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冰说:“他装的,他当时都三十好几了一直没有讨到老婆,而且他有弱精症,生不了小孩儿,我妈都因为他的婚事操心了很久。一直娶不了老婆,他就盯上了二婚的舅妈,在我舅妈面前装得老实本分,但是结婚之后他就暴露了本性,家暴我舅妈。”
家暴……
听到这里段云河开始想陈屿小时候是不是也被家暴了,听说家暴会扭曲孩子的童年,说不定陈屿是因为这个原因。
斟酌了片刻,段云河问:“那陈屿他也被家暴?”
“那肯定的啊,”李小冰一边吃桌上的茶点,一边说:“会打人的男人难道会因为小孩儿弱小就不动手吗?别说舅妈和陈屿了,我妈以前没少挨打,我妈从小有暴力的阴影,所以她对我的教育方式也一样。”
段云河盯着李小冰看了两眼,这个男孩儿有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察觉到段云河的目光,李小冰说:“不过我不怪我妈,因为她没受过教育,她自己都没有被好好爱过,又怎么会爱我呢?所以我回答你们的问题,等我赚了钱就带她离开这破地方。”
“对了,我还知道很多陈屿的黑料,你们想知道的话还要给我钱!”
邢亦修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对段云河说:“你们先聊,我去接个电话。”
点了点头之后,段云河对李小冰说:“钱不是问题,你把你知道的关于陈屿的事都告诉我就行。”
李小冰清了清嗓子,“以前我和陈屿住在一起,那个时候我妈和舅舅没分家,舅舅舅妈和陈屿就跟我们住在老房子。我小时候没有玩伴,一开始陈屿来的时候我很开心,就想跟他一起玩儿,但是他不搭理我。他这个人很冷漠,根本就不像一个孩子。”
段云河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看法。
李小冰很有讲故事的天分,说话抑扬顿挫,“前面都是铺垫,后面才是重点,我舅舅开始对陈屿和他妈妈动手,每一次陈屿都会挡在他妈妈面前,最严重的一次陈屿被打进了医院,那会儿他才八岁吧,脑袋都出血了。”
听到这里,段云河皱了皱眉。
“后来陈屿从医院回来了,有一天夜里,我看到陈屿拿着刀进了他爸妈的房间,我都不敢出声,透过门缝往里面看,陈屿拿着菜刀站在睡着了的舅舅面前,他把刀举起来了。然后我和他对视了一眼,我从他眼里看出来了杀意,他是真的想杀了我舅舅。”
李小冰至今都还记得陈屿的眼神,漠然又冰冷,仿佛杀人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就像吃一顿饭一样简单。
“不过后来我舅妈醒了,她阻止了陈屿。”李小冰叹了口气,“我倒真希望他动手,反正我舅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段云河问:“陈屿他还有没有什么反常的?”
“这还不够啊,你是他竞争对手,往报纸上一登,就说陈家继承人八岁就想着弑父杀人,够他喝一壶了吧。”
段云河敲了敲桌面,“比起这些我更想了解他的性格,他对事情很偏执吗?”
“偏执?”李小冰重复了一声,随后瞳孔放大。
“你想起什么了?”
李小冰咽了咽唾沫,“几年前舅妈过世的时候,陈屿和她的尸体一起待了三天。因为他不想去陈家,也不允许舅妈下葬,最后是陈伟的人把他打晕带走的。”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和尸体待了三天,怎么想怎么瘆人。
“小的时候陈屿捡到了一条流浪狗,当时他班上有一个小霸王,经常欺负陈屿抢陈屿的东西,那个小霸王把陈屿的狗抢了,还打伤了小狗。”
“后来没多久,那个小霸王从二楼摔了下去,腿摔断了。”
段云河微微蹙眉,“你是想说是陈屿做的?”
“我觉得是那样,”李小冰耸了耸肩,“反正抢了陈屿东西的,跟陈屿不对付的,最后都会倒霉。普通小学生哪里能做到那个地步?他认准了是他的东西就一定是他的,不会放手,要是别人抢,他能把那人给撕了。所以我呢也善意的劝你们一句,和陈屿作对要想好退路。”
李小冰低下头靠近段云河,压低声音说:“我这里还有一个重磅消息,可以让陈屿身败名裂,你要不要,一口价五万。”
“我从你的语气里,听出来你并不讨厌陈屿,甚至对他的某些行为很认可,为什么要把能让陈屿身败名裂的消息卖给我?”
李小冰耸了耸肩,“我刚才说了我需要钱,再说陈屿那么大能耐,就算身败名裂了也可以东山再起啦。”
段云河犹豫了两秒,“银行卡号给我。”
李小冰把银行卡卡号写给了段云河,然后说:“先打钱给我,今天先到这里,至于那个秘密,钱到了之后我周末告诉你。不要想着骗我,不然我就把你找我的事告诉陈屿。”
段云河一脸平静,淡淡道:“钱很快会打给你。”
和邢亦修回去的路上,邢亦修问段云河李小冰说了些什么,段云河说:“没说什么,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邢亦修垂眸,“那看来想要从陈屿童年下手是不行了。刚才听那小子说知道陈屿黑料,我还想着用这个攻击陈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