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微热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处,因闭着眼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良久她才收回手。
“碧落嬷嬷这是得了癔症啊。”
“回郡主的话,奴婢在宫里从未做过噩梦。”
女子缓缓睁开眼睛,明亮的眼眸像是能看穿人心底:“真的没做过?”
毫无波澜的一句话却让碧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脑海里浮现起一些不能为外人道也的画面,她抿紧唇点点头:“回郡主的话,奴婢真的没做到。”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现在的脸色并没有任何说服力,其他嬷嬷心中猜想碧落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又或是在宫里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得到这样的回答,许长宁也只是笑笑没有拆穿她:“百合,晚些时候给碧落嬷嬷准备安神汤。”
“是,郡主。”
桑珠带着人来了许宅,熟门熟路的往许长宁的屋子走去,结果被人拦下。
“圣女稍等,容属下去通报一声。”
两条蛇盘在桑珠肩膀上,像是能听懂一般冲着言淼嘶嘶嘶个不停,桑珠安抚性的摸摸蛇头:“知道你们几日没喝血了,我这不带你们来了吗。”
言淼眉心微动,见圣女移动脚步他闪身接着拦住:“圣女,郡主身子未好。”
桑珠觉得烦了,朝言淼随意的挥挥手,下一秒就看到言淼全身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双手使不上劲,想说话发现嘴巴都张不开。
千帆等人扶住言淼,对于圣女的行为有些不满,但也深知她的身份不一般。
两方对峙就差拿着兵器对拼了。
宫人尴尬的打圆场:“圣女莫急。”
“你们还不去禀告。”
红缨进来说了这事,许长宁朝她招招手,等她过来整个人倚在红缨身上。
“请圣女进来吧。”
教导嬷嬷们候在一边,老远就听见铃铛的清脆声,少女身着藏青色苗服大摇大摆的进了屋,她盯着榻上的女子几秒冷哼一声没说话。
许长宁先开了口:“我这宅子倒是热闹的很,圣女今日来可是有事?”
桑珠抬手摸摸肩膀上的蛇:“我的宝贝饿了。”
“那……是蛇?”
碧落声音都在哆嗦,花蛇和绿蛇看到许长宁后特别兴奋,昂着头左右摇摆着,还吐出了信子,这一幕和自己的梦高度重合,碧落说了三个字后眼睛一闭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其余人都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地上,额头肿了个大包。
许长宁看着都疼:“嘶,圣女的蛇吓到太后娘娘的人了。”
桑珠撇嘴:“这是她自己胆子小,旁人怎么没晕倒。”
其他嬷嬷默默往后挪了挪依偎在一起不敢出声,她们哪里是不害怕蛇,只是不敢叫出声罢了。
“你们先下去吧。”
“是,郡主。”
嬷嬷们开心极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间屋子。
“等等。”
许长宁喊了一声,嬷嬷们脸皮一抖,还好郡主只是朝地上的碧落点点下巴:“把碧落嬷嬷抬回去吧。”
“是,郡主。”
四人齐心协力把碧落抬回了屋中。
“它们饿了。”
桑珠向前几步,宫人们想拦又不敢拦,只好在她身后朝长宁郡主赔笑。
“圣女的心好狠啊,你让本郡主一个伤患给你喂蛇?”
“我也是没办法,它俩闹得凶。”
桑珠朝身边人示意,妇人不情不愿的端着木盒上前。
“不让你白喂,这里头是天山雪莲,正好给你补身子。”
许长宁却没急着让人收下,目光往门外瞥了一眼:“圣女对我的侍卫做了什么。”
少女找了个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听到她的话也不在意:“谁让他拦我的。”
“解药。”
女子声音清冷,隐约带着怒意。
桑珠还未说话,身边的妇人看不下去了:“郡主,圣女准备的天山雪莲可是极品中的极品。”
“解药。”
妇人见她不接茬心中气急:“是郡主的侍卫两次三番的阻拦圣女,圣女才会出手。”
桑珠不耐烦的拍拍桌子:“行了,不就一个侍卫吗。”
她掏出药瓶放在桌上:“解药。”
“现在可以喂蛇了吗。”
等两条蛇吸饱了言淼的毒也解了,桑珠也不做停留,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出去了,此等行为给人一种把他们家郡主当作血包对待的感觉。
百合给郡主处理蛇留下的伤口,又服侍她吃下解毒丸。
不知为何,郡主这几日好好养着本来有些血色的脸庞,此时又白了几分。
百合红缨担心的看着她,她温和的笑:“无事,我先睡会。”
大牢。
等了几日都没等到人来的邓今仪人都快疯了,大牢的夜晚又冷又恐怖,时不时还有受刑人的哀嚎声,她这几日都没睡好。
“放我出去。”
“我祖父是邓国公。”
几句话说的也没之前有气势了,她有气无力的坐在一边,邓家没有人来,连盛府都没有人来。
“吃饭了。”
狱卒过来送饭菜,邓今仪闻到饭菜的味道突然捂着嘴吐了:“呕~”
她轻轻抚着胸口,可恶心感迟迟压不下去,她灰暗的眼神突然亮了,站起来对着狱卒说道:“快给我找个大夫!”
狱卒不动。
她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许是有了身子,你不去禀告给我找大夫,若是出了事你担得起吗!”
“这可是盛侯爷的孩子!”
此话一出狱卒表情变了,思虑片刻点点头:“我这就去。”
邓今仪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大夫没等到,却等到了轮椅声。
随着轮子咯吱咯吱的声音越来越近,来人的脸也逐渐清晰起来。
“姐姐。”
好久没见到邓晚秋,邓今仪有些恍惚。
邓晚秋面容冷淡:“姐姐?本小姐可没有一个做人姨娘的妹妹?”
“姐姐说话这么难听做什么,当初的局不是你设的吗?”
轮椅上的女子冷哼一声,冷冷道:“还想着祖父和父亲来救你?还是想着那贱男人来救你?”
邓晚秋上下打量着浑身脏兮兮的邓今仪,当年她出生,祖父给她起这个名字就是奔着让她母仪天下起的,结果他们筹划了这么多年,她却抢了她姐姐的夫君。
“废物。”
邓今仪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你骂谁废物呢,在这里的到底谁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