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儿着急,“大娘,这如何使得!”
马大美一听老太太要让南宸休了董氏,心里就暗爽的不行,她之前在村里之所以那么作,还不是看不惯董氏的好命,明明都是同样逃难到向阳村,同为女人,她怎么就那么好命,相公把她宠的跟个宝似的,儿女也是好好的围在她身边打转,咋什么好事都落她身上了呢!
“秦姑娘,你呀,也不用觉得对不起董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南宸是个好男人,你要是能做南宸的妻,以后就等着享福受宠吧!”
秦婉儿心里像是有一只小鹿在乱撞,她想用手去按住,可又怕被老太太看到,于是低下头,再也不做声了。
倒是马大美一路上都在给老太太画大饼,“我跟你说啊,这个秦姑娘在我们那个村,可是出了名的贤惠知礼,还有她身边的下人,也是各个能干,你要是有秦姑娘这样的儿媳伺候,妥了,以后就且等着享福吧!”
另一辆马车里,宋大山和宋老大还有宋老二就没有宋老太太这么乐观了,他们在商量,南员外已经知道老三才是他要相认的孩子,偏偏又被他们扔下了天王山。
宋老大说,“你们也不用太过于小心,说不定南员外听到我们说老三已经死了,就不找了呢!”
宋大山撇了一眼宋老大道,“你是不是傻,我们跟他说的是,老三带着妻儿和我们断绝了关系,离开大凉村,走了,不知去向了,他能不派人去找吗?”
宋老大吃惊,“什么,你们是这样说的?那为什么不提前和我通个气呢?”
宋大山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宋老大,“我们去县城之前不是已经在家里商量过了,要是万一事情败露,就要说老三是带着妻儿和我们断绝关系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当初和村长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场吗?”
“我!我看到大牢里那么多的刑具就慌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了,你看看我的手,就是被他们给硬生生打断的,我还能想到什么,当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宋老二道,“我也是,爹,你不知道,那黑暗的老房里有多恐怖!”
“你们两个,唉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啊!”
“爹,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见了老三怎么说?”
“还能怎么办,只能求老天爷保佑南员外的人还没有找到老三了!”
宋老大道,“按道理我们都已经说了老三一家已经死了,他应该不会再找才是啊!”
宋大山真的很想把这小子抓过来打一顿,“你以为你说什么他就会相信什么?人家能攒下那么大的基业是天上掉下来道的吗,无论是生还是死,他都会派人去调查,就看他能不能查的到了!记住了,待会要是见了老三你们就一个劲的说我们有多凄惨,还有下车之后赶紧跟你们的媳妇通通气,就说我们从别人那得知了老三还活着的消息,为了寻找老三一家,我们卖田卖房出来寻找他们,一路上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罪!”
“他能信吗?”
“不信能咋的,他还能不认爹娘啊!”
宋大山也赞成老二的说法,“老三蠢笨,不会那么狠心不认我们的,你们只要对他们两口子多说好话,别再像以前似的三天两头不是欺负他,就是对他们一家冷嘲热讽!”
兄弟俩表示知道了,然后宋大山又看向宋老大的三个儿子说道,“你们也一样,再见到那对双胞胎,不可以在欺负他们!”
“知道了!”
他们计划的是很好,可惜他们来晚了一步,南员外已经找到了南宸,并且跟他已经相认了!
南宸和南员外面对面坐炕桌两旁,南员外从怀里拿出了一块质地非常好的羊脂玉玉牌,“你娘曾和我说过,这块玉是那个人从身上摘下来,亲手赏她的!”
南宸眉头微蹙,看了看桌上摆在他面前的那块玉牌,毫不客气的说道,“说的冠冕堂皇,什么我娘在离宫前被有幸被皇上临幸,说白了,就是他强奸了我娘,给这么一块破牌子还想我感恩戴德的念他的好,哼,这不可能!
我不否认,我娘辛苦生我有为我付出了生命,但是,我又何其无辜,被宋家人欺辱虐待,又被全村人嘲笑是野种,每天有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打,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是个头,你着道那种日子多么让人绝望吗?
我一个人吃苦受罪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个宋大山又要面子,不想被别人说他自私,亏待了我,然后在县城随便买回来一个丫头,给我当媳妇,从此就变成了两个人吃苦,后来我们生了孩子,就变成了一家子吃苦,我且问你,我妻儿又何其无辜?”
南员外被南宸说的心就像是被人揪着一样疼,“孩子,你受的苦,是堂舅一手造成的,当年之事,是堂舅考虑的不够周全,你要恨就恨我吧,我万万没有想到那宋大山表面老实可靠,背后却是那么阴狠狡诈的,他收了我那么一大笔抚养费却不好好的扶养你,是堂舅我有眼无珠!”
“唉!”南宸长叹一声,他在替原主鸣不平,为什么老实憨厚的人总是要被人欺负呢?为什么坏人恶人却能逍遥法外呢?
“孩子,无论如何,你的生世就摆在这里,前朝皇帝是你的亲生父亲,而你是前朝皇帝唯一还幸活于世的皇子,虽然你娘在临终前嘱托过我,她希望你如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般,平安喜乐,健康无忧的长大,堂舅没有完成你娘的嘱托,不过现在也不晚,你还年轻,堂舅也还算有些积攒,你跟堂舅回去,堂舅给你请先生,好好的培养你!”
南宸冷笑一声,“前朝都已经灭亡二三十年了,怎么,你还想培养我这个废皇子去匡复大业吗?”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希望你也能像那些大户人家的贵公子一样,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享受丫鬟小斯伺候!”
南宸觉得,南员外这话说的好笑,别说面前这个人只是原主的堂舅了,就算是亲舅舅给的,那也是别人给的,花别人给的钱,哪有自己挣的钱花的舒心!
