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日云宏都被他这么折磨着,心心念念的父亲一次都没来看他:“小柳大人,我说给红衣赎身不过是床第之间的一时冲动。”
“您懂的,男人在床上都是会耍一些巧言巧语,逢场作戏罢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柳诚之的脸色黑的和锅底似的,他阴沉沉的看着自己,云宏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他说实话还说错了?
“那你告诉本官,钱是从哪儿来的?”
云宏叹口气:“小柳大人,我说了很多次了,我们云家就是做了些倒卖生意赚点差价罢了。”
“几千两差价?”
云宏干笑几声,谁家做生意都有自己的路数,这也不好和人家细说啊。
柳诚之端起茶盏用茶盖撇去茶沫后抿了一口茶水,余光一直在关注着放空的云宏,他倒是心态好。
放下茶盏,他叹口气:“三日了,你爹怎么还没来看你。”
桃十二从外面走进来,先是看了眼云宏,俯身压低声音和主子禀告,云宏面上假装不在意其实耳朵竖的老高,隐约听见儿子,走,放弃几个字。
他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柳诚之看他的眼神略带了些同情。
“云家今早离开了淮南城。”
云宏眉头紧蹙,怀疑是柳诚之诓他的,但柳诚之就这么默默看着他。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不可能。”
他是爹唯一的儿子啊,爹怎么可能丢下他自己走了,定是柳诚之故意骗他的,想离间他和爹之间的感情,正想质问柳诚之,却发现面前的人已经走了。
“你回来说清楚!”
“柳诚之!”
“小柳大人!”
在这里呆了三日他第一次觉得这里头怎么这么安静,怎么这么冷。
“主子,我们查到了云涛私下接触的几家商铺。”
桃十二跟在主子身侧边走边说:“布庄绸缎铺米店还有当铺。”
柳诚之往街上的糕点铺走去,听到桃十二的话眉心一动:“当铺?”
“是,属下已经派人去查这几家铺子了。”
他点头:“人跟紧云涛了吗?”
“回主子的话,我们的人在暗处紧紧跟着他们的去向。”
“不要掉以轻心。”
“是主子。”
走到主道上人也变得很多,几人不再谈论公事,柳诚之看到如意坊门口的长队径直走到队伍最后面。
男子身着一身紫袍,身姿挺拔容颜俊美,眉宇间透着淡漠疏离之意,风吹过衣摆鼓风整个人犹如下凡而来的仙人。
相比较走哪到哪被人大胆关注的白璟,柳诚之通身的冷意让人不敢直视他。
桃二看百姓们望过来的躲闪眼神扯了扯嘴角,他家主子在外头就是这副模样,回家见到夫人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买到阿言喜欢吃的糕点他身上的冷意去了大半,眉宇间变得柔和。
来仁心堂看病的百姓越来越多,都是冲着许大夫的医术来的,柳诚之踏进仁心堂时就看到一女子抱着浑身烧的通红的孩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许大夫,求您救救我女儿。”
红缨把女子从地上拎起来,许长宁起身查看孩子的情况,什么还未做孩子身子开始颤抖,女子惊得就要去按孩子的人中。
许长宁立马接过孩子把她放在旁边的床上,松开孩子的领口,把她的头侧到一边,轻轻扒开嘴巴俯身查看口中是否有分泌物。
孩子烧的毫无知觉整个人像中了邪一般颤抖着,其余百姓吓得齐齐后退了一步。
“打盆温水来。”
沉香去准备温水,红缨把床边的帘子拉上,外头的百姓看不到里头的情况又好奇的探头想要进来看,桃二冷着脸站在帘子外不让他们靠近半分。
许长宁用温水浸湿布不断地擦拭着孩子的身体,孩子还在抖有大夫想拿布塞进孩子口中防止孩子咬伤舌头。
她忙制止:“万万不可,舌头伤了能恢复,但口中塞布会让孩子窒息。”
大夫吓得一抖收回了手。
这时孩子开始呕吐,许长宁仍然让她侧着身子俯身清理着孩子口中的呕吐物。
女子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泪不断往下掉。
好在孩子慢慢不抖了,许长宁给她把了脉又拿过温毛巾给她擦拭着身子。
回头看到孩子的娘亲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她朝她招招手,女子忙扑了过来。
“别担心,她是因为高烧引起的高热惊厥。”
她低头看了眼孩子身上厚厚的棉衣:“孩子高烧时不能捂,要给她散散热。”
女子猛点头。
怕孩子还会惊厥她站在一边陪着,小女孩估摸着一周岁左右,稀疏的头发还扎成了两个小辫子,显得十分可爱。
她眼底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医馆的其他大夫接替了她的活给排队的病人看诊,大家看到那孩子的情况确实比较紧急也没说什么,队伍中有人满脸的不高兴,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的,这许大夫会不会做人。
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好些人朝这边看过来,桃十二会意:“大人息怒。”
百姓们交头接耳,大人?
哪位大人?
沉香在一边写着药方,盯着人群中贼眉鼠眼的男子:“是长宁郡主的夫婿小柳大人。”
百姓们登时眼睛都亮了,许大夫的夫君啊,哎哟,果真是一表人才。
那人看向柳诚之,被他眸中的冷意吓得后退一步,也不敢在流露出情绪乖乖排队等着大夫看诊。
等这人走后,柳诚之给了桃三一个眼神,桃三会意跟了出去。
他敛下眼眸,继续喝着茶。
这人拎着开好的药扯着嘴角对着仁心堂吐了口口水,什么破玩意儿早知道不来了,本来看那什么郡主长得漂亮想着被她摸上一摸也是好的,结果被一个丫头片子捣乱了他的计划。
回家途中经过赌场,他捏了捏腰间没有多少的银子咬着牙就要走,守在赌场门口的小厮看到他热情的迎上来。
“伟哥,今儿个咋不进来玩一把。”
男子挥挥手赶着小厮,晃了晃手中的药包:“没看你伟哥病着了么,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