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长滩南市北侧的防守阵地,还在期盼着和后方建立联系的时候,后方,也在急切的希望和前方建立联系。
电路失去效能的,可不只是阵地,整个通辽的指挥中心,航天中心,机场,港口,全部陷入了瘫痪。
好在,夏军还有军号,还有信号旗,再近一点,还有肉嗓子。
在短暂的混乱之后,随着指挥部的指令一项一项艰难而缓慢的传送出来,各预备队和机动部队按照紧急状态指令,第一时间在传送门外围布下了三道防线,同时侦察骑兵向四面八方出发。马蹄铁敲打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回响。
十万火急的讯息,也被用人力带回了蓝星。
此时,长滩南市的防守阵地,已经陷入了苦战。
虽然已经失去了卫星的连接,但还是让我们来看一下上帝视角。
因为清楚夏国的侦察能力,所以在这个所谓的“影猎”突击之前,王国压在长滩附近的三兵团和九兵团,都表现的与往日一般无二,没有进行任何兵力调动。
甚至在通辽断电的前一刻,整个王国军阵地都还是一片慢慢悠悠,躲躲藏藏的状态,直到那一个时间点。
王国北岸大营的中军大纛升起。
营门打开,首先出阵的,是王国的轻骑兵,每个骑兵的额伦恩马上,还额外带着一名无甲的三阶战士,这支骑兵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长滩,将无甲战士送到了洛水河畔。
长滩沿岸,王国军队在过去的几十天里,一直尝试着搭建浮桥,派出了大量的民工日夜赶工,大约每三到四天,可以完成一次架桥的架设。
夏军则是每次都不慌不忙,等着对方浮桥搭建完成的那一刻,直接予以炸断,这样的游戏前后持续了六七次,最近的一次,正是昨天下午。
正是因为这种随时可破,对手反复做无用功的愚蠢状态,让夏军没有刻意去攻击洛水北岸王国储存搭建材料的营地,当然,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一次又一次的搭建浮桥,不过是一场战术欺骗。
在这个夏国失去侦查的清晨,数十名高阶战士拖着超长的铁链,先在南北两岸拉出十几道铁索。随后,这些从营地急匆匆赶到的无甲战士,人手一块巨大的铁板,以极快的速度在铁索上铺着桥面。
短短二十几分钟,一条横跨洛水的长桥完工。
完成铺设的无甲战士们就近跳入水中,将腰带上的两根铁钩翻出,勾在铁索桥的链子上,整个人借此攀附在铁索桥的外缘。
固定结实之后,王国的战士手脚并用,脚往前顶住桥面的铁板,手向后拉,每块铁板两边各有一名战士,把桥面牢牢固定住。
两三分钟后,王国的骑兵大队刚刚好到达洛水。
领头的骑兵启动了战马身上的符文,一甩缰绳,战马在地面上轻轻点了一步,迅疾的加速冲上了桥面,在他身后,一排又一排的骑兵,从远处连绵不绝的冲过来。
更远处,是王国的轻步兵,王国的重步兵,王国的辎重部队,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峦一样,朝着长滩压过来。
前方战线中的王国第三兵团第一旅,当年洛朗勋爵起家的部队,并没有等待后方的支援上来,而是卡着点开始了进发。
他们要为后续部队扫清障碍。
由于躲在连日炮火纷飞的战壕中,这里的士兵数量不多,第一批次出发的包括一百七十多名骑兵,一千一百余名步兵。
从王国的阵地到夏军的阵地,直线距离约为13公里。
出发了不到一分钟,不远处的小山丘上就升起了夏军的信号弹,轻骑兵立即开始了扑杀。
五分钟后,骑兵拔完了原野上的通辽岗哨,到达了距离夏军防线约7公里的第一道铁丝网。
如果放在平日,这段6公里的路程足以让王国军队血流成河。
可惜没有如果,轻骑兵毫发无伤的斩断了第一道铁丝网,继续前进。
这里,已经是夏军的雷区,在整个阵地前7到3公里的范围内,夏军布置了六道铁丝网,埋下了不计其数的地雷,但是,敌人骑兵前进了数百米,一颗地雷都没有响。
在今天之前,没人想到会有这种诡异的局面,所有的电路引爆地雷都失去了效果,王国骑兵纵横驰骋,掀开了第二道,第三道铁丝网。
距离王国冲出阵地,时间过去了大约二十分钟,与骑兵同时出发的步兵,终于到达了雷场,这里面有个倒霉孩子上来就踩响了一颗化学引信的地雷,被炸飞了三四米远。
不过,这只是一段小插曲。
再过了六七分钟,从洛河北岸出发的第一批骑兵,追上了先锋的步兵,从步兵阵线的缝隙中穿插而过,踏入了最后的五公里防御区。
夏军的炮,终于响了。
后方的炮兵阵地经过几次校射,锁定了这片区域,开始急速射击,而夏军阵地上,也掏出了所有的家底,一字排开的60毫米,82毫米和120毫米迫击炮,向敌军倾泻着炮弹。
但是骑兵的指挥官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疾驰的骑兵在不断的进行高速变向,后方的骑兵也会有意识的躲避炮火集中的区域,以至于夏军的炮兵不得不频繁的调整射击诸元,在这样的僵持中,王国骑兵撕开了最后一道铁丝网。
在阵地前方的地平线上,画着一条粗壮而醒目的红线,夏军战士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那里,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擦了擦手心的汗,手指勾住了扳机。
王国的骑兵经过长途奔袭,终于越过了炮火覆盖区。
随着第一排骑兵冲过了红线,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
“打开射击保险!”
“预备————”
“开火!!!”
哒哒哒哒的清脆的点射声响起,这是阵地侧后方的25毫米高射炮,每一次点射,就是一长串的弹壳落下,每门炮配备了四名士兵,用供弹带源源不断的把炮弹送上去。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瞬间从胸口位置被撕成了两段,而失去了骑手的战马还在狂奔,被弹出地面的绊马索勾住前腿,翻倒在地,用马背上的半截骑手的身体,向前洒出一片血雾。
这样的血雾越来越多,以至于空气中都弥漫了一层鲜红。
尽管失去了侦查,失去了火控,但是在炮兵计算盘的支持下,在高炮放平的攻击威力下,在密度达到每五米一挺的重机枪的弹幕下,王国的骑兵部队终于还是被死死的拦在了阵地前二到四公里的这条线上。
而后来,那个第一个打出信号弹的王义,被做成了一尊雕像,矗立在新建的长滩大桥旁,时刻守护着他挚爱的亲人,他真正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