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徽宗、刘贵妃在延福宫中与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段和誉一同游赏。这延福宫果然非比寻常,众人目不暇接,那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好比天宫一般,绿瓦红墙,垂柳荡漾。潺潺流水,锦鳞游泳。几座高大怪异的太湖石矗立在道路两旁,那太湖石旁边皆有溪水环绕,清澈见底。
刘贵妃挽着宋徽宗的胳膊,笑道:“陛下,今日天气好,出来走一走,看一看,自然喜乐无比。”二人且走且笑。
宋徽宗笑道:“昨晚睡的太迟,爱妃画的孔雀真是妙不可言,这说说笑笑就二更天了,真是不可思议。”点点头,喜乐无比。
张明远赞不绝口道:“原来如此,可见贵妃娘娘好兴致。”
费无极笑出声来:“贵妃娘娘喜欢舞文弄墨,画作了得,书法自然也不错。学生走进奉华堂,还以为是个御书房,没曾料想乃是娘娘的寝宫。”
种浩一听刘贵妃书法不错,就喜出望外,想一睹为快,马上拜道。“还望贵妃娘娘赐教。”原来种浩也喜欢书法。段和誉也瞠目结舌道:“书法,本王也喜欢。”
刘贵妃微微一笑,夸赞许多书法大家后,不免察言观色,见宋徽宗神情肃穆,就马上夸赞宋徽宗道:“臣妾也是随便写写,不如陛下和蔡太师的。苏东坡、米芾、黄庭坚的也不错,臣妾还是喜欢颜真卿、柳公权。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堪称天下第一行书,自然天下人间不可多得。不过陛下的‘瘦金体’恐怕也是绝无仅有,世所罕见了。”听了这话,宋徽宗顿时心满意足,捋了捋胡须,笑出声来。
众人又是随声附和,不免歌功颂德。宋徽宗喜上眉梢,心里乐此不彼,随即忙道:“爱妃所言极是,中原书法,蔚为壮观。依朕来看,想必天下人间,列国文字,只有我中原之字才可称之为书法之字,列国之字虽形态各异,自有道理。不过绝无我中原之字,妙趣横生,意义非凡。行云流水,高山仰止,汉字书写起来,自然如诗如画,如梦如歌了。”
张明远道:“皇上,明远所知,王羲之书法便是如此。不过我倒觉得,如若探讨书法,必得了解我中原文字的来历,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费无极点点头,饶有兴趣之际,乐道:“不错,中原字从何而来,实在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是。只不过无人专门去探究这个。”
种浩若有所思,细细介绍道:“我中原,自古便是‘书画同源’,想必许多摩崖石刻,岩画篆刻也是妙趣横生,不可胜数。听说西夏贺兰山有许多岩壁图画,唯妙唯俏,莫非明远、无极出使西夏之时,没曾见过?这商周时的甲骨文,也是妙不可言。周代的鼎上金文也是百花齐放。秦始皇一统天下后,宰相李斯开创小篆,世人称之为‘秦篆’。到了大汉年间,这蚕头雁尾的汉隶就独步天下了。后来魏晋王羲之作‘真书’,名扬天下,后人争相效仿,称之为‘楷书’。大唐时,颜真卿、柳公权、欧阳询,自成一派,各自为战,号称大唐楷书三大家!张旭不甘寂寞,以狂草与楷书‘分庭抗礼’也是名声显赫,不可小觑。”此言一出,宋徽宗赞不绝口,喜上眉梢。刘贵妃见宋徽宗高兴,也随声附和。
张明远、费无极一脸哭笑不得,贺兰山去过,不过岩画的确没仔细看,也是一大遗憾了。心想,如若以后有机会,自当前往兴庆府,与乾顺抵达贺兰山,看一看贺兰山岩画。可如今离开西夏很久,不知何年何月何日何时还有机缘。
段和誉见种浩这般头头是道,就饶有兴趣的追问开来:“到了如今的大宋,中原字,又当如何?还望浩兄见教。”
宋徽宗喜道:“种浩果然饱读诗书,知道许多,朕心悦诚服。快说,快说。”笑出声来,指着种浩,赞不绝口。
刘贵妃也大喜道:“种爱卿如此头头是道,可见家风甚好,自然是书香门第,文武双全。”顿时赞叹不已。
张明远看种浩如此娓娓道来,也是佩服有佳,马上叹道:“自愧不如,自愧不如。素闻你饱读诗书,没想到了解的很是细致入微,不可小觑。”
费无极也是大惊失色,对种浩微微一笑,佩服道:“想不到,浩兄喜欢这些,不敢想象。如数家珍,佩服,佩服。这书卷气多了就是不一样,这谈笑风生就有了趣味,如若不然,说什么都插不上话,就难免令人尴尬了。”
种浩道:“到了我大宋,自然就有了‘宋体字’。也叫行书!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很是好看。不过也是由这楷书变幻而来,自成一派。”
段和誉羡慕道:“本王听说大宋有个叫做毕昇的,是也不是?他做的活字印刷版,想必宋体字就名扬天下,易于传扬了,只是我大理国技艺落后,自然不能比肩大宋。还望陛下恩惠,传授技艺于我大理国,也算本王受宠若惊了。”
张明远赞道:“那是自然,这‘宋体字’虽说有肥体和瘦体之分,可无论肥瘦,都是横细竖粗,方方正正,如此看来,就显得古朴端庄,落落大方了。”
费无极破涕一笑,道:“如此看来,我中原之字,便是‘殷商甲骨文、周代金文、秦篆、汉隶、魏晋南北朝大唐楷书、大唐草书、我大宋行书。’化而简之,正道是:‘甲金篆隶楷草行,中原文字到如今。’了。”
张明远环顾四周,故意卖起关子,笑道:“不过我听说有两个人在我中原造字,一个叫做仓颉,一个你们猜猜看?”
