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国梁何尝不知道这儿子只是脑子不好呢。
但他今天能做出这种有损他人名声的事情,明天就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了。
谢宝珠原本因为伤心难过,导致眼睛都哭得有些红了。
可弟弟要被打,她还是冲上去拦着。
转头,谢宝珠朝着谢远阳使着眼色。
接收到姐姐传递过来的意思,他立马起身跑了。
回到房间里,想起刚刚姐姐那通红的眼眶,谢远阳心里更不是滋味。
越想越气不过,谢远阳狠狠一捶桌子,立马跑了出去。
堂屋当中,侍候的下人都被打发了出去,只留父女俩人留在屋子里头。
“宝珠,是爹对不起你啊。”
那么高大都一个男人,现如今跟女儿如出一辙都红着眼眶。
谢国梁握着谢宝珠的手收紧了些。
“爹,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没教好远阳,才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跟你有什么关系,莫要乱说,若非当初为夫太过忙碌,若能多陪陪你们姐弟俩,现如今,也不会让他是非不分。”
谢国梁这话说的咬牙切齿的。
毫不夸张,那意思就好像,若是当初他陪在身边。
那谢远阳犯一点错误,他都绝对拿着竹条子抽他。
“爹对你太过疏忽,要不然的话,你喜欢路家三小子这么多年,爹早该察觉出来的。”
话题突然从那个蠢笨的弟弟上,转移到了她身上。
还是这种……令人害羞的话题。
“爹。”
她嗔了一句,脸颊也随之升腾起来红色。
可接下来,便是难过的情绪。
“缘分天注定,若我不能嫁给路三哥,那只是我们没有这缘分罢了。”
“但是远阳做出了这种事情,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该上门去道个歉的 ”
谢国梁赞同的点了点头。
明明是儿子做的事情,到头来,还得是他这个当爹的去卖人家面子。
“你所言甚是,等明日,爹备上几份礼物,你随爹到路府走一趟。”
谢宝珠点了点头,还没等开口说话,门房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侯爷,二……二公子。”
门房急的不行,呼哧带喘的。
“二公子跟人打起来了,人家,爹娘带着找上门来了。”
谢国梁眼前一黑,这个逆子!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谢国梁就抄起了刚刚放下的竹条子。
立马就冲了上去。
谢宝珠心下着急,也立刻提着裙子,紧跟着跑了出去。
大门外,一个穿金戴银的略微有些丰腴的夫人,正用帕子掩着脸。
哭的那叫一个惹人心烦。
不是那种受了委屈不敢发泄的掩面啜泣。
而是嚎啕大哭。
谢宝珠看着她手上的帕子,有些无语,这东西的存在是为了什么呢。
她那咧着嘴哭的样子,这一个小帕子也遮挡不住啊。
“都来看看啊,忠勇侯府世子压根不把人当人看啊。”
“这么欺负我们家儿子,没王法啊,天理何在啊!”
“哎呦我可怜的儿哎!我那个可怜的儿哎!”
谢远阳刚想要开口呛回去,就对上了自家姐姐的视线。
已经到嗓子眼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这位大娘,你还知道这是忠勇侯府啊,你若是不说出来,我还当这是菜市场。”
那妇人的哭声一噎。
愤恨的瞪了一眼谢宝珠,紧接着拉着旁边瘦不拉几。
又有些佝偻着背的男人一起哭嚎。
男人似乎是觉得丢人,并没有像女人一样哭嚎。
但也没有甩开她的手。
长的贼眉鼠眼的,仗着一双眯眯眼不大,肆无忌惮打量着谢宝珠。
这就是儿子看中的那个女人吗,长的倒是有几分姿色。
又是忠勇侯府的独女。
若到时候,谢远阳那个蠢货死了的话……
一双眯眯眼冒着精光,不知道在思量着些什么。
他扶住哭嚎的妻子,神色哀伤。
“没事的,忠勇侯府又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地方,他家儿子打了我们儿子一定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
“这话说的在理,本侯爷,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解释的。”
转头,谢国梁看向鼻青脸肿的儿子。
显然,他这一趟跟人打架,自己也没落得什么好。
“远阳,你事无巨细的,好好说道说道,究竟是为何要跟他打架!”
“爹……路家三哥的那件事情,就是他姓刘的告诉我的,让我传扬出去的。”
丰腴的夫人和那个贼眉鼠眼的老头,显然是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层事情在。
霎时间,那女人的哭声都停了一瞬。
自己这个儿子跟将军府那些人无冤无仇的,没道理会让人传出这种流言啊。
“竟还有将军府的事情。”
他招手唤来门房,让他去将军府请人来。
男人一瞧,这哪行啊,可是对上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忠勇侯一家。
他都没什么胜算。
就更别提将军府了,将军府可比这边厉害多了。
他也顾不上扶着妻子了,三步并做两步的过去,拦下了那个门房。
眼神却是看着忠勇侯的。
“侯爷,不过是两家孩子打了一架的事情,没必要惊动第三个人吧。”
谢国梁横眉冷竖的看着他,阴阳怪气的哟哟了好几声。
“哟哟哟,是没必要惊动第三个人,所以我是让人去将军府请人。”
“否则的话,本侯爷就应当去宫里走一趟,贵妃娘娘的嫡亲哥哥被人传谣。”
“既然现在人就在我家门口,我当然要去问问贵妃娘娘这件事情有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了。”
门房是个机灵的,年轻腿脚又好。
趁着他不注意,一个闪身就跑过去了。
徒留刘老爷想怒却不敢怒。
忠勇侯府和将军府,统共也没离多远,就两条街的距离。
不出两刻钟,他就领着路老夫人和路家三少爷回来了。
忠勇侯先是迈下台阶,跟路老夫人见了个礼。
随后,立刻开口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顿。
李淑雅的目光淡淡的略过谢远阳,紧接着状似无意的落在刘家一家三口身上。
哪怕只是轻飘飘的一眼,谢远阳也吓得有些冒冷汗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个传言一开始是从他的嘴里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