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彩和所谓点的菜荤素都有,我最后点了一个乌鸡山药汤,就差最后一步付款。
我把手机放一边抬头看米彩,米彩也把自己手机收起来,微笑看着我。
我心如死灰,自己脸上笑容慢慢凝固,在米彩瞩目下掏了腰包。
等菜的过程中,米彩还是不忘揪住我的把柄不放。
“老公,明天和后天你起床给所谓做饭,接送孩子上下学。”
米彩语调轻盈,但我不敢反驳,这几天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要是平时,我指定会还嘴,维护自己的权利,和米彩斗智斗勇。
谁最后送孩子上下学,检查作业还不一定,但现在都毁到了我的艺术细胞上。
“那你呢?”
“我睡个美容觉,起来吃所谓的剩菜剩饭。”
“还有呢?”我知道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家里阳台玻璃该擦了,你明天上午把花都端出来,里外都擦一次。”
米彩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给我下达任务。
“老婆是不是我站阳台一头,你站阳台一头,一起往中间擦?”
米彩上句话意思活儿都要我干,我装糊涂不明白,想拉她下水。
“明天上午我要带在水去宠物店。”
“那老婆你中午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就能把孩子接上?”
我还抱有一丝希望,想方设法让米彩做点儿事。
“宠物店和学校完全反方向,不顺路。”
米彩轻笑,早有预谋一样,车里副驾驶上一句话也不说,估计已经算计好了,就等我这个大冤种上钩......
我长叹一口气,放弃最后的挣扎,米彩是铁了心不让我过好日子。
“老婆,明天下午能不能放假?我答应了去看看那个孩子的店。”
起初我并不想去,刚好有个借口可以逃出米彩手掌心。
“准假半天。”
“谢老婆大人。”
“好好擦玻璃,中午我回来检查劳动成果。”
我陪着笑脸,满口答应。心里想悄悄说米彩坏话,但发现米彩除了欺负我好像没有其他什么事能让我调侃两句。
老板娘儿媳妇端过来了芦笋百合还有凉拌西红柿,又问所谓:“小朋友想喝什么饮料?”
所谓欲言又止,看向米彩,小孩能不能喝饮料这种大事得上报一家之主,看人家什么指示才行。
所谓心里清楚,问他老爸没一点儿屁用,得让米彩同意。
米彩微微点头,所谓才敢把“想喝红牛”四个字说出口。
所谓如愿以偿,喝上了心心念念的红牛,说不定几天前就盼着了,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问米彩。
又给我和米彩都夹了西红柿片儿,问我们两个饭店里的好吃还是他做的好吃。
“所谓做的更甜,妈妈更喜欢吃。”
“妈妈,我给你喝口饮料。”所谓听了马上把自己没有捂热的红牛献上。
老板娘又端来了松鼠桂鱼和乌鸡山药汤,放下菜后老板娘才告诉我现在店里米饭是自助,都是他儿子的主意。
我还记得我和张一西上次来,菜单上写着米饭6块一小碗。
米彩和孩子接着吃,我去盛了三碗米饭,又给所谓盛上汤,服务到位。
我是想着万一米彩高兴改变主意了和我一起干活儿,带在水去宠物店又不是刚需,米彩偏要挑干活儿的时候去只是耍耍小性子,她还是会乖乖端着一盆水过来帮我一起擦。
但直到盘子快见底了,米彩对明天擦玻璃的事闭口不谈,不管我夹菜还是夸米彩今天穿红太狼衣服吸引了那么多小朋友过来买书,她还是无动于衷。
我正想着其他法子时店内进了来几个建筑工人,三三两两找桌子坐下,有几个衣服上还沾满了油漆。
“老吕,今天怎么才过来?”老板娘招呼他们,喊了一个接近半百,皮肤黝黑的男人。
“今天活多,还是给整上面条,量大点儿,一人来一瓶啤的。”叫老吕的说道,声音洪亮。
“我多要个肉饼子。”又有一个人喊道。
“老王今天发财了?”
“发个狗屁,今天沾点儿荤腥。”
“妈的,我也来一个。”
“好嘞。”老板娘走进厨房。
“妈妈,他是乞丐吗?”
所谓看着距离他最近的那位工人,小声问米彩。
所谓平时接触不到这些人,可能他们身上衣服沾满油漆,满脸尘土气息的样子与所谓心中乞丐的形象接近。
(我的亲身经历,在太原迎泽公园附近的一个饭店,当初不懂事,我就这样问我的母亲,以为建筑工人是乞丐,声音还特别大,我当时根本不知道有这种职业。)
也许在所谓心中,在他单纯的世界里就认为世界上只有像我和米彩一样董事长cEo这样的职位,要么就像小妍父母那样都是体面的工作。
“所谓,那些叔叔是建筑工人。”
“妈妈,建筑工人是干什么的?”
“我们住的房子,还有你和小妍上课的教学楼都是他们一砖一瓦盖出来的。”我给所谓解释道。
“那些叔叔好厉害,我长大也想盖许多房子,给爸爸妈妈一人住一个。”
我和米彩都笑出了声,又给孩子夹菜。
所谓还向那一桌子敬了个少先队员队礼,他们其中一位抬头看了一眼我们这边,又低头玩手机。
“爸爸妈妈吃饱了。”
我和米彩都停下了筷子,只有所谓还在挑盘子里的碎鱼肉吃。
米彩给了所谓餐巾纸让他好好擦擦嘴巴,随后我们一家三口到了车旁边,所谓却迟迟不肯上车。
“怎么啦,所谓?”米彩问道孩子。
“妈妈,我突然想起来英语老师讲过不同的职业,建筑工人是不是worker?”
“所谓真棒,又记住一个单词。”米彩马上夸奖孩子。
虽然建筑工人不是那么说,但孩子也算学会了融会贯通。
路上,我们又遇到了一群相同装扮的人,行走在大街上,所谓盯着他们消失在车窗里。
或许今天所谓就长大了一点儿,我的孩子我清楚,所谓并不是想问那个英语单词,他心中有别的想法没有问出口,放在了自己心底。
他需要时间消化为什么我们一家三口点菜了,他们却只吃面条,为什么自己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他们却满身尘土。
一个孩子的成长从来不是与日俱增的,尤其是男孩儿,让他们成长是思想上一瞬间的事。
(空军了一天,刚到家,又更新晚了,原本说写两章来不及了,明天还得赶个早口,早点睡,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