刘贵妃心中暗喜,给张明远使个眼色,笑道:“我倒是想到了,却不可以说出来。”段和誉神情肃穆之际,也笑道:“我也知道。”
宋徽宗破涕一笑道:“不必卖关子,朕也知道。”目不转睛的看向张明远。
种浩与费无极面面相觑,笑出声来:“何许人也,还望赐教?”
张明远掷地有声道:“武则天!正所谓,日月当空,叫做照!难道你们不知道,就孤陋寡闻了。当年武则天对犯人说认得这个字就活命,认不得就要处死,吓得犯人半死不活。”
段和誉神色紧张,随即追问道:“后来如何?”张明远道:“都不认得!”费无极紧张兮兮,立马猜道:“自然都死了。”
刘贵妃破涕一笑,乐道:“都活着,武则天告诉他们,从今日起,永远记得,不可不认得。他们战战兢兢,以后念念不忘了。”众人哈哈大笑,乐此不彼。
张明远饶有兴致,追问道:“眼下便可说说书法了,还望浩兄赐教?”
种浩尴尬一笑,心想不可一个人娓娓道来,免得让皇上不高兴,只顾自己显摆,全然不顾皇上颜面就自寻烦恼,自取其辱了。想到此处,拱手道:“书法,还是皇上来说,微臣略知一二,不敢造次。”
段和誉自然心领神会,就看向宋徽宗,问道:“还是皇上赐教?也让我等大开眼界。”刘贵妃道:“陛下,但说无妨。”看向宋徽宗,轻轻摇了摇宋徽宗的胳膊。
宋徽宗捋了捋胡须,神情肃穆,介绍道:“何谓书法,便是书写出那神、气、血、肉、骨!正所谓: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这笔法、字法、构法、章法、墨法、笔势。都要颇具耐心,独具匠心。笔法也称‘用笔’,指运笔用锋的方法。字法,也称‘结字’、‘结构’,指字内点画的搭配、穿插、呼应、避就。章法,也称‘布白’,指一幅字的整体布局,包括字间、行间形态的处理。墨法,是用墨之法,指墨的浓、淡、干、枯、湿的韵味。”众人都点头。
张明远道:“如何写好一副字,称之为书法,还望陛下赐教。”
宋徽宗道:“如若没有文房四宝,书法便无从谈起。何谓文房四宝,世人皆知,正道是:笔墨纸砚。可笔墨纸砚也不可草草了事,随意敷衍。这笔要好,墨要香,纸要精,砚要良。不可不察,不可等闲视之。说到毛笔,大唐到我大宋,宣州最出名,所产紫毫笔,为无上佳品,其价如金,文人墨客,爱不释手。易州墨,加麝香、冰片,香味十足,实为上品。”众人叹服不已。
费无极道:“陛下,纸张,有何讲究?”
