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里,打工的小姐姐如往常一般在店里忙前忙后,今天的客人依旧很多。
当她正忙着收盘子的时候,忽得听到一边的小隔间里,传来了小声的宛若啜泣一般的声音。
她靠过去一看,桌边只有一位年轻女子与一位小妹妹。她们显然不可能是母女关系,更像是年纪差距略微大一些的姐妹。
年轻女子兀自吃着刚从火锅里捞上来的食物,而一边的小妹妹却低着头,一边吸着鼻子,一边用手揉着眼睛。
见那小妹妹哭的可怜,而对面坐着的好看女子却完全不打算顾及,她忍不住问:“小妹妹,你怎么了?”
那小妹妹慢悠悠地抬起了头,头上绑着的双马尾也因为她吸鼻子而一抖一抖,红润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带着晶莹的泪痕,显得委屈而可怜。她很小声地说道:“我没事。”
可那样子怎么会没事!
而对面坐着的女子却完全没有理会的打算,反而笑吟吟地看着她!
小姐姐弯下了腰,从一边抽了抽纸递给小妹妹,随后有些关切地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谢谢……没有。”小妹妹的声音依旧很小,仿佛不敢大声说话,眼神也有些躲闪,不愿意直视她。
“那你哭什么?告诉姐姐好不好?”她忍不住想要握住小妹妹的手,她实在显得太可怜了。
“我哪哭了……”小妹妹很小声地说。
小姐姐很是关切:“姐姐可以帮你……”
为什么会哭的这么厉害?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被欺负了?或者被家人遗弃了?又或者是失恋了?她的脑海中浮现了无数种可能,来对应这位小萝莉的可怜形态。
“这可是你自己点的特辣。”坐在对面的女子悠悠地说道。
“我知道。”小妹妹说着,虽然鼻子都被擤红了,却还是毅然决然地将筷子探入红汤之中,捞出来了一块牛肉,在满是辣椒的料碟里随便蘸了两下,便猛地塞入口中,只是咀嚼了几下,就能看到她全身绷紧,眉毛鼻子嘴巴都拧到了一起,两条腿也在使力,盘在桌腿上的腿狠狠地在地上扭来扭去,宛若跳舞的麻薯。
“啊切!”小妹妹打了个喷嚏,然后便捂着嘴巴,眼泪又开始往外流了。
“……这……”小姐姐忽然有些明白了过来。
“看什么……”小妹妹两眼通红,脸上也有些羞红,那红扑扑的眼睛有些倔强却又羞涩地看着她,语气又是委屈又是不甘。
“我们家的特辣挺辣的,要是不能吃辣可以……”小姐姐看着那九宫格,觉得自己这时候说点鸳鸯锅可能已经迟了,遂迟疑了一下。
“谁不能吃了。”小妹妹倔强道,“你们这辣椒,(吸鼻子)一点都不正宗。”
小姐姐不好意思地挥了挥手,并迅速后退了几步:“那祝你们吃的愉快。”
符不离捏着筷子,打量了一番淑月的脸,想在淑月的脸上找到被辣到的痕迹。可淑月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吃得很优雅。
毫无疑问,肯定是因为自己,是自己变弱了。
刚进来的时候还若无其事地和淑月说点最辣,现在怎可能轻易求饶。她从来不会轻易认输,区区火锅又怎可能击败她。她的小腿盘在桌腿上的力量也变大了许多,压得裤袜都被桌腿锋利的边缘压出了深深的褶子,隐隐透出了里面粉嫩的肌肤。
人可以被消灭,但不可以被打倒。
她再次提起了斗志。
“这是店长赠送的冰淇淋哦。”一边的小姐姐又走了过来。
……
“吃饱啦。”淑月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愉快地说着。
符不离也拍了拍肚子,打了一个满是冰淇淋味道的饱嗝。
“所以早告诉你你更喜欢吃甜点啦。”
“甜点有什么好吃的。”符不离道。
人的一生是拼搏的一生,只有小孩子才会沉溺于甜蜜之物,而征服辣味挑战自我带来的快感,才是成年人该享受的东西。
“那你吃那么多冰淇淋。”
“……我怎么知道这身体这么不能吃辣。”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现在甜点才比较适合你哦。”
“……不好。”
“那你吃那么多冰淇淋?”
“……”
刚才就不该吃那么多冰淇淋!
从火锅店回到小月饮楼,虚掩着的门依旧虚掩着,似乎无人来过。
皮鞋穿久了脚会有些难受,回家的第一件事,符不离便是赶忙将鞋子脱掉。
“该把衣服换回去了。”淑月道。
“还要换回去?”
“当然,没有那件衣服辅佐,你体内的魔力支撑不了多久。”
被淑月提醒,符不离试探了一下自己体内的魔力,果真感觉到魔力似乎比平时少的多,几乎只有平时的四分之一。
她略微一愣。
淑月用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乖乖换上吧,要是你剩下的这点魔力用完,你就该要晕过去了。”
被淑月的手这么一敲,她竟忽得有些头晕起来。方才回来的时候就觉得略微有些晕,那种眩晕感不强,更像是累了,可被淑月这么一敲,她明显感觉到全身好像有些不太听使唤了,操作起来有些莫名的延迟。
她能感觉到刚才淑月敲自己脑袋的时候,夺走了自己的一些魔力,但夺走的并不多。失去了魔力的自己居然会这么晕乎?
她将之前的衣服又穿上,背后巨大的腰带并不好系,可穿好衣服后,背后的腰带竟然像触手一般,自己就系上了,还紧紧地绑上了。
当衣服和自己的肌肤重新接触在一起,她分明感觉到有魔力从衣服里灌注到了自己的五脏六腑,而且会有种莫名的舒适感,就好像这一刻,自己才是完整的自己。
她站起身,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果然没有了方才的晕眩感。
看着这一身因为之前被淑月灌注了魔力而变得泛红的裙子,她隐隐有种感觉,方才自己裤袜没有脱,假如自己把全身的衣服都脱了,是不是自己会就地晕过去?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本体其实是裙子,而这具身体只是自己操纵的傀儡而已……
她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当用手触碰到裙子的时候,自己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裙子被触碰的感觉——并不是从手上传来,而是从裙子上传来。
她已经有些习惯这种感觉了,就好像裙子是自己的一层肌肤一样,可按道理说,衣服是不该提供触感的,除非……它真是什么活物?
“换好了?换好就该去睡觉了。”
淑月在一边说道。
“等一下,你为什么每天晚上要把我挂在炉子上?”
符不离道。
“你终于问了?我还以为不打算问。”淑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