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粹额头的青筋在看看到信号显示为无信号的时候,顿时止不住的爆出来。
“夏油杰,五条悟,你们两个混蛋!”将她的手机设置成飞行模式这种事,只可能是他们两个其中之一做的。
手机一旦恢复正常,来自运营商的消息便不间断的发了过来,一部分是垃圾广告,一部分来自五条悟,另外一部分则来自七海建人。
出云粹呼出一口气,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她刚刚冤枉了五条悟,这件事是夏油杰在盘星教里干的。
出云粹看着未接来电中七海建人的名字,犹豫着要不要拨过去。
他平日里极少主动给高专的咒术师朋友发消息或者打电话,那些人跟她不一样,咒术师时常活跃站在祓除咒灵的第一线,她不确定当时对方在做什么,万一在执行任务,她的电话很可能会成为对方分心的一个原因。
战斗中分心,这种事情带来的后果可大可小,如果是不好的结果,她会自责的。
这通电话到底要不要拨过去呢?
拨过去的话,万一对方在执行任务会不太好。
如果不拨过去,等对方主动找她的话……
可以是可以了,就是会非常的好奇,心里像有一只手在抓啊抓,好奇七海建人这么频繁的来找她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夏油杰的死?
想到这个,出云粹的脸色有了少许惆怅落寞。
不管怎么说,他们几个在高专的时候感情非常好,即便是夏油杰后来叛逃了,七海建人也从未说过他的不是,相比行为乖张的五条悟,七海建人对夏油杰是有后辈对前辈的那种敬重和认可在的。
既然如此,或许真是为了这件事。
心里难受又无人可以诉说的话,说不定就想来酒吧找自己说说。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好跟女朋友说吧,出云粹猜测七海建人的女朋友应该是个非术师。
“啊,下次见了七海就问问他女朋友的事情吧,真是想象不到七海会喜欢什么样的女性呢。”
出云粹放弃主动联系七海建人的想法,将手机装进裤子口袋里推门出去。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大大小小,直接打乱了出云粹的节奏。
百鬼夜行事件,很多术师和辅助监督受伤,直接让高专一脉的剩余咒术师们集体增加了工作量。
七海建人一直没再来莉莉丝找出云粹,就像是忽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消息。
至于五条悟,他一如既往的忙,这个国家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着咒灵攻击人类的事情,普通的低级咒灵可能对人的危害小,不被发现,其他的则需要咒术师们去祓除,那种能力特别强的则需要五条悟亲自出马。
每次出发前,五条悟还是不听劝告的跟出云粹报备,比如:我去鹿儿岛了,我去北海道了,我去九州了,我出国了。
他不说去做什么,只是报个地点,再在回来后跟出云粹说自己回来了。
只是这些,出云粹就知道他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出云粹时常看着五条悟发来的消息,手机被她拿在手里,却并不回复任何一个字,对待这时候的五条悟,跟当初对待伏黑家两姐弟时一样。
出云粹一向秉持着冷处理的方式,她认为,只要自己不做回复,时间久了,对方觉得单机很无趣,自然而然就会停止这种单方面的游戏。
其实仔细一想,她的这种冷处理方式就从来没有生效过。
不知道是不是她遇上的人都很固执的缘故,津美纪和伏黑惠是锲而不舍的人,饶是伏黑惠那样高冷都能够雷打不动的隔几天就发一次消息,更不要说五条悟这样的人。
出云粹安慰自己,五条悟跟伏黑家两姐弟不一样,他是成年人了,很忙的。
时间久了得不到回应,总会停止这种行为,现在正在兴头上,随他去吧。
元旦过去一个半月后,迎来了阴历新年。
随着大晦日的到来,任务暂且少了一些。
五条悟带着出云粹和硝子去了五条家的墓园,夏油杰的那块没有墓碑的墓就藏在最后面的位置。
如果不是刻意来找,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里多了一个没有墓碑的墓,更不会认为这个小土丘会是谁安眠于地下的场所。
“是不是太简陋了一些?”硝子蹲下来,皙白的手指拔着土丘旁的小草。
冬天的墓园里也是一片荒芜的景象,在枯黄的草叶中总有品种特别的坚强的绿着。
如今,却因为这份坚强而被一个人类无情的拔除。
五条悟看着这个小土丘,嘴角弯起来,说:“杰,他应该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硝子没说什么,就只是蹲在地上埋头拔草,拔的非常认真,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园林公司的工作人员带着职业病来了。
出云粹和五条悟都明白,纵使多年的从业生涯让硝子变得冷漠了很多,面对其他人和面对自己的同期,那种心情总是不同的。
不再是当初的少女,已经工作许久的她成为了一个无法放任自己的情绪流淌的成年人。
成年人虚伪的很,想哭不敢哭,想笑又不能大声的笑。
硝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难过的自己,就只能找点事情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有点可怜。
这个所谓的墓,简陋是真的,夏油杰不会在意应该也是真的。
去过夏油杰的房间,见识到了这个放不下过去,喜欢吃代餐的家伙有多念旧后,明白他内心一直都在渴望的是什么后,出云粹觉得五条悟的想法是非常正确的。
明明那么有钱却睡着一张坚硬又狭窄的床铺,这并不是他喜欢自虐,而是在还原那三年在高专的某些东西。
如果说这都不是念旧,这都不是怀恋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的话,出云粹是不相信的。
他不是一个生前贪图享受,死后贪慕虚荣的人,比起那些看上去高大上的墓地,或许这个靠近五条悟的五条家墓园里的小土丘,更让他心安。
他知道挚友的家就在附近,他知道挚友只要回来就一定会来看他,如此,他一点儿都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