丫头,当初在母妃的教养之下,不仅肤色蜡黄丑的不行。
而且性子也胆小懦弱,对他成为太子没有一丁点帮助。
可现在不仅变得更加漂亮了,更加自信了。
名义上的母妃还是贵妃娘娘。
对啊,她都能认贵妃做母妃,一个破公主而已。
更别提他一个皇子了。
思及此,六皇子立马露出了一副难过的神情。
哐当一声,他就跪在了地上,用膝盖蹭着往前走了几步。
这一幕,给桑景宁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父皇身边靠了靠。
“父皇,你要为儿臣做主啊,昨夜,儿臣只觉得头顶一热,却并未多想。”
“谁知今天早上一看,便一根头发丝都没了。”
说完,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六皇子营养过剩,毕竟前几年五公主还在陈娴怡手底下的时候。
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留着给桑景川吃。
那时候,哪怕东西桑景姝已经吃嘴里了,陈娴怡都恨不得把手塞他嘴里。
把吃的从女儿嗓子里抠出来留给儿子吃。
时间长了,桑景川自己都养成了多吃肉多吃好东西的习惯。
不仅餐桌上要抢母妃的肉,更是把给宫妃养身体每月一盅的养身粥都给抢去喝。
“父皇,求您为儿臣做主啊。”
他哐哐磕起头来,可因为太胖,肚子上的肉太多。
若是跪在那里,脑袋就碰不到地面。
以至于,他只能稍稍撅起屁股,才能磕头。
桑景宁紧咬着唇,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
桑雄野也差点笑出声来,只能仰头望天。
很快,德公公就领着桑景宸回来了,后者还有点迷迷糊糊的,直到向父皇见礼之后。
才发现地上不知道有着个什么东西。
“太子皇兄,这夜明珠是谁给你的新婚礼物吗?怎么配了这么丑的底座。”
“噗。”
桑景宁实在是没忍住,可现在笑出声又不太好,毕竟她一猜就猜到了六皇子头发是怎么没的。
小小个人,憋笑憋的肩膀都颤抖了。
太子尴尬的扯起嘴角。
“这是你六皇兄。”
桑景宸呆愣在了原地,看了看地上那个头顶都反着太阳光的东西,哦不,不是东西。
看着那个头顶都反光的人,又看向了太子皇兄。
不是,六皇兄脑子抽了吧,怎么还把头发给剃了。
他眼下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个七八年也该要娶妻了。
眼下头发变成了这样,怕是到弱冠都长不回来吧。
桑景川怒瞪了他一眼,原以为这七皇弟会害怕。
谁料……
“六皇兄啊,你现在也太埋汰了,快拿帕子擦擦脸吧,别说宁儿,就是小九也不会哭成这样啊。”
杀伤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要是再哭下去,那就是不如九皇妹。
一时之间,他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桑雄野轻咳一声。
“川儿,你的意思是,你的头发夜里无火自燃了?”
桑景川连连点头,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
“呵,这么烂的借口,你以为朕是傻的吗?”
“宫中这么多人,怎么别人都没事,就你有事!”
桑景川一噎,目光落在太子肩膀上那只鸟。
其实他有些怀疑是这鸟,毕竟昨天北漠十八皇子那件事,是他在背后一手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