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衙门的兵找到了张溥张采在京师外的别院,此时别院内仍有前来拜访的客人。
刑部衙门的兵已经将别院包围,众人见状惊愕不已。
有些在朝廷任职的官员便上前问道:“你们是哪个衙门的兵?什么原由来这?”
刑部衙门把总拱手摆道:“打扰各位雅兴了!我们是刑部衙门的兵。
奉朝廷旨意缉拿复社成员!请问哪位是太仓张溥?还有临川知县张采?”
张溥张采二人听后倒是硬气,大声说道:“在下便是,不知刑部何故拿我们?
我们既不贪赃枉法,只是和乡友聚会畅谈,犯了哪门子法?”
把总说道:“这个卑职不知,有什么疑问去了刑部衙门,自然有人与你交代!”
说完大吼一声:“拿人!”
张溥和张采二人懵了,原以为只拿他二人,没想到刑部对别院的人员全部缉拿。
人群里一些在职官员大喊道:“放肆!竟然敢私自缉拿朝廷命官,本官要在皇上面前参你们!”
“太不像话了,内阁谁下的命令?无凭无据便随意拿人?”
“我只是路过,和我没关系啊!”
张溥道:“有事拿我二人审问即可,与他人毫不相干!你们何故如此!奉了谁的命令?”
把总冷冷道:“张溥,你进士出身我敬你一分,你也别不知道好歹。
刑部能奉谁的令?你书白读了吗?你这么聪明想不出来?”
把总又对着刑部衙门兵吼道:“都别干杵着!全部拿下!少他娘的废话!”
拿侯询就没那么费事,搞个买一送一,徐少升就在他家里畅谈,两个东林党党友有话说。
“侯大人?和你这位老朋友跟卑职走一趟吧?”
见如此阵仗,侯询便知大事不好,不愧是老运动家,老斗争党,依然从容面对。
就像他收受别人银票一样,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应当。
侯询既没有多言,也没有辩解,和家人交代了一声,便和徐少升一道被刑部的人给押走了。
北镇抚司锦衣卫拿着审讯出来的名单,到南直隶各个复社据点抓人,相关书社人数竟然达到三千多人。
由于人数太多,押解到京师诸多不便,因为没有走正规朝廷程序,便不能立即斩首。
崇祯知道后便命令锦衣卫就地在南京羁押入狱,着南京的三法司衙门一同审理。
为防止南京的官僚徇私包庇,锦衣卫留在南京旁听审讯。
吴昌时作为礼部主事,虽然临时逃过了一劫,但运气不好碰上皇帝亲自严办的案子,下面自然不敢推诿扯皮。
不多时,在礼部当值的吴昌时就被刑部衙门的人带走。
杨廷枢、杨彝、顾梦麟、朱隗等十一位复社元老一同缉拿归案。
崇祯自从和黄得功约定练习骑射,每日都会到御马监南边的里草场,练习骑马射箭,执槊冲击。
这一日又在草场里练了一个时辰,崇祯大汗淋漓,便把铠甲给脱下来。
身上只穿着明黄色便服,他的金龙甲还未打造好,暂时穿的是将军统领的黑漆铁甲。
今天当值侍奉的是曹化淳大太监,看见崇祯气喘吁吁,赶忙搬来一个小椅子,给崇祯坐下。
前几日崇祯说想吃野味,黄得功听后便私下里带人打了两头野猪,三只山羊,两头野麂子。
今天就不吃光禄寺的饭菜了,吃烧烤,烤全羊,烤野猪,烤麂子肉。
锦衣卫二十人,侍从太监加上曹化淳共四人,黄得功这边三个人。
这几头野味足够了,宫里酒醋面局带来了一整缸的茅台。
草场里几簇篝火点起来,锦衣卫和黄得功这些人把架子支起来,把野猪野山羊麂子清理干净。
便全部架在篝火上烤,放上盐巴,椒盐孜然等调料,均匀的撒在肥嫩的野味上。
烤架上野味的油脂被大火烤得呲呲作响,香味顿时扑鼻而来,在草场里飘散开来。
崇祯问曹化淳:“张溥侯询那些人的案子审完了没有?”
曹化淳回道:“回陛下!审是审完了,但是一直没有定罪,不管是京师的三法司,还是南京的三法司,都拿不到主意。”
崇祯侧过脸问道:“怎么就拿不定主意?他们按罪论处便是,这又这么难?”
曹化淳点头道:“陛下说的是,这些人分两派,一派想从轻发落。
基本都有些关联是和稀泥之人,另一派觉得这属于妄图颠覆朝政,应当按谋逆处理。
这一派倾向于陛下整顿的革新派,现在两派打的不可开交。”
崇祯欣慰道:“化淳,你瞧瞧,还是有人支持朕的,还是有人愿意让大明朝好起来的。”
曹化淳笑道:“那是肯定,咱大明朝还是有实心实意为国家办事的人。
陛下提拔了基层有才干的人,又启用了像袁可立这样的肱骨大臣。
朝廷上下都看在眼里,自然激发了那些想做实事的臣子。”
崇祯赞道:“好奴婢,长进不少啊你!那朕就考考你,你觉得此案应该怎么办理?”
曹化淳顿时蔫道:“陛下,这可不是奴婢敢插嘴的话,朝廷大事还请陛下乾纲独断。”
崇祯见曹化淳守规矩,便鼓励道:“朕让你说,你就无罪,说说看!”
曹化淳见崇祯这么说,逼得没办法说道:“谢陛下恕奴婢无罪,奴婢认为张溥这一案,应当重罚!没有了……”
“哈哈哈……要是王之心能做到你十分之一,他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曹化淳马上回到:“忘了回皇上,东厂去抄王之心的家,抄出来金银一共二十六万两。
还有他收集的古董字画折合白银十三万两,已经悉数归入陛下的内帑。
此事由锦衣卫和东厂一同办理,这是抄家明细,还请陛下过目。”
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张折子双手递给皇帝。
皇帝看都没看一眼:“你办事朕有什么不放心的?归库了就行。
嗨…也不知道王之心要这么些钱做什么,朕还听说他娶了两房妻妾,真是瞎胡闹!”
曹化淳骂道:“他就是个不开眼的畜生,跟在陛下面前什么都没学会,学会了狗仗人势!陛下,王之心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