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垂下了眼,要是被陈恒的人找到,他不死也得残废。
如果不是段云河身材高大,他不会选择向段云河示弱。他早就用怀里的匕首抵着段云河的喉咙,逼着段云河带他走了。
段云河往前走了几步,他是真的不想多管闲事,现在的他自己的生活都一团乱麻又怎么有余力去帮助别人?
但脑海中闪过了那男孩的眼睛,段云河在心里唾骂了自己一声后很快又折返回去,他蹲在少年面前,“能走吗?”
陈屿抬起眼皮看向段云河,这个去而复返的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平静,不过眼底有几分同情。
果然只要是正常人都会被弱小脆弱的事物迷惑,产生不必要的同情心。
“能走,就是有些慢。”
身边有人背叛了陈屿,他被十几个人追杀,如果不是腿受了伤,他不会如此狼狈。
陈屿的腿是被人用棍子打伤的,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痛,尽管这样他也拖着受伤的腿和那些人周旋了几个小时。
追杀他的人短时间内不会放弃,他必须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住下。
段云河背对着陈屿,“上来。”
陈屿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选择了让段云河背他,靠他自己走,太耗时间了。
段云河身高187,他原本以为陈屿会比他矮很多,但是真的背着陈屿段云河才感觉陈屿挺高的。
将陈屿背到背上后,段云河沉默地朝着家的方向走。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十几个拿着铁棍的人出现了。
“疤哥,那小子到底去哪里了?”
被叫疤哥的人说:“我怎么知道?继续找,他腿受伤了跑不远。”
“要是找不到,大少爷怪罪,我们都没好下场。”
…
段云河背着陈屿爬了五楼,但他的气息依旧平稳,从初中开始他就练跆拳道、散打,平时锻炼也没有落下。
将房门打开之后,段云河将陈屿放下来了,他扶着陈屿坐在了沙发上。
“你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一夜,等明天再离开。”
段云河说完后姿态轻松地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撕开饭团包装吃了起来。
咬了一口饭团后,他才想起没问陈屿吃没吃饭。
他从袋子里拿了两个饭团出来,“没吃饭就吃这个。”
原本是想留两个等到明早当早饭。
陈屿接过饭团,他的小腿处隐隐作痛,可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出去,陈恒派来杀他的人肯定还没有离开。
“谢谢。”
陈屿撕开饭团也吃了起来,鸡肉味的饭团,他读书的时候经常吃,这味道让他还挺怀念。
段云河站了起来,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两瓶牛奶出来,扔了一瓶给陈屿。
吃过东西之后,段云河去浴室洗澡了,浴室就在卧室旁边,特别小一间,段云河第一次进浴室的时候站里面感觉自己的头能顶到天花板。
段云河洗澡的功夫,陈屿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很普通的一间出租屋,有些乱。
段云河应该只是是个普通人。
不过目光落在鞋柜上的鞋之后,陈屿顿了几秒。
这些鞋都够买下这间屋子了。
买名牌鞋,是因为虚荣心?
可看段云河的样子,他又觉得不像。
那就是以前家里有钱,后面因为什么家道中落了,陈屿在心里猜测。
陈恒的人不会停止找他,短时间内他也不能联系自己人以免陈恒顺藤摸瓜找到他,他现在需要一个安全隐蔽的容身之所。
陈屿咬了一口饭团,他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个陌生男人收留他。
洗过澡之后,段云河穿着短袖短裤出来了,四月的天气,不冷不热,他出门穿卫衣,在家里就是短袖短裤,穿短袖睡觉的时候舒坦。
段云河一只手用帕子擦着湿润的头发,问道:“能洗澡吗?”
陈屿说:“能洗。”
陈屿有洁癖,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已经是极限了。
“你身上的伤可以等明天那些人离开以后去小区外面的诊所看看,出了小区左拐一百米就到了。”
陈屿点头,“好。”
段云河从抽屉里拿出了新的帕子递给陈屿。
段云河物欲不高,不喜欢挑选东西,所以他喜欢把同样的东西一口气买很多回来。
比如帕子,他就一次性买了五张。牙刷也是,一次性买了十只。
这样就不用经常去购物了。
将牙刷一起塞给陈屿之后,他说:“都是新的,放心用。”
段云河没洁癖,不过他知道大部分人都不想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浴室里,陈屿脱了衣服,他看着瘦弱但脱了衣服都是结实有力的肌肉。
宽肩窄腰,八块腹肌,还有人鱼线,他的身材去做模特都绰绰有余。
陈屿挤了一泵沐浴露,沐浴露化开之后他愣住了,被热水一激发,牛奶味充斥了狭窄的浴室。
没想到外面看起来冷漠的男人居然会喜欢这种甜腻的味道。
将沐浴露清洗干净后,陈屿穿上段云河的衣服出门了。
其他东西段云河有新的,但是衣服是真没有,只能拿旧的给陈屿。
陈屿出了浴室门后,坐在了段云河旁边。他以为段云河会问他些什么,毕竟在雨夜碰到他这样一个受伤的人是很特殊的事,但段云河什么也没问,手里拿着一包瓜子在嗑。
沉默了许久,见段云河真没有开口的意思,陈屿先问道:“哥,你叫什么?”
陈屿发现因为这个称呼,段云河嗑瓜子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但他的眼睛没从电视机上移开,“段云河。”
“我叫陈屿。”
顿了顿,陈屿说:“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段云河将瓜子皮丢到了垃圾桶里,“不用。”
他会帮陈屿是因为见到陈屿的第一眼想起了段云离,而且要说帮,他也没做什么,仅仅是给陈屿提供一晚容身之所。
陈屿见他不为所动,开始卖惨,“我大哥想把我卖去黑窑厂,家里穷,还有一个读书的二哥。”
“爸生病之后,大哥就想着把我卖了,今天还让黑窑厂的人来抓我,我费了好大劲才跑出来。”
段云河停了吃东西的动作,他偏头看向陈屿。
不只是说不是因为昏黄的电视光,段云河觉得陈屿的眼眶有些泛红。
段云河又想起了段云离,他还没有出国的时候,段云离受了委屈总趴在他怀里哭,眼睛通红的模样总会让段云河心软。
短短几个小时,陈屿让段云河回忆起了几次段云离。
段云河从桌上抽了一张纸递给陈屿,陈屿接过,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睛。
“你成年了吗?”段云河冷淡的声音响起。
陈屿:“我今年十八了。”
段云河第一眼见到陈屿还以为他是未成年,没想到已经成年了。
“是在读书还是打工?”
陈屿考虑了一下哪个说法对自己更有利,最后他说了自己的真实情况,“没读书了。”
陈屿本来明年就要高考了,但是他爸陈伟突然生病昏迷了,他还没来得及参加高考就被陈恒追杀,现在想考试也没机会。
(ps:后面会上学,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