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了才发现柳诚之身后的人背着一个昏睡的孩子,约莫七八岁的模样,借着烛光他看清了孩子的面容,眉宇间有些熟悉。
柳诚之不会无缘无故的带一个孩子过来,云宏皱眉:“小柳大人,我可以回家了吗?”
本以为他会拒绝。
“你走吧。”
桃二让狱卒打开牢门锁,云宏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见他们不拦心下一喜,果然柳诚之什么都没查到。
“多谢小柳大人这几天的照顾,草民走了。”
云宏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往门外走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孩子的呢喃:“爹。”
他没有回头,之前因云家出事,他的夫人提出了和离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抛弃了他。
眼睛被阳光刺了个正着,可他不敢停愣是忍着发软的双腿往家走去,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看到管家在那来回踱步:“管家。”
“哎哟,大公子回来了。”
急得焦头烂额的管家看到云宏回来,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云宏全身松懈露出了笑容:“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走进宅子里他察觉到紧张的气氛,微微皱眉,问:“这是怎么了?柳诚之来过了?”
管家的手缩回了袖子里:“小柳大人这几日并没有来云家。”
想来是他这几日不在府中,下人们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着急担心了。
“我去看看父亲。”
云涛正在书房低声嘱咐随从一些事情,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云宏看到父亲并没有走,心安定了:“父亲!”
开门声让屋中的人受了惊停止了交谈,云涛只觉得云宏脸上的笑容有些刺眼:“怎么不敲门。”
云宏脸上的笑意僵住了,怎么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
或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太难看,云涛从焦头烂额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正了神色:“回来就好。”
挥手让随从下去,云涛上下扫视着他,云宏以为父亲是怕他挨了打忙摆手:“父亲,儿子无事,柳诚之什么都没查到不可能对儿子动刑的。”
“你怎么知道他什么都没查到?”
再不看云宏诧异的眼神,他挥手:“你先回去休息吧。”
云宏一步三回头但显然父亲并不想再说什么,只好转头出了书房,回了自己院子侍妾眼泪汪汪的扑过来:“爷,你可回来了。”
侍妾扶着云宏进了屋,还把门窗关紧趴在门缝上看到外面没人这才快步走到云宏身边,云宏被她这几个连贯动作整的莫名其妙的,在自己家怎么和做贼似的。
几天没洗澡浑身都是一股酸味,侍妾被熏得忙屏住呼吸,拍拍他的手语气很轻:“爷,人家有事和你说。”
他伸手搂住侍妾的细腰把人抱在怀里,扯掉她的腰带,大掌从衣服底下钻了进去:“想爷了?”
看他还在想这种事,侍妾急了:“前几日老爷出了趟门,回来的时候心情就不好。”
“还派了了好些人出去,我偷听到管家说了句务必找到小公子。”
“爷,老爷不就您一个儿子嘛,这小公子是谁家的啊?”
云宏摸着柔软身子的手一顿,脑中想起那日柳诚之的属下来禀告他隐约听到的字眼,结合他回家并不高兴的父亲,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所以今日看到的小孩是……
夜晚。
云宏和侍妾一番云雨后睡得正香,迷糊间听到外头有吵闹声,睁眼醒来发现屋外燃着火光,他猛地把侍妾推开。
“着火了,快救火啊。”
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和侍妾跑到门外却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
“你们是什么人!”
云家上空火光冲天,下人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云宏握着刀对着黑衣人吼道。
黑衣人拔出剑,银光被火焰的红光包裹着,他语气怪异:“有人出高价要你的人头。”
他举着剑朝云宏的颈间挥去,云宏拿刀去挡却被他的力道震伤了手,不等云宏喘息分毫旁边又是一脚飞踢而来,他被踹倒在地,身子还滑行了一段直至撞到墙角。
云宏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侍妾早就吓得六神无主,看黑衣人扬刀朝着爷头上去,她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气快步扑倒了云宏,刀刃从她的脖颈挥过,感受到一股热流,她的脸上还带着害怕的表情,动了动眸子看了眼云宏。
“爷……”
侍妾身子一歪没了气息。
云宏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女子,握紧了刀柄伸手抹掉嘴角的鲜血:“说啊,谁派你们来的!”
主院那边突然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老爷!”
是父亲!
父亲出事了!
“啊,我杀了你们!”
云宏浑身血液沸腾,像是疯了一般举刀乱挥,身下的衣服被剑一刀刀划破,等再次被踹飞时他已然站不起来,不甘心的瞪着黑衣人,想握紧刀但手腕被他们伤了握拳都握不住。
看他们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他浑身发冷努力往院门外的方向爬去,爬过的地面流下一道又宽又长的血路。
“啊!”
他觉得腿上一疼,清脆的骨裂声传出来,这回是爬都爬不动了。
“别……别杀我,我有钱,都给你们,求求你们别杀我。”
领头的黑衣人不为所动,一道寒光闪过,云宏痛的眼前一黑无力的闭上了眼。
城中一家宅子半夜起火,打更人带人冲进去却看到了满地的尸体和鲜血。
“啊,死人了!”
昏昏沉沉间隐约听到对话声,云宏想动但身子太重了只能放弃,眼睛也睁不开只能努力用耳朵去寻找声音的源头。
“主子,云涛竟狠心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另一道声音响起:“那孩子肯定是被云涛的人掳走了。”
被唤作主子的人迟迟不语,云宏百爪挠心却被梦魇困住。
“主子,那孩子比云宏还重要?”
这回终于听到他们的主子开口,他的声线平稳带着冰冷之意:“谁会为了假儿子放弃亲儿子呢。”
耳边传来几声惊呼:“云宏不是云涛亲生的?”
什么意思?
云宏再想去听时仅存的意识被铺天盖地浓郁的黑色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