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死!”姜夕政猩红着眼,此刻他的被怒火占据五脏六腑,帝王之威荡然无存,整个人就如被仇恨与滔滔怒意支配着的傀儡,膨胀的念头怂恿着他掐死卫泱泱。
姜夕政一张脸涨红,掐着卫泱泱脖子的手也不断收紧。
反观卫泱泱,生死面前,她含笑面对,看向姜夕政的一双眼里尽是挑衅与轻蔑。
“政儿。”皆空出声,用他的声音唤醒失去理智的姜夕政。
姜夕政听到这声音,意识回笼,理智重回高地,拿到身体的控制权,他手一松,离开卫泱泱那被掐出淤痕的脖子。
“咳咳……”
呼吸顺畅的卫泱泱,她抚摸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
因缺氧憋得通红的脸,也迅速褪去血色,恢复成本来的样子。
陶潜跪在一旁,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哪怕他尽力控制,可因害怕而止不住发颤的身体,却不想他降低存在感。
姜夕政坐回到椅子上,受了沉重打击的他直接沉默不言。
皆空无声叹了口气,他一生子嗣单薄,唯一能得出手的便只有被他寄以厚望的太子,可因为他年事已高贪恋至高无上的权力,以至酿成太子被灭满门的惨案。
经他一手扶持上位的二儿子,空有野心,却无一个君王该具备的魄力和决断。
“你可以离开大夏。”皆空一开口,曾为帝王的气势蓬勃而出,他看向卫泱泱,“但,你不能以我大夏公主的身体离开大夏。”
卫泱泱闻声朝皆空看去。
四目相对,卫泱泱瞳孔一缩,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她竟有点招架不住那压迫。
卫泱泱错开视线不与皆空视线相接,她反问道:“本宫不以大夏公主的身体离开大夏,那本宫要怎么离开呢?”
“你身为陈国公主,能在身死后夺舍而生,想必陈国擅巫术。”皆空陈述事实,逻辑清晰缜密,“那你修书一封,让你陈国派大巫师来大夏开坛做法,让你灵魂离开我大夏公主的身体,你的魂魄随你陈国大巫师离开大夏。”
这个说法,其实是最为合理的。
卫泱泱并不心动,她反问出声:“哪怕我离开这具身体后,你们得到是一具已经死去很久的身体,你们也不介意?”
“大夏公主,就算死,也得葬入皇家陵墓。”这便是皆空的立场和答案。
卫泱泱挑挑眉,她不得不承认皆空这个死老头的话很符合一国之君的作派,只是可惜的是,她与陶潜涅盘而生,可与陈国大巫师没有任何关系。
陈国是有巫师,但他们也只是服务于陈国祭祀。
让死人夺舍涅盘而生这种事,太过高深莫测,以他们的水准,还做不到。
“很抱歉,本宫没法答应你。”卫泱泱也不畏惧,她坦然迎上皆空目光的审视,哪怕这有点困难,可她还是咬牙硬扛。
皆空就此事已经作出让步,但卫泱泱的回答明显是有恃无恐,“为何?”
卫泱泱随口编了个理由丢给皆空:“陈国,不会为了我派大巫师来大夏。”
局面僵持住。
苏倾玥早在卫泱泱与姜夕政交涉时,便放出精神力去读取卫泱泱的记忆。
从读取到的记忆里,苏倾玥得到关于卫泱泱与陶潜涅盘而生的真相——
卫泱泱作为执笔者来到她自己创造的世界时,为了防止意外发生, 她用积分兑换的道具里,其中一个便是夺舍她人身体涅盘而生。
她一共兑换了两个道具。
在已经用了一个道具的情况下,卫泱泱手里还有一个王牌道具。
关于那个王牌道具的剧情还没展开,苏倾玥无法读取到相关的记忆。
不过结合卫泱泱对姜夕政说的那些话可以推断得出,第二个王牌道具,将成为决定卫泱泱生死,与大夏朝国运走向的关键道具。
她那柔弱不能自理,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的统子,在提前透支力量后便陷入沉睡,苏醒遥遥无期。
这个至关重要的节骨眼,是指望不上它开个金手指了。
卫泱泱当下的记忆读取完毕,苏倾玥盯上陷入自闭状态的姜夕政。
只是,在苏倾玥精神力释放出去时,却被一道散发着紫气的屏障弹了回来。
苏倾玥立时来了精神,那将她精神力弹回来的玩意,想必就是作为九五之尊,天龙之子的姜夕政与身自带的帝王之气。
容瑾说过,她是紫微星降世,未来将成为大夏朝第一位女帝。
那么,同为帝王,她很想和姜夕政较量一番。
帝王气势之争,究竟是风头正盛的姜夕政赢,还是她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赢。
苏倾玥决定一出,她再次释放精神力,她没有收敛,直接释放全部精神力。
两股力量的疯狂拉扯,让苏倾玥的头像被锯开一条缝,有人正用手要将那锯开的缝强势霸道掰开一般。
挺疼的。
和苏倾玥一样经历的,还有自闭中的姜夕政。
大脑钻心般的痛楚让姜夕政猛然回神,他面容扭曲,头上冷汗直冒,他的痛实在是痛得厉害,像是有人拿着石块砸着他头骨。
太疼了。
苏倾玥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她喉间涌上一阵腥甜,被她硬生生压下去。
‘咔嚓’。
‘咔嚓’。
几乎是同时,苏倾玥与姜夕政的脑海中同时响起东西破裂的声音。
苏倾玥的精神力战胜姜夕政的识海屏障,长驱直入,如野火肆虐的扫掠着姜夕政过去现在的记忆。
随着读取到的记忆越来越多,苏倾玥的脸也阴沉得十分可怕。
等到全部记忆读取完毕,苏倾玥撤回精神力,周身气息寒如凛冬融化的雪,侵入骨髓的冷叫屋内众人如被风雪裹挟,冷得打了冷颤。
‘噗’,姜夕政的识海逃过苏倾玥的精神力搜捕,承受不住的他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随着这口鲜血吐出来,他人已瘫软在椅子上,整个人浑浑噩噩浑身无力。
方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入侵他的大脑……
“如此小事便沉不住气,你这些年的帝王是怎么当的?”皆空只当姜夕政这是因为卫泱泱事件而气急攻心,开口间尽是对这个儿子的不满意。
姜夕政的手紧紧抓着椅子把手,他朝皆空看去,嘴角溢出鲜血,他有气无力的开口:“父皇,儿子好像被夺气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