宋徽宗道:“宣州出宣纸,临川出薄滑纸,扬州出六合笺,广州出竹笺,都是上等品。绛州澄泥砚,质地细腻,犹如婴儿皮肤一般,具有贮水不涸,历寒不冰,发墨而不损毫,滋润胜水可与石质佳砚相媲美,因此前人多有赞誉。洮砚以其石色碧绿、雅丽珍奇、质坚而细、晶莹如玉、扣之无声、呵之可出水珠、发墨快而不损毫、储墨久而不干涸,名扬天下。”众人惊得呆了。
宋徽宗道:“徽州歙砚,正所谓:发墨益毫、滑不拒笔、涩不滞笔。南唐后主李煜说‘歙砚甲天下’;东坡先生评其‘涩不留笔,滑不拒墨,瓜肤而縠理,金声而玉德’;米芾时常赞不绝口说:‘金星宋砚,其质坚丽,呵气生云,贮水不涸’ 端州端砚以石质坚实、润滑、细腻、娇嫩,而驰名于世,用端砚研墨不滞,发墨快,研出之墨汁细滑,书写流畅不损毫,字迹颜色经久不变,端砚若佳,无论是酷暑还是严冬,用手按其砚心,砚心湛蓝墨绿,水气久久不干,故古人有‘呵气研墨’之说。朕对这笔墨纸砚,如数家珍,爱不释手。如若是寻常的笔墨纸砚,用来写字画画,就差强人意了,朕都感觉了无兴趣,何况妙笔生花了,是也不是?”此言一出,众人点点头,惊叹不已,没想到,宋徽宗如此了如指掌,喜闻乐见。
张明远喜笑颜开道:“陛下大才,果然天下第一,无出其右。”费无极赞不绝口道:“如若不是饱读诗书,大开眼界,如何会有如此博闻强识。学生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刘贵妃大喜过望,笑道:“陛下知道的头头是道,臣妾听得津津有味。这历朝历代,恐怕没有哪个皇帝可与陛下相提并论了。”看向宋徽宗,一脸害羞。
宋徽宗掰着手指头,笑容满面之际,一一介绍道:“诸位太过抬爱,愧不敢当。爱妃也不可过誉,朕就飘飘然了。这《绎山石刻》、《泰山石刻》、《琅玡石刻》、《会稽石刻》即为秦朝丞相李斯所书。汉朝的《说文解字序》里说:‘秦书有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四曰:虫书,五曰:摹印,六曰:署书,七曰:书,八曰:隶书。实乃秦朝书法杰作!”
种浩惊得呆了,缓过神来,一脸茫然,不知说些什么,就叹道:“没想到,秦始皇时就有书法。”
段和誉微微一笑,叹道:“听说李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张明远回想秦朝,不觉感慨万千道:“正所谓,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李斯很了不起。实乃大才!”
费无极也记得司马迁对秦朝历史的描述,故而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缓缓道:“秦始皇厉害,李斯也厉害。不过后来却坏在赵高手里。”
宋徽宗接着介绍道:“《封龙山》 、《西狭颂》 、《孔宙》 、《乙锳》 、《史晨》 、《张迁》 、《曹全》诸碑尤为后人称道仿效,此乃汉代书法。从扬雄起后代把书法称之为才华横溢。崔瑗的《草书势》 ,便是论述草书的文章。 汉隶书家,以蔡邕为集大成者。一类是草书家,以杜度、崔瑗、张芝为久负盛名。”众人点点头,了然不惑。
刘贵妃道:“没曾料想,大汉的书法碑帖如此之多,真是大开眼界,妙不可言了。哀家有空定要拿来看一看。”
宋徽宗接着笑道:“楷书又名正书、真书,由钟繇所创。正是三国时,楷书进入刻石。三国曹魏的 《荐季直表》 、《宣示表》等成了雄视百代的珍品。 ”宋徽宗洋洋洒洒,有滋有味,陶醉自在之际,介绍道:“王羲之,人称‘天下第一书圣’。王羲之的行书《兰亭序》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论者称其笔势以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说到王羲之,不得不提他的师父,乃卫夫人。卫夫人为晋代汝阴太守李矩之妻。卫氏家族世代工书,卫夫人的丈夫李矩也善隶书。卫夫人师承钟繇,妙传其法。王羲之少时曾从其学书。王羲之的儿子王献之有书法《洛神赋》传世,字法端劲,所创‘破体’与‘一笔书’为当世一绝。陆机、卫瓘、索靖、王导、谢安、鉴亮,等书法世家自成一派,南派书法便相当繁荣。南朝宋之羊欣、齐之王僧虔、梁之萧子云、陈之智永偕步其后尘。两晋书法最盛时,以行书见长,行书介于草书和楷书之间。其代表作为‘三希’,即《伯远帖》、《快雪时晴帖》、《中秋帖》 。”
张明远笑道:“我倒记得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记忆犹新,没齿难忘。我便试着背诵一遍好了,你们仔细听听看,可还中听?”马上吟诵开来: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宋徽宗赞不绝口之际,不免自我安慰道:“明远果然记忆犹新,一字不差,美轮美奂,实在令人喜欢。这王羲之的确不简单。他的书法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过想必和朕的‘瘦金体’就不可相提并论了。朕也非自我夸口,他一个文人墨客,如何与朕真龙天子相提并论,是也不是?”
