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宁和裴黎站在教室外的拐角处,看着李婉在认真的上课,她轻笑一声:“婉婉还说紧张呢,这不上的挺好的嘛。”
裴黎把目光从李婉身上移开,转头看着许长宁:“妹妹,你这书本倒是十分有趣。”
“爹娘没这么教你们?”
面对妹妹的问题,裴黎沉默了,爹娘还真没这么教过他们,一到读书的年纪他们就把三人扔给了夫子,从不问他们学的如何。
许长宁见他这样一瞬间就明白了,她抬手拍了拍她哥的肩膀:“大哥,你要觉得有趣不如就坐在教室后头跟着学?”
裴黎这声笑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倒也不必。”
这未免有些幼稚了。
往前走几步就到了游大夫的课堂外,游大夫带了些基本的草药过来,带着二班的学生们认识药材。
“这个你们看的是不是很眼熟?”
游大夫指着其中的一份药草,女学生都凑近了看。
“这不就是我们平日喂猪的野菜吗?”
“对啊,我之前在家经常给猪喂的。”
“游先生,这难道也是草药?”
游大夫摸了摸胡子点点头:“对,它的名字叫马齿苋也叫五行草。”
“具有清热利湿,散血消肿的功效,这我们人可以吃,煮粥能缓解腹痛,配上绿豆可以消暑解渴,但是它不能和甲鱼放在一起烧,会导致消化不良,严重的会中毒。”
学生们听了这话都觉得惊奇的很,明明很普通的猪草,内里却这般的不普通。
“你们可看仔细了,今日我们认的草药,明日你们都采一些来。”
游大夫说完抬头的瞬间就看见躲在外头的许长宁,他朝她挤眉弄眼:丫头啊,我的酒和猪头肉。
许长宁立马点头回应:放心,都准备好了。
裴黎在二人间来回看了几眼,妹妹和游大夫再打什么哑谜?
午饭时,大家排着整齐的队伍去往食堂,许长宁让赵大叔做了很多木盘子,和现在一样,每人拿一个木盘,去婶子那边打菜,想吃多少打多少。
一上午的所见所闻,学生们都觉得有趣得很,拿着木盘走到两位婶子面前,鼻尖充斥着饭菜的香气,肚子咕噜噜地叫个不停。
一班的孩子们都是村里的,望着大鸡腿直流口水:“婶子,我想要大鸡腿。”
“婶子给你们盛。”
卫婶子用锅铲抄起一根大鸡腿放在她的木盘里,后面排队的人都吞了吞口水,赵婶子往大家盘子里盛菜。
学院的伙食真好啊。
许长宁就要带李婉几位老师去隔壁包厢吃饭,被李婉一把拉住:“郡主,我能不能也在这里吃?”
“婉婉确定?”
李婉点头,作为老师要以身作则,不能搞特殊。
其余老师纷纷点头:“郡主,我们就在这头吃吧。”
游大夫下午没课,拎着酒壶就走了进去,回医馆前先好好吃一顿。
“行,大家一起吧。”
许长宁带着老师们进了学生食堂,学生们见她们的先生来了都有些紧张,蔡花还在啃鸡腿看到郡主吓得松了嘴。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大家不用紧张,好好吃饭下午才有力气上课。”
“是郡主。”
二十人齐齐答道。
下午第一节是许长宁的音乐课,二十个人站在空地上,人人面前都摆着一个锣鼓。
“看到你们面前的鼓了吗?今日我们先来找找乐感。”
她先敲几下鼓,停下看着她们:“我刚才敲了几下?”
蔡花弱弱的举手:“好像是八下。”
“很好,蔡同学可以学着我刚才的样子敲一下吗?”
许长宁朝她微笑,蔡花有些脸红,拿着鼓棍的手有些抖,站在她旁边的沈圆圆歪头看她:“蔡花你可以的。”
对,她可以的!
蔡花闭了闭眼,在脑海里想了想刚才郡主怎么敲的,深吸一口气,握着鼓棍敲了起来。
“前两下节奏感把握的很好。”
许长宁带着大家在操场上咚咚咚的敲着,其余老师没课,都聚在一起看,大家没想到这第一节音乐课会是敲鼓,她们还以为会学一些古筝琵琶之类的。
这些以后也是要学的,只是这些女孩子都是家境一般,贸然上来学琵琶之类的,怕她们内心被打击,毕竟字还有很多人不认识了,想让她们看懂曲谱很难。
学生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恍然间让许昌宁觉得看到现代朝气蓬勃的小学生们,她也笑了。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学生们出了学院门还意犹未尽,扯着爹娘或者哥哥姐姐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有人指着路边的树木:“娘,我今日会写木字了。”
家长们都聚集过来看这孩子拿着树枝在地上写着木字。
“这就是木头的木啊?”
“对,娘,以后我学了什么字都回来教你。”
她阿娘笑着点头:“行,娘等你回来教。”
一些上了牛车的学生们没走多远就要下车,说是游先生布置了作业,她们要采草药呢。
“大丫,今日猪喂过了,你不用采了。”
不知谁家孩子的爹在那招呼孩子快走:“爹,这是草药,名叫马齿苋。”
“啥?”
许长宁看着学生们被家里人接走,远远的还能听见她们热烈的讨论声和欢笑声。
京城。
不知是谁先传的,说桃花郡主和白家家主关系匪浅,说是经常看见他们在飘香楼碰面,还说白家主和郡主很早相熟,白家主对郡主爱而不得等等。
广平王府里,嘉宁郡主放下手中的唢呐,猛地一一拍桌子:“去查,本郡主倒要看看谁在嚼舌根。”
这谣言越传越剧烈,云安云青在书院都听到有人讨论。
“我就说那郡主不是个安分的,你们看她搞得这些东西,一看就不正经。”
“对啊,我听说她回了桃花县,还办了一个什么女子学院。”
“真是笑死了,女子只要懂得相夫教子就行,竟妄想和我们一样读书认字。”
“她许长宁不过一村姑,她能教出什么来?”
“啊!”
其中一人被人重重的踢了一脚趴在了地上,其余人转头就看见裴钰阴沉的脸。
“世子。”
裴钰朝他的两个侍卫勾勾手指:“私下里非议郡主,给本世子狠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