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限制了人的想象。
上千辆马车,一辆按照一万两算,就是足足一千万两银子。
关键的是,这些马车,来到皇宫外的广场处,将银子卸了下来,然后返回钱庄,继续搬银子。
其实按照唐寅的设想,是想将银子一次性,搬到皇宫外的,但是实在找不到那么多马车了,也只能将就着用。
然而,就是唐寅嘴里的将就,却足以让所有人脸色变了又变。
马车来来回回的搬运银子,这让人心跳加速的一幕,整整持续了一天半的时间,从下午,到第二日天黑才停了下来。
马车终于消停了。
皇宫外的广场上,堆积如山的银子,铺满了整个广场,将天空都照的亮堂堂的。
百姓们,远远的围观,一天一夜依旧不愿离去。
广场外围,大批禁军着甲,排着森然的方正,严阵以待。
有好事者细细数了一下,马车足足运了十个来回。
“我的妈呀,起码万万两银子!”
整个京城,几乎大半的百姓都跑来看热闹,皇宫外的广场,简直成了网红打卡点。
皇宫城楼上,天佑皇帝看着城下,闪闪发光的银色海洋,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嘴都要笑歪了。
昨日,收到消息,天佑皇帝也是大吃一惊,亲自登上城楼看情况。
看着一车车的银子,如小山般的银海,即便沉稳如天佑皇帝,也忍不住眼皮直跳,连忙让郑老太监将唐寅召来询问情况。
“唐爱卿,这些银子,便是那些钱庄抄来的?”
唐寅闻言,连忙躬身回道。
“回陛下,正是那些钱庄的存银!”
天佑皇帝听到这话,急忙问道。
“有多少?”
唐寅抬起头来,微笑的看着天佑皇帝。
“一万万又两千七百三十八万六千九百二十八两!”
天佑皇帝听到这个数字,呼吸急促,瞳孔放大。
身后的郑老太监佛尘都掉到了地上,双手不停的在袖子里,掰着手指努力计算着。
内库占三成股份,这是多少银子?
哎呀,好烦,算不过来呀!
郑老太监无比庆幸,那日唐寅提出的二十万两银子占三成股份的提议。
“这尼玛,银子还没出呢,就百倍的还回来了?”
皇城楼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好半天之后,天佑皇帝才回过神来,朝着郑老太监招了招手。
“郑三,给朕弄把椅子过来!”
对于天佑皇帝的失态,唐寅只能装作没看见。
一亿多两银子,凑在一起,就算是天佑皇帝也扛不住。
等郑老太监搬来椅子,天佑皇帝坐下后,这才颤抖着身子,不停的拍打着座椅两侧,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
唐寅见状,抽了抽鼻子。
“陛下不会是疯了吧?”
郑老太监见状,连忙将左右的守卫挥退下去。
天佑皇帝笑了整整半盏茶的功夫,激动的情绪,这才渐渐平息下来,只不过,上扬的嘴角,依旧明显。
“爱卿啊,你将这些银子运来皇宫,这是干什么?”
“如此行事,太鲁莽了啊!”
天佑皇帝的话看似责怪,但是语气,怎么都不像是怪罪,反倒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嗔怪。
唐寅闻言,连忙躬身回道。
“陛下,钱庄最怕的便是挤兑,这些银子,都是百姓的存银,”
“臣害怕,有人心怀不轨,怂恿百姓挤兑,便想让天下的百姓看看,我大明钱庄,实力有多雄厚,断了那些人的念想!”
银行什么都不怕,就怕挤兑,尤其是在成立初期,信任度还没稳固,要是有心人散布一些谣言,很容易出现挤兑潮。
唐寅这一番骚操作,就是为了防止挤兑的发生。
这么多银子亮相,又有陛下背景,还有朝廷的赋税背书,只要不是太大的漏洞,就没人能撼动大明钱庄的地位。
信誉建立起来,往后的事情就好办了,按部就班的推进就行,只要将借贷保持均衡,钱庄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吞金兽,源源不断的为朝廷为皇帝,提供银钱。
天佑皇帝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多问了,今日起,这些银子,便在宫门外示众三日,”
“三日后,运回国库!”
唐寅闻言,立马打断道。
“这些银子,陛下最多只能动用五千万两,余下的银子,要存放在钱庄,以备不时之需。”
后世的银行,都会预留20%的储备金,用来正常运转。
但是这里是古代,大多用的都是现银,况且钱庄刚刚成立,也需要些储备金,预防意外情况发生。
其实唐寅想多了,大明钱庄正式营业之后,百姓们听闻,钱庄不仅不要保费,还有利息,纷纷蜂拥而至,将自己压箱底的钱,都存了进去。
钱庄的存银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成倍增加。
一些有人心,原本也想过挤兑这一招,筹集大量银票,准备一举将大明钱庄压垮。
只不过这个想法,还没开始,就无疾而终了。
天佑皇帝听到这话,不由摆了摆手。
“那便五千万两!”
天佑皇帝看似不满,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五千万两啊!
这可是朝廷近两年的赋税了,对于二百万两都愁的吃不下的天佑皇帝来说,简直就是意外飞来的幸福。
有了银子,朝廷的亏空足以弥补上来,天佑皇帝心情大好。
“臭小子,这事干的不错,你且去忙着,朕日后再行嘉奖!”
天佑皇帝挥手让唐寅退下,看向宫门外的银堆,想要再欣赏一下,这美丽的夜景。
唐寅却是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脸现犹豫之色。
天佑皇帝见状,不由笑问道。
“还有何事?”
唐寅闻言,咬了咬牙说道。
“陛下,钱庄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下,蒸蒸日上,”
“不过,树大招风,臣怕钱庄司扛不住,还请陛下派遣一位威望甚高之人坐镇,臣也能安心推行钱庄之事。”
钱庄现在的银子多了亿点点,他就是个六品主事,可以直接无视。
就算是庄墨寒,恐怕也镇不住场子,这也是他将皇帝私库拉进来的原因。
这个时候,钱庄司成了众矢之的,若是来个啥也不懂的人压他,事情有可能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唐寅必须将这个隐患扼杀在萌芽之中,因此趁着皇帝心情好,赶紧提条件。
天佑皇帝闻言,不由笑道。
“不妨说说,你属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