段和誉破涕一笑,叹道:“隋朝很短暂一定没什么书法了。我只是听说中原大运河的名头还是天下闻名,至于隋朝,实在想不起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如若勉强来说,也只有那赵州桥实为佳作了。听说如今大宋河北许多人都知道隋朝的赵州桥如今还在,人们都慕名前往一观。”
宋徽宗道:“平正淳和如丁道护的《启法寺碑》 ;峻严方饬如《董美人墓志铭》 ;深厚圆劲如《信行禅师塔铭》 ;秀朗细挺如《龙藏寺碑》 。此乃隋朝书法极品。”众人诧异万分,如此生僻之事,宋徽宗居然烂熟于心,果然名不虚传。
种浩身在长安许多年,想起大唐,不觉叹道:“大唐一定气势恢宏,书法天下无敌了。素闻大唐光辉灿烂,文人墨客,此起彼伏,诗文独步天下。自当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费无极道:“大唐书法,异彩纷呈。我素闻李太白的书法也是自成一派,不可小觑,可惜那李太白的诗写的太有名,故而无人夸赞李太白的书法了。”
张明远道:“大唐的皇帝个个是书法家,那唐太宗、唐玄宗,都是高手。最为称道的便是一代女皇武则天,她老人家那一手好字也是不可小觑。”
段和誉道:“不错,我也听说武则天的书法,自成一派,乃是女中豪杰。中原自古便有许多女书法家,比如大汉蔡文姬,还有方才提及的晋代卫夫人,还有大唐的薛涛和吴彩鸾。这不爱好书法者自然不知道,如若爱好书法,便会心知肚明。”
刘贵妃笑道:“武则天的字写得不错,哀家也见过,只是再模仿也只是形似神不似,说来惭愧。”说着叹了口气,宋徽宗赶忙轻轻拍了拍刘贵妃的手,安慰再三,让她不必灰心丧气。
张明远道:“大唐楷书、草书,行书,都是名扬天下。唐初,国力强盛,书法从六朝遗法中蝉脱而出,楷书大家以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薛稷、欧阳通,这四家为书法主流。其结构严谨整洁,一时尊为‘翰墨之冠’延至盛唐歌舞升平,儒道结合。李邕变王羲之的行法,独树一帜,张旭、怀素以颠狂醉态,将草书推向极致,张旭史称‘草圣’,孙过庭草书则以儒雅见长,其余的像贺知章、李隆基,也力创真率夷旷,风骨丰丽的境界。而颜真卿也出纳古法于新意之中,生新法于古意之外。”听了这话,宋徽宗喜上眉梢。
费无极道:“到晚唐五代,国势转衰,沈传师、柳公权再变楷法。以瘦劲露骨自矜。进一步丰富了唐楷之法,到了五代,杨凝式兼采颜柳之长,上朔二王,侧锋取态,铺毫着力,遂于离乱之际,独饶承平之象,也为唐书之回光。五代之际,狂禅之风大炽,此亦影响到书坛,‘狂禅书法’虽未在五代,不过也别具一格,此后对我大宋书法影响不小。”此言一出,宋徽宗喜出望外。
刘贵妃看向宋徽宗,马上追问道:“这般看来,到我大宋书法也就浑然天成,成为文人墨客,妙笔生花,直抒胸臆的法子了,想必大宋书法定会光芒四射”
宋徽宗颇为得意,介绍道:“我大宋书法尚意,此乃朱熹提倡理学所致,意之内涵,包含有四:一重理,二重气,三重样,四重意,也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新颖别致。如若说隋唐五代的尚‘法’,是求‘工’,那我大宋,便以尚意直抒胸臆。无论是天资极高的蔡襄、蔡京和自出新意的东坡先生,还是高视古人的黄山谷和萧散奇险的米芾,都力图风貌立异,使学问之气郁郁芊芊发于笔墨之间。我大宋有‘苏黄米蔡’四大书家。这菜,朕看可以叫做‘二菜’,正所谓:蔡京、蔡襄。一道菜难免平淡,二菜一到,我大宋书法自然是美味佳肴,秀色可餐了,是也不是?许多人说蔡太师飞扬跋扈,权倾朝野,朕看言过其实,难免有些羡慕嫉妒恨。如若蔡太师没有什么真本事,岂不是朕有眼无珠了,那便是大大的无稽之谈。”
众人听的喜乐无比,不过张明远、费无极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宋徽宗自以为是,也不必耿耿于怀。种浩暗笑,段和誉也不以为然。只有刘贵妃心知肚明,蔡京的书法和文章的确都不错,只是做了官,难免为人处事有些飞扬跋扈,老谋深算,自然就被指指点点了。宋徽宗见张明远似有心事,便看了一眼,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