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都是接考的家长们,音音坐在二哥肩上看着对面的大门。
敲锣声响起大门打开,考生们一个个脚步虚浮,面如菜色。
有些胸有成竹,有些敲头懊恼,也有的刚出门就晕倒在地的,他的家人急忙上前搬走去找大夫。
同样的画面八月也出现过,许长宁恍然,不知不觉她来到这里已经快一年了。
柳诚之个子高,几人不费力的就看到了他。音音坐在云安肩上恨不得蹦跶起来。
“大哥大哥,我们在这里~”
因着神仙水的功效,柳诚之状态还不错,脚步稳健的走过来,许长宁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诚之兄。”
元宝和于怀两人互相撑着身子走过来打招呼。
元宝抬头看了眼他,又转头对于怀说:“你说说这人都是怎么长的,咱们都快瘫倒在地了,他怎得还这么精神。”
于怀失笑:“可能因为诚之兄天赋异禀。”
这回元月儿没有来,元家和于家父母忙上前搀住他们,几人还不知道柳父柳母的身份。
为什么她没有来,是怕又看到二人的浓情蜜意,有一日她带着谢武送的玫瑰首饰,去了首饰铺才知道这图案是来自哪里,她不知是气谢武送的礼物还是气这两人的感情。
谢武对她很好,只要有时间回来一定会来见她,还会给她带各种各样的礼物,他看着她的眼神像极了柳诚之看着许长宁的眼神。
元月儿有些动容。
回家后洗澡用膳睡觉,许长宁几人都没去打扰他。
她不知道此时有人在往京城赶。
等放榜的日子柳诚之书也不看了,整日陪着许长宁在庄子上忙活,这一日回家的路上,听到外面有小孩子的哭声。
晚上许长宁竟是做起了噩梦,她梦到卫姐姐生产大出血没了,卫婶子伤心至极竟是吐了血。
“阿言,你怎么了?”
感受到许长宁的不对劲,柳诚之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轻轻推了推她。
从梦中醒来许长宁浑身是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梦,这梦为何如此真实,她把这事与旁边的男子说了。
柳诚之看着她头上的虚汗,沉吟片刻:“让娘找个产婆带些药材去桃花县。”
许长宁点头,算算日子卫姐姐也快生了,只是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柳母找来产婆准备去桃花县,许长宁忽地冒出一个念头,她必须得去。
几人都很不放心,柳诚之再等放榜也不能随意离开京城,在许长宁再三保证下,柳家几人才松口让她去,但必须带着人。
柳母让关将军找来两名会武的丫鬟,因为赶时间,许长宁骑着夜影,其中一丫鬟带着药材,另一个丫鬟骑马带着产婆。
四人一路奔向桃花县,产婆在路上真是遭了大罪,但也知道将军府很是看重这位孙媳妇,所以咬着牙坚持着,屁股都磨破了。
两位丫鬟还好,面不改色的赶路,许长宁一路上都在感叹夜影真好,带着她跑的稳稳当当的。
离桃花县越来越近,她又感叹一句学骑马学的太对了,不然坐马车又得好长时间。
四人风尘仆仆进了县城,刚走进卫兰家附近,就听见卫婶子的哭声,许长宁暗叫一声不好,更是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一脚踏进门,卫叔和铁头蔡行站在院子里满脸的着急。
她来不及和他们打招呼,带着人就冲进了卫兰的房间,整个房间充斥着血腥味,卫兰的声音很小,看起来是脱了力。
游大夫在给她扎针,产婆很有眼力见的上前查看,卫婶子和蔡氏还没反应过来,产婆转头对许长宁说:“大夫人是大出血,孩子是臀位。”
其中一丫鬟上前把脉后朝她点点头,她把药材递给游大夫,游大夫一看忙让药童去熬药。
游大夫对着床上的卫兰说:“这丫头带的都是名贵药材,你可不要放弃啊。”作为大夫他怎会不知卫兰此时的状态。
卫兰费力的睁开眼轻轻唤了声:“长宁。”
“我在。”
许长宁上前回应她,卫婶子和蔡氏都慌得眼泪直掉,一个担心自己女儿,一个担心自己孙子。
游大夫和会医术的丫鬟商量好怎么给卫兰扎针,但是效果甚微,血没有止住,游大夫摇摇头。
卫婶子哭声怎么压都压不住了,铁头在外面喊着姐姐。
这种氛围下许长宁也是红了眼眶,女子生产从古到今都是鬼门关,稍有不对就会丢了自己的性命。
她打开随身的水壶,上前对着卫兰说:“卫姐姐,喝点水。”
产婆转着她的肚子,试图转换胎儿的位置。
卫兰意识模糊但还是忍着下身的剧痛喝着水,看她喝完许长宁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小家伙听话,别折磨你娘亲了。”
卫兰肚子猛地一抽,疼的她喊出了声,蔡行在外喊着娘子你怎么样了。
产婆带了些笑意:“大夫人,转过来了。”
她又走到卫兰的两腿之间,教她如何用力。
“卫姐姐,你不想看看你的孩子吗?”
怎么会不想,这可是她十月怀胎的孩子,卫兰眼角划过一滴泪,产婆忙说:“这个时候不能哭。”
卫兰咬住嘴唇,闭着眼睛使劲。
“出来了出来了。”
蔡氏大喜,孩子的头出来了!
产婆让她再用力,随着她的力道把孩子拖了出来,卫兰晕了过去,屋内又是好一顿忙活。
卫婶子连孩子都顾不上,满眼都是她的女儿,等游大夫和许长宁带来的女子朝几人点头说血止住了,卫婶子脑海里的弦突的松了,下一秒就晕倒了。
许长宁忙扶住她坐在椅子上,游大夫又过来给她把脉,卫婶子被针扎醒睁眼就看到许长宁。
她一把拉住她的手:“长宁啊,多亏你啊,不然我的兰儿就没了。”
她扑到了许长宁的怀里嚎啕大哭,这是一位母亲的后怕,许长宁轻声安慰她。
产婆和两位丫鬟满脸复杂的看着这一幕:大夫人的衣服脏了。
卫兰果真生的男孩儿,蔡氏开心的合不拢嘴。
她抱着孩子走过来:“小仙师果然算得准,真是个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