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之人,岂配苟活后宫?”
珍贵妃之气焰,一如既往的嚣张。
若无之前离魂所见的那一幕,对她,沈清棠定是忌惮万分。
可现在——
她不仅想要印证自己的一些猜测,更想收获一个靠山‘姐姐’。
所以,现在谁也别想拦着她抱大腿。
珍贵妃,雄鹰一样的女人!
她可是连御极帝都敢锤的人,这样的女人她不屑于搞雌竞。
“贵妃娘娘说的极是,正是因为嫔妾身无长处,才会被这么只恶猫吓得心慌意乱。”沈清棠拿帕子轻拭眼角,“嫔妾真不敢想,若今日被它抓着了脸,那……”
沈清棠看一眼在珍贵妃手里都还张牙舞爪的黑猫,顿时被吓得脸色发白,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双眼红彤彤的啜泣不已。
“呜呜呜……嫔妾定然无颜再见皇上。”
“闭嘴!”珍贵妃冷斥道,“再哭,本宫便代它划花你的脸,好叫你到冷宫去哭!”
珍贵妃是虎门将女,平日里最是瞧不上柔弱如菟丝花一样的女人。
似沈清棠这般的,换做以往她根本不屑一顾。
然而,这样脆弱易碎的沈清棠,在她看来却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胆敢从她手中抢夺红缨枪的人,真会如眼前这般孱弱无害吗?
可就在她心有猜忌时,沈清棠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晶莹的泪珠儿噙在眸底要落不落时的小可怜模样,叫人望之便心生怜惜。
“你——”
珍贵妃刚想发作,突然就无端的熄灭在了沈清棠怯生生的嗓音下。
“娘娘别气,都怨嫔妾不好,嫔妾不哭了,您能不能别再生嫔妾的气?”
……
煦色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上洒落片片斑驳光影。
也不知从哪吹来的风,一缕发丝飞起,珍贵妃脸颊有些痒的莫名,偏偏沈清棠还扯着她的袖口在软磨硬泡。
“……闲暇无事时,嫔妾可以去明华宫看您练武吗?”沈清棠两眼亮晶晶,一脸期待的看着珍贵妃。
“不可以!”珍贵妃冷硬拒绝。
“……嫔妾从未见过如娘娘这般厉害的女子,那般沉重的红缨枪,您竟然也能将它挥舞的虎虎生威,真真是盖世女中豪杰第一人。”沈清棠一脸崇拜。
“那是自然!”珍贵妃傲然自信。
“……嫔妾若能跟娘娘您习武,是否有朝一日也能变得向娘娘您一样厉害?”沈清棠激动雀跃。
“梦里什么都有!”珍贵妃面露鄙夷。
“嫔妾……”
“闭嘴!”
……
树下,玉桂一脸见鬼的看着沈清棠,好一会她才偷偷地推了推琥珀。
“这是你家小主?”可她记得姝贵人不是这样的啊?
得亏她家娘娘不是男人,否则在姝贵人这娇娇软软的攻势下,谁能守得住?!
不过——
她家娘娘不是应该平等的厌恶连皇后在内的所有妃嫔吗?
可现在她怎么瞧着,她家娘娘似乎没那么讨厌姝贵人?
为什么?
玉桂刚觑了眼珍贵妃,琥珀也恍惚回神。
“自是皇上亲封的姝贵人。”她家小主。
要是没记错的话,之前她家小主还对珍贵妃避之不及来着。
怎么今日就不怕了呢?
不仅不怕,还有化身小迷妹的趋势。
看不懂,但她相信她家小主之所以这么做,自是有她的一片用心良苦。
当玉桂跟琥珀两人都眼睛有些疼的时候,沈清棠雀跃欢喜的情绪,在久久得不到珍贵妃的回应时,忽而变得有些低迷失落。
“娘娘,嫔妾是不是很烦?”
突然听得沈清棠变得闷闷不乐的声音,珍贵妃原本只是有点烦躁的心情,突然就变得有些不愉快。
她沉默一瞬,熟悉的冷哼声,便再次在沈清棠耳边响起。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珍贵妃冷漠脸。
娘娘长,娘娘短,她耳朵都快念叨的长茧子了。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一路走来,沈清棠软糯好似邻家妹妹般的亲切嗓音,她都快听习惯了。
更何况,沈清棠说的话,她也甚是爱听。
只是不知道,她百般接近自己,又是怀了怎样见不得人的鬼心思?
“那嫔妾不说话,可以去您的明华宫吗?”
*
当珍贵妃从野猫手中救下沈清棠时,却是谁也不知除了那只黑猫外,宫内还有几只形色不一的野猫,像是鬼魅一样游走在宫里的角角落落。
“喵呜~”
宫内一处小佛堂内,微不可闻的礼佛声被尖利的猫叫声打断。
一道黑影窜入,顿时被安静礼佛的女子稳稳接入手中。
这不仅是只猫,而且还是突袭沈清棠的那只黑猫。
当它乖巧的趴在女人的怀里时,发出的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尖利难听。
“喵呜~”
“乖,今日幸苦了。”
当她手指细细梳理猫儿乌黑油亮的毛发时,一个其貌不扬丢在人群里都认不出来的小宫女,在黑猫之后轻手轻脚的出现在小佛堂内。
“娘娘,乌云在花苑受惊时,曾险些挠到姝贵人。”
“险些?”女子摸了摸乌云的脑袋,漫不经心道:“那就是没有。”
“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女人的声音再温和不过,可落在小宫女耳内,却叫她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
“娘娘饶命,非是奴婢办事不力,而是珍贵妃恰巧出现,将乌云捉住救下了姝贵人。”
“喵呜——喵——”
在小宫女瑟瑟发抖之际,被扯着皮毛的乌云突然吃痛大叫,然而还不待它亮出爪子,就被女人动作熟练的掼至在地。
“喵呜……呜呜喵……”
看着被摔在地上不断抽搐身体的乌云,小宫女顿时吓得连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偏生,女人一尘不变的嗓音,却如鬼魅般在小佛堂内幽幽响起。
“那贵妃娘娘可有发现你?”
“娘娘,没、没有,绝对没有,奴婢在苑内,贵妃娘娘绝对没有发现奴婢,便是乌云她也不曾察觉有异。”
“废物!”
一声废物,小宫女脸上惊恐之色刚起,就被人堵上嘴巴拖了出去,几欲脱眶而出的眼珠子只余那一抹纤细身影,在小佛堂内虔诚跪拜。
然而女人虽是拜佛,可她温和的嗓音却幽怨响起。
“你还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江明月,你为何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