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衣帽间里,白嘉年整个人像是被人从血水里捞起来一般,浑身都是血。
又因疼痛,白嘉年整个人都蜷缩在地,冷汗直冒,他身上的血水,和冷汗粘在一起,变成淡红色。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让袁晓慧和白德业惊骇的是白嘉年的右手。
白嘉年的右手整个被碾压成片片了。
毫不夸张,就是原本五根好好的手指头,被什么东西碾压成一片一片了。
因为这皮肉里还有骨头,所以,那一片一片的手指,看起来还不算很薄。
但也足够吓人了。
这都不用送医,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白嘉年的右手——废了。
不光废了,还废的很彻底。
估计这辈子都没法恢复了。
到底是谁?
半夜闯进他们白家,将白嘉年打成这样?
白嘉年在医学方面颇有天赋,也是他们徐市的医科大的高材生,更是白家重点培养的孩子。
但现在,这样的白嘉年,别说成为医科大出来的未来天才医生了,怕是为了能顺利毕业,得重新选专业了。
这样的结果,袁晓慧难以接受,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就晕了过去。
白德业也是气得浑身发抖,但他好歹混迹商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很快便冷静下来。
叫来佣人将袁晓慧送回房里,他则和保镖一起,急匆匆将早已经疼晕过去的白嘉年往医院里送。
这个时候,早一点将人送进医院,白嘉年的手或许还有修复的可能。
至于是谁半夜闯进家中,对白嘉年下这么重的死手?
白德业是把白嘉年送进医院,看着人被医生急匆匆送进手术室后,他才有心思派人去调查。
至于报警?
像他们这样在徐市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除非出了人命,除非事情被旁人知道了,一般没人会把希望寄托在警&方身上。
不是不信任警*方,而是像他们这样的豪门世家,谁的家中没有点不能告人的秘密?
警&方的办事效率的确很高,但追根究底的本事也不小。
白德业可不想在查出这件事情的幕后之人是谁后,还连带查出点其它东西来。
而且,白德业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件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白家闹出的动静,白锦一点都不知道。
他一觉睡到自然醒,睁眼就看到睡他床,抢他枕头,还强搂他的陆承泽,正满脸兴致地看着他。
白锦:“……放开我。”
“啧!你还是睡着了更可爱,随我搓圆揉扁都可以。”话是这说,但陆承泽还是挺识趣地松开了抱紧白锦的身体的手。
白锦想爬起来,但没爬动,他的下半身还被陆承泽牢牢锁着。
但白锦不敢再用命令的语气,因为他感受到了某只大清早起来找虫吃的鸟儿……危险又虎视眈眈。
白锦微笑,“五爷,麻烦高抬一下您的贵腿。”
陆承泽这才慢慢吞吞、不情不愿,甚至脸上还带了几分可惜的挪开了腿,“你个小没良心的,你睡觉不老实,压我一晚上,我就压你这么一会会,你就要跟我翻脸。啧!我还是个伤患呢!好痛痛……”
说着,陆承泽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被子瞬间滑落,然后露出了他腰腹部那打着漂亮蝴蝶结的伤处。
白锦:“……”
这男人是不是半夜睡着后,被人换了芯子?
怎么说话还用叠词?听着怎么这么别别扭扭的?
见白锦在盯着他的伤口处,陆承泽把身体凑过去,好让白锦看得更清楚,“小朋友,你看,都渗血了。”
的确,纱布上浸染了一片淡淡的红色。
想到刚才陆承泽说他晚上睡觉不老实,压了他一晚上……莫名,就有点心虚。
他睡觉的确不太老实。
所以,只要在他执行任务期间,他基本不会熟睡。
“等下,我帮你换药。”丢下这一句,白锦飞快从床上下来,进了浴室洗漱。
却没看见,陆承泽看着白锦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弯了弯,低声呢喃了句:“怎么这么好骗?”
白锦睡觉不老实是真的。
压他一晚上也是真的。
但陆承泽的伤口渗血,却不是白锦弄的。
是陆承泽在白锦醒来前,自己用手指摁压出的血。
目的么?
就是为了能更好地赖在白锦身边。
昨晚上陆金和陆木两人差点没把白嘉年虐打致死,以白德业那老东西的德性,说不定会把事情归咎到白锦身上来。
今天,他得看着点小朋友。
别又被人欺负了。
白锦洗漱很快,不到十分钟就从里面出来了,他对陆承泽努努嘴,示意他赶紧进去洗漱。
陆承泽会意,从床上挪下来,起身幅度可能大了,“嘶”的一声,陆承泽赶紧伸手捂住伤处,然后,什么话也没说,越过白锦的身旁,走进了浴室。
但他脸上忍痛的表情,却被白锦捕捉到了。
白锦摸摸鼻子,真有那么痛么?
想到陆承泽自枪伤后都没好好休息,要不是这男人的身体素质好,只怕得躺床上烧几天养养伤的。
陆承泽出来时,就看见白锦正背对着他,蹲在老式电视柜前,低头摆弄着医药箱。
白锦身形清瘦,又只穿了一件薄款的黑色短袖,衬得他皮肤更皙白,特别是低头时露出的那一截修长又雪白的脖颈。
因为太瘦,后颈的颈骨微微凸出,看着惹眼又好掐。
陆承泽隔空比划了一下,他一只手就能完全掐住,再想到那次他强逼着他一起共浴,他浑身上下都没几两的肉……
白德业这个狗东西,真是该死!
放着亲生儿子自生自灭,把一个私生子养得白白胖胖。
昨晚上陆金和陆木他们怎么就没把白嘉年打死呢?
察觉到身后有人,白锦转头,举着手里拿着的伤药和纱布,“去沙发里坐好,我先帮你换药。”
陆承泽点头,坐进沙发里,因为他上身也没穿衣服,倒是省得脱了,两手搭在沙发椅背上,大爷似的等着白锦过来伺候。
白锦捏着纱布的手紧了紧,没说什么,走到陆承泽的身旁,半蹲下,低头认真帮陆承泽处理起伤处来。
他做事仔细认真,半垂的眸子里只有陆承泽渗血的伤处,看到明显是被挤压才渗血的伤口。
白锦蹙眉,身为医者,下意识就开始数落起陆承泽来,“我睡觉不老实,你就不会推开我吗?好不容易才长好的伤口……”
感受到白锦在自己腰腹部游移的手指,陆承泽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嗯,是我的错,下次我会注意的。”
白锦听出陆承泽的不走心,在最后包扎时,手上用了点力气,满意地听到了男人隐隐的倒抽气声,这才给伤口处打下一个漂亮蝴蝶结,“好了,下次再扯开伤口,你就直接去医院吧。”
“我不管了。”
陆承泽也就是逗*弄一下白锦,见白锦要生气,忙保证,“不会,我一定保护好我的伤,绝对不会让它再裂开。”
同样的理由,用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是巧合了。
别看白锦看着无害,但这小脾气可倔着呢,真不管他了,他还怎么堂而皇之来蹭吃蹭睡?
白锦没接话,把东西放回医药箱,他洗了手,开始做早餐。
一碗只有青菜和煎蛋的面条。
看着这么简单的早餐,陆承泽蹙眉,“你早上就吃这些?”
难怪瘦成这样?
说着,不等白锦回答,他从兜里拿出一张黑卡,“这卡你拿着,多买点好东西补补,你都瘦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