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家军们在外找了一夜也没找到自家夫人,桃二躲在暗处陪着主子站了一夜,船员们说说笑笑的来上工,柳诚之与他们擦肩而过,昨日和他说话的船员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桃二和桃三牵着马,桃二神色担忧:“主子。”
“卖糖葫芦咯。”
小贩扛着糖葫芦边走边喊,引来好些孩童的目光,柳诚之缓缓抬头盯着稻草棒上的糖葫芦,眉心一动走了过去伸手拿了一串糖葫芦,桃二跟在后头付钱。
“公子尝尝,咱家做的糖葫芦甜滴很。”
小贩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
他咬了一口,低头看着糖葫芦想起了之前的事,记得阿言给他买了糖葫芦,记得阿言拿着糖葫芦戳到了自己的嘴唇,还记得他故意示弱哄得她与自己同吃一串。
“主子!”
柳诚之忽的吐出一口血,桃二桃三吓得脸色苍白,松开缰绳扶住晕倒的人,小贩本来还在笑嘻嘻的脸猛地变了,周围人对他指指点点,孩童们看到柳诚之吐血跑得老远。
他忙摆手,大声解释道:“不是我,我家卖了这么多年的糖葫芦从未出过这种事啊!”
小贩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捧着稻草棒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浑身的汗毛一根根竖起,咋回事啊,难得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呢!
他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凑过来,声音都在颤抖:“公……公子,你快醒醒啊!”
桃二扶着自家主子忙着去找大夫哪还有功夫安慰小贩,这时路的那边走过来一群官差,领头的是临县的县令,看到一人嘴角残留着血丝,手中紧紧拽着糖葫芦,脑子一转就猜到了什么,只见他大手一挥:“来人,把卖糖葫芦的人给我抓起来!”
小贩瘫软在地张嘴却说不出话。
桃二要走被官差们拦住,听到县令的话他从怀中掏出一物在众人面前展开,县令眯着眼上前走了几步,等看清上头的字他立马跪了下来:“下官见过小柳大人。”
柳诚之微微睁开眼,视线焦聚在县令身上,他咳了两声:“是本官自己身子不好,和他无关。”
“是是是,都听到小柳大人的话了吧,还不放开这位小哥。”
小贩被人提着没多久又被人放下,他虽不聪明但也知道这位公子是给自己洗刷了冤屈,腿脚发软站都站不起来,眼看着捧着的糖葫芦掉落在地上,这位公子让身边的人买下了全部的糖葫芦。
县令紧紧跟着三人身后努力表达出自己的关心与热情:“小柳大人,下官去给您找大夫啊?”
“下官的住处就在附近,不如小柳大人去寒舍休息会儿?”
于怀带着人赶到临县就看到衣衫沾血的柳诚之,他飞奔过来面露焦急:“诚之兄你怎么了?”
他边问边向四周张望,并没有看到郡主的身影。
柳诚之摇摇头上了于怀驾过来的马车,于怀和临县县令互相见了礼,他转头问桃二桃三:“可找到郡主了?”
桃三抿唇:“郡主上了南下的船只。”
于怀还想说什么,见旁边的临县县令侧着耳朵听,他神色一顿:“我们先回去。”
船员们围在一边看热闹,其中一人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位公子昨晚在码头站了一夜。”
旁边人捶了他一拳:“什么公子,你没听到县令喊他小柳大人吗?”
人群中有人提出疑问:“小柳大人的夫人?”
“那不就是长宁郡主吗?”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点头,虽然孟州地界远离京城,可二人的事无人不知,此时知道小柳大人和长宁郡主吵架了,郡主独自一人上了南下的船只把小柳大人留在了孟州。
临县的码头来往船只众多,来往的人也很多,百姓们最爱听这些八卦,短短几日此消息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有人为柳诚之打抱不平,前程大好的工部尚书为了郡主狠下心辞官,要他们是郡主的婆母公爹,心里只怕恨急了郡主。
有人猜测是否是郡主不能生养,再好的夫妻关系也会因为没有子嗣破裂。
有人认为长宁郡主给他们百姓带来那么多新鲜蔬菜与水果,郡主比小柳大人优秀百倍。
传言越演越剧烈,到最后竟是分成了两派,男子们都觉得长宁郡主没有做到三从四德相夫教子,女子们却觉得长宁郡主本就不同,她那么热烈的对夫君表达着爱意,不可能突然说走就走,定是小柳大人做了什么伤了郡主的心。
等消息传到京城后,整个京城都沸腾了,有人欢喜有人忧。
刚到京城没多久的嘉宁郡主听到这一消息猛的一拍桌子:“长宁什么时候如此过,定是柳诚之做了什么事!”
她站起身子吩咐照照:“我们进宫!”
李琰正好从外头走进来,看到自己夫人气鼓鼓的样子猜到了她也得到了消息,伸手拽住她的胳膊。
嘉宁郡主竖起了眉毛,语气梆硬:“做什么。”
李琰很是无奈,人家小两口吵架,怎么还能牵扯到他:“夫人要进宫?”
“知道还不松开。”
她要见皇祖父,让皇祖父召长宁进京,有她在必不会让旁人欺负长宁的!
“长宁郡主南下定是去了淮南王府,你想让皇上召她回京,恐怕皇上同意,淮南王都不会放人。”
自己夫人想什么他都能猜到。
嘉宁郡主才不听他废话,不管如何她都要去进宫的。
在宫门口还遇到了柳廷玉和柳家两兄弟,皇上召他们进宫,三人给嘉宁郡主行礼,嘉宁郡主冷哼一声缓缓走到父子三人面前。
“看来你们也知道了。”
云安云青两兄弟浑身焦躁不安的点点头,自家大哥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嫂嫂伤心难过?
御书房。
穿着一身明黄色龙纹长袍的人正伏案批着折子,严公公弯着腰走进来轻声道:“皇上,柳大人和柳家两位公子已在外头候着。”
“嘉宁郡主也来了。”
皇上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毛笔:“这丫头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