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褚君祈出书房时,面色有些红窘。
但他下意识用冷沉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墨止不明所以,这个大条的家伙完全没注意到自家王爷微微有些凌乱的步伐。
他摸了摸鼻子思考,是不是自己昨夜在书房外头打呼,吵到王爷了?
宋清泞一大早醒来,先去看了莫北湖和秦臻。
他们的意识还有些模糊,一夜过去都还没有醒来。
小厮已经给他们换好了药,说是墨行在两刻钟前,也回来给他们看过。
两人身上的伤没有什么大问题,等烧退了便能醒。
宋清泞去做早食,小陶依旧帮她打下手。
昨日她完全没发现,这姑娘就是一个小话痨。
大概是之前还不太熟悉宋清泞,便克制了自己。经过了共处一室的一夜,这小姑娘便完全对宋清泞敞开了心扉。
没一会的时间,便将自己的祖宗八代交代了个遍。
原来昨天说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的指她的一个侄子和一个侄女。
听她说到小孩,宋清泞不由又想起了小琪琪和小皮皮。
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在家里好不好,等她回去时,不会都不认识她了吧。
宋清泞决定,哪天回一趟张府,将给两个孩子买的东西带过来,请驿馆里负责这一块的官差帮忙送去云初县。
宋清泞和小陶将早食端去了膳厅,墨止已经在了。
他见王爷还没来,便飞快的先解决了两个肉包子。
宋清泞被他这贪吃的模样逗笑。
知道他惊人的食量后,今日的早食,她特意多做的好多,该是够吃了吧。
“墨止,你家公子呢?”
墨止将手中的第三个包子一口吞下,又喝了一杯水才道:“回房了,不知道是不是睡了,现在都还没出来。”
睡了?
宋清泞不解:“你家公子一夜没睡?”
墨止点头:“在书房里待了一整晚。”
哎,王爷就是太命苦了。
贵为一国王爷,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也有处理不完的政务。
天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陛下欺负王爷能者多劳,很多自己的事情都扔着王爷做。
王爷要是不做,陛下就耍赖!
一下心脏不舒服要躺个几天, 一下肚子痛要好生休养。
总之,在王爷面前,陛下的心肝脾肺肾,就没有一处是好的……
宋清泞没想到,昨夜送自己回房后,君公子竟然又去书房忙了。
她解下身上的围兜递给小陶,自己朝君公子的房间走去。
她并没有敲门,而是扒拉着门缝,侧耳听里头的动静。
但显然,她听不出君公子到底睡没睡。
算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休息了,等下将早饭分些出来,给他放灶房里温着。
宋清泞正要离开,却不防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她扒拉门缝时,双手撑在门板上。
因地心引力,她随着门板移动的方向朝里头扑了进去。
眼见就要给里头的人来个叩拜大礼。
须臾间,她的腰被一只大掌紧紧扣住。
接着,她跌入了一挺温暖的胸膛。
鼻间萦绕着一股好闻的薄荷香味。
宋清泞抽了抽鼻子,在他的胸膛上来回闻着。
好像还有一股什么香味,她叫不出名字来。
褚君祈垂眸看着她耸动的鼻尖,视线慢慢落在了下面那张红润的樱唇上。
就在昨夜,他的唇落在了上面,肆意吸吮啃咬。
他用舌尖撬开了这两瓣樱唇,同她唇齿交缠。
想到梦中的种种欢愉,褚君祈呼吸一窒,喉间上下滚动。
好不容易压下的欲望顷刻间汹涌而出。
宋清泞感觉到自己倚靠着的这挺胸膛突然变得有些烫手。
她疑惑,悄咪咪的抬眼看他。
然后便与褚君祈幽暗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宋清泞涨红了脸,慌忙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结结巴巴道歉。
“君……君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打死她都不会说,她感觉他的胸膛好温暖,靠着好舒服,还想再靠靠来着……
褚君祈俯下身子靠近她,微薄的唇似无意间擦过了她通红的耳垂。
他出口的嗓音有些沙哑。
“宁儿,我以后私下这般唤你如何?”
宋清泞脑袋当宕机,一下反应不过来。
他如何知道她小名的?还有唤她宁儿,他是什么意思啊。
脑子里思绪翻飞,宋清泞感觉到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然后他又道:“我要离开几日,你就住在驿馆,等我回来。”
宋清泞还没来得及应好,便见他大步离开。
墨止也顾不上再吃包子了,迅速跟了上去。
宋清泞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微微有些失落。
自己回到膳厅坐下,可一大桌精心准备的食物,再吃进嘴里时,变得索然无味。
接连三天,褚君祈和墨止都没有回来,倒是墨止每天都会回来一次,给莫北湖和秦臻看伤。
宋清泞明里暗里打听君公子的去处,可惜墨行这张嘴,牢得跟沾了五零二,怎么都撬不开。
倒是莫北湖和秦臻,终于是完全清醒了过来。
莫北湖第一眼看到宋清泞的时候,眨着那双与莫父极其相像的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你怎么在这里?”
宋清泞将手中温度正好的药汁放到了一旁的台子上,没好气道:“自然是过来照顾你这个一脚踏进了鬼门关的人。”
莫北湖脑子里的画面还停留在自己被人绑着手脚殴打的画面,此时一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这是哪?我不是被秦刺史家的狗奴才给绑了去吗?你救我出来的?”
宋清泞扶额:“你看我像这么有本事的人吗?”
莫北湖摇头:“不像。”
“那不就得了,揽月找上君公子,是君公子救的你。你这小子,一跑来云州城,便跑去得罪秦刺史家的人,倒是能耐的很。”
揽月趴在床边上,附和着汪了两声。
莫北湖却是一脸气愤。
“明明是那狗奴才先推的阿臻,还骂他。我看不过就踹了他一脚,结果他便派人将我们掳了过去,让那两个蓝眼睛的人用浸了辣椒水的鞭子抽我们。”
宋清泞要扶他起来的手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