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的手里有一个万花筒,只要你想办法把它毁坏掉,我们就能从镜子里出来。”镜子里被维塔踩得红肿的眼睛眨巴了几下,他们也许打不过小丑,但与其被封在镜子里,慢慢成为小丑的养料,直到最后消亡,不如趁此机会破镜而出,放开手去拼一把。
维塔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他不相信这些镜子里的诡异是真心帮他,但能给那个小丑找一点麻烦,他还是很乐意的。
另一边,西格鲁在马戏团飞了好几圈,也终于找到了肖凛的身影。
肖凛此时正拿着一把菜刀,站在案板前动作利索地切菜做饭,而白婧坐在餐桌前,双手托腮,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这画面落在西格鲁的眼里,着实有些腻歪。他扑腾着翅膀,落在了肖凛的肩膀上:“华国猎人肖凛,我是西……”
西格鲁的话都还没说完,肖凛手里的菜刀已经下意识地劈了过来,虽然他失忆了,但身为一个猎人的条件反射仍然还在。
这一刀贴着西格鲁的头险险地劈过,几根鸟毛随风落了下来,若不是西格鲁的反应够快,这一刀下去,只怕肖凛今晚的餐桌上就要多出一道红烧鹦鹉了。
“哇哇哇哇!”可恶的华国人!五彩鹦鹉气得吱哇乱叫,但肖凛只是冷冷地瞥了它一眼,低下头继续刚才切菜的动作。
“滚,别让我说第二次。”肖凛手里的菜刀“唰唰”落下,头也没抬地发出低声的警告,这声警告低得只有他自己和西格鲁能听见。
西格鲁的一双豆豆眼在肖凛和白婧之间转了转,他明白了,眼前的华国猎人显然跟他之前一样,已经陷入了更深层的幻境中。
这个华国女人他有印象,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她曾经也是华国的一个恐怖游戏玩家,不过似乎一年多以前就已经死在副本里了。
已经死在副本里的人类当然不可能重生,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了诡异。或许,他能跟这个叫做肖凛的华国猎人成为真正的朋友。
西格鲁的思绪转得飞快,他没有放弃,不过这一次他扑腾着翅膀,落在了白婧的面前:“漂亮小姐姐,你好呀,你好呀!”
肖凛冰冷的眼刀立刻甩了过来,不料却被白婧娇俏地瞪了回去:“你凶它做什么?这只鹦鹉多可爱啊!”
果然,他的曲线救国战略是有效的,西格鲁的肚皮一翻,直接在白婧的面前卖起了萌,逗得白婧咯咯直笑。
肖凛用警告的眼神瞪了一眼那只躺在桌子上,没脸没皮的鹦鹉之后,继续切着自己的菜,但落刀的声音却明显比之前重了几分。
西格鲁心中暗喜,计划顺利!只要取得这个女人的信任,他就一定能成功接近肖凛。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西格鲁充分利用了自己鹦鹉的身份,把没脸没皮这个词展现得生动形象、淋漓尽致。
他一会儿唱歌,一会儿学人说话,一会儿又在白婧的肩头跳来跳去,把白婧逗得笑声不断。
肖凛看着这一幕,眉头越皱越深,切菜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每一刀都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阿婧,你想不想试试红烧鹦鹉?”
白婧逗弄着鹦鹉,瞪了他一眼:“鹦鹉这么可爱,怎么能吃鹦鹉呢?”
西格鲁暗喜,扑腾了几下跳上白婧的肩膀,昂首挺胸,鹦鹉学舌:“鹦鹉这么可爱,怎么能吃鹦鹉呢?”
这一下逗得白婧又是咯咯直笑,只有肖凛的脸色,在两人都看不见的角度,越来越阴沉。
不过西格鲁没有发现,在他说出那句话以后,他的记忆再次发生了偏差,就好像有一层淡淡的黑雾,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蒙蔽了他原本的记忆。
吃饭的时候,白婧还想给鹦鹉夹几块肉,在遭到了肖凛的制止后,白婧一张小脸都垮了下来,满脸委屈。
一顿饭毕,白婧去收拾碗筷,西格鲁扑腾着翅膀就想跟上去,不料却被肖凛一把揪住了尾巴毛。
“救命,救命。”西格鲁被揪住,暗道不妙,赶紧向白婧开口求救。
白婧端着碗碟回头,她正要数落肖凛,却看见肖凛一脸慈爱地顺着鹦鹉毛,抬头冲她笑了笑。见此情景,白婧放下心来,端着碗碟离开了。
然而白婧前脚刚出帐篷,后脚肖凛的表情突然一变,他一只手捏住鹦鹉,另一只手轻轻地从鹦鹉的尾巴毛上抚过,眼神阴郁:“不要来招惹我,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白婧不是喜欢它这身招摇的五彩羽毛吗?那他就把它这身漂亮的羽毛都拔光!看它还怎么去蛊惑白婧。
肖凛手里的动作飞快,帐篷里羽毛四处飞舞,中间还夹杂着鹦鹉瓮声瓮气的叫喊声:“救命呐,杀鸟啦!救命呐,快来人啊!”
在白婧回来之前,肖凛已经动作利索地拔完了毛,顺手把光秃秃的鹦鹉给扔了出去。
等白婧洗完碗碟回来时,早已不见了鹦鹉的影子,只看见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等着她回来的肖凛。
而被拔得光秃秃的西格鲁被扔出帐篷后,恨恨地看了一眼肖凛,华国人,士可杀不可辱!今日拔毛之仇,他日必定加倍奉还!
失去了羽毛,如今他连飞行的能力都没有了,西格鲁心中羞愤无比,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回去找团长帮他报仇!
西格鲁羞于见人,一路鬼鬼祟祟地溜回了团长的帐篷,巧的是,维塔也在此时悄咪咪地摸了过来。
一只没有毛的鹦鹉,和一条瘸了腿的狗,一左一右,恰好在帐篷门口撞了一个正着。
受到惊吓的维塔狂吠:“汪汪汪汪!”谁?明人不做暗事,躲在后面吓人算什么好汉?
羞耻又气急败坏的西格鲁也扯着一副公鸭嗓喊了起来:“谁啊?谁啊?不长眼啊!”
等两人互相看清楚时,好嘛,冤家路窄,原来是这个家伙!
西格鲁还记得这只给了自己一巴掌的狗子,而维塔显然也记得这只挑衅了自己的鹦鹉,只是没想到,才这么一会没见,这只欠揍的鹦鹉就已经被别人给收拾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维塔和西格鲁瞬间扭打在一起。
没有了羽毛的鹦鹉战力大减,很快便落了下风,被维塔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蓄着大胡子的团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他不疾不徐地把一狗一鸟全部拎了起来,扔进了铁笼子里。
隔着铁笼子,团长咧开嘴笑了起来,他的嘴越咧越大,渐渐跟小丑的那张脸重合。团长摇晃了一下笼子,他看着笼子里的维塔和西格鲁,笑意不减:“走吧,两个小家伙,带你们去看一场精彩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