“不用,想必你在来我这之前就已经派人调查过我,我有一个水泥厂,还有一座农庄,这两处生意上算挣钱,所以我们不缺钱花,至于你说的,什么大户人家贵公子的生活,我就更不需要了!”
南员外有种无力感,无论他怎么说都没用,南宸就像是穿了很厚的防护甲,不给他任何一点表现的机会,他长叹一口气道,“既然你不肯跟我回去,也不愿意接受我给你的银钱,那这块玉牌你收下吧!”
“不用,这玉牌对你们或许是前朝皇帝的御赐之物,但是对我来说,它就是我娘被人强奸的证据!”
“唉!”南员外,叹气劝解道,“孩子,咱们生在这个世道,就得遵循这个世道的规矩,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即便你不想要,你也得感恩戴德的收下,否则你就是抗旨不遵,上面的人就有权利治你的罪,轻则是你个人受刑,重则连累你全家,堂舅不是在逼你,只是让你明白,有些事即便你再怎么抗拒,也改变不了什么!你娘她不后悔生下你!所以她也不怨恨你父皇!你懂这个意思吗?”
南宸沉默了,是啊,他们一家从现代世界穿越而来,讲的是人人平等,可这里是古代,讲的是上尊下卑,平民老百姓在权利面前如同蝼蚁,南员外的话如同一盆冰水,将他浇醒。
南宸不再说什么,他拿起那块刻有龙纹的羊脂白玉,沉声道,“知道了,堂舅,这块玉牌我收下!”
南员外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也因为南宸喊他堂舅而感动万分,“好,你想明白了就好,以后,你要是想回去,随时随地可以带着妻儿回去,我会给你们在家里准备院落。”
南宸之所以要较这个劲,多半也是在替原主鸣不平,可要是那些固执一旦放下,南宸就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他点点头应道,“好!以后,堂舅也可以随时过来,我家屋子也多,你随时过来都有地方住!”
南员外听到南宸这软乎话,双眼一热,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嗯,嗯,我会的,不仅我自己过来,我还会带你舅母,还有堂兄堂弟们一起过来你这走亲,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前阵子我去了一趟你外祖家,你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健在,还有你的两个亲舅舅,这二十年,他们没有一日不惦记你!”
南宸的心情复杂,想不到在这古代,他还有这么好这么多的亲戚,“我,还有外祖和舅舅?”
“那是自然,你娘她是长女,那时候你外祖家条件不好,你娘就进宫去当宫女,当宫女的月例挺高的,每个月有二两银的月例,有的时候运气好,还会被宫里的主子们打赏,所以你外祖家靠着你娘的月例银过上了好日子,宫女到了二十岁就能离宫嫁人,也不耽误终身大事,京城或是京城周围的城镇每年都会有很多人家送姑娘去皇宫面试,不过呀,多数都是通不过的,宫里对宫女的选拔要求很高,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但是你娘她就进去了,你说厉害不厉害?”
南员外说着说着就夸赞起他娘来,反应过来,他才一拍额头哭笑不得的说道,“呀,你瞧我,这不是在跟你说你外祖和你的两个舅舅嘛,怎么又说起你娘了!”
南宸笑笑,“没事,堂舅,我爱听你跟我讲我娘的事情!”
南员外双眼又是一热,声音都哽咽了,“我对你娘的了解不多,以后有机会让你外祖和你两个舅舅多给你讲讲,你娘的事情!”
南宸点点头,“嗯!好!”
他现在没法对南员外做出什么承诺,所以也就不想多说什么!
送走了新认的堂舅,南宸的情绪久久无法平复,他不是在感念原主的母亲,而是在缅怀曾经他生活过的现代世界,跟确切的说,他在缅怀那个给了所有男女老幼公平,平等的国家!
只有曾经拥有过,才会知道失去的是什么!
董女士从农庄回来,看到的就是,失落又遗憾的南宸。
“老公,你怎么了?”
南宸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吐出,“没事,我就是想念我们曾经生活过得那个世界了!”
“切,想它干嘛,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再也别想了,心里还会好受一些,对了,你不是说有客人要在家里接待么,人呢?”
“他走了!”
“谁啊?”
南宸神秘一笑,凑到董女士耳边轻声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身体的身世可不一般!”
“怎么个不一般?”
南宸拉着董女士进了他们的卧房,然后把董女士按坐在炕上,这才说道,“你坐稳了,我可要说了,你可别跌下炕!”
董女士不耐烦,“哎呀,你可真墨迹,到底说不说呀,不说我回去干活了,农庄里一堆活等着我去干呢!”
“我说,其实,我是前朝皇帝的遗腹子!”
“什么意思,遗腹子?前朝皇帝?”
“啊,此事说来话长,我自己都感觉这是在做梦!”
董女士道,“我可听说了,前朝皇帝可是被现在的皇帝造反成功,才改朝换代的,前朝皇帝还有他的那些后宫妃子们一个都没跑了,还有,他的子嗣就更少没有一个能活下来!你是不是在唬我啊?”
南宸点点头,“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我是个例外!”
之后,南宸就把这具身体的亲娘是如何怀上他的,又是如何来到这北境的,仔仔细细的跟董女士又讲了一遍。
董女士,“老公,我怎么有种再看电视剧的感觉,你这情况,电视剧都不敢这样拍吧?”
“谁说不是呢!”
“嘿嘿嘿!”董女士突然压着声大笑了起来,“哎,你说,你都是皇子了,那我岂不就是皇子妃了?”
“纠正啊,是前朝皇子!无效的,作废的皇子!”
“那!我也乐意,废皇子妃怎么了,好歹也带来皇子两个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