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发现,突然倒地的赵秋,已经死了。
直到鲜血流开,那小女孩才惊呼一声:
“不是睡觉啊?”
这时候,朱雄英才收起手枪,随即深呼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眼那少女。
那少女就看着地上赵秋的尸体,良久才松开柴刀,缓缓的转身。
朱雄英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无比心酸,就对门主说:
“帮她,处理下她娘的后事吧!”
不是朱雄英有多善,只是他觉得,这少女从这一刻开始,似乎是失去了所有。
她该如何面对?不帮帮她,她得多无助?
门主走进院子里,帮忙处理妇人的尸体。
朱雄英则是看向盛庸,说:
“兵马司指挥赵思礼……一个区区六品官,就敢纵容儿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横行霸道?大明京城的治安,就是交给这种人在管的?”
盛庸说:“殿下,京城之大,天下之大……纵然您再约束,管的再严,可……总有……管不到的地方……”
朱雄英抬头,说:“是啊……太阳照着天下万物……却也有照不到的黑暗……”
盛庸点头,可朱雄英又说:“可照不到,就让它一直黑暗下去吗?太阳高高在上,孤却没有……”
说着,就大步离开。
只是,才走没多久,一名官员,就骑着马,带着官兵迅速过来。
一队官兵,也迅速把朱雄英和盛庸包围。
其中一个官兵指着朱雄英和盛庸,对那中年人官员说:
“大人,就是他们,方才和少爷起了冲突!”
那中年人看了眼朱雄英,淡淡开口:
“小子,听说你的人,打了我儿子的人?”
“不是打,是杀了!”朱雄英淡淡开口。
那中年人一愣,呵斥:“大胆,你还敢杀人?”
“杀人?呵呵,不止杀人,你儿子,也被我杀了!”朱雄英继续说。
中年人闻言还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那个该死的儿子,被我杀了,尸体还躺那儿呢,你赶着过来,替他收尸?不过,你怕是不能给他收尸了,因为,你得操心,你的尸,谁来收!”
朱雄英带着杀气,说完之后,就死死的盯着那中年人。
那中年人怒不可遏,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朱雄英无所谓的询问:
“你是赵思礼吧?”
赵思礼:“知道本官身份,还敢如此猖狂大言不惭?”
“呵呵……那你可知,我是谁?”
“本官管你是谁,你若是真敢伤了我儿,我将你碎尸万段!”赵思礼怒喝。
朱雄英对着盛庸挥挥手,盛庸摸出令牌,开口:
“我乃东宫太孙亲卫统领盛庸,狗官,睁大你的狗眼,站在你面前的,正是太孙殿下!”
赵思礼一惊,他一眼就看出盛庸的令牌,绝对是真的。
太孙亲卫统领?
再一看朱雄英,赵思礼面色一阵变化,周围的官兵们也都面面相觑。
大家都经常看报纸,虽然报纸上画的朱雄英不是百分百像,但是相似度也是百分之七八十。
这就让官兵们心惊起来了,这位居然……就是大明如今的真正一把手,太孙殿下朱雄英?
一群官兵吓得赶紧把刀收起来,开玩笑,拿刀对着太孙?九族知道了得把他移出族谱,断绝关系……
赵思礼这会儿也吓傻了,眼前这位是太孙?
完了……完了……
他倒是不担心被移出族谱……
但是九族要是知道了,铁定一个个亲自把他给杀了谢罪……
“太……太孙?”
赵思礼想下马,只觉得腿都软了。
他知道,南京城里的达官显贵非常多,有时候一块砖,扔出去能砸好几个大人物。
所以他也劝自己儿子低调点,他区区一个六品官,在南京城的官场里,那就是个屁……
他儿子赵秋其实也算听话,就尽找这种普通人住的小巷子里去搞事情。
结果万万没想到啊……还是搞出事了,虽然没得罪达官显贵……
但是得罪太孙了,直接一步到位!
“姓赵的,知道孤是太孙……你还敢坐在马背上?你给我滚下马来!!!!”
朱雄英这一嗓子吓得赵思礼一个踉跄,真就从马背上滚下来了,随即赶紧跪在地上:
“殿下……臣……不知道……”
“好了,废话就不要多说了,自己滚回去,等死吧!”
朱雄英没有让盛庸直接杀人,因为那不够恐怖。
让他回去等死,留给他足够的时间害怕和后悔,但不会给他活下去的希望。
那赵思礼吓得脸色一白,眼睛一翻,竟直接就晕了过去。
朱雄英哼了一声,和盛庸直接离开了。
接下来大半天时间,朱雄英都在南京城内,四处转悠。
好在,只看到了那么一件让他生气的事,总的来说,在他的严法治国,严苛治官政策下,黑暗的事情,是在慢慢减少的。
一直到下午,天快黑了。
门主回来了,却把那一身素衣的少女也带来了。
少女来了后,一声不吭就跪下,先给朱雄英磕头,才开口:
“多谢公子……”
朱雄英一愣,看向门主,门主才说:
“我帮她把她娘下葬了,她非要跟着我过来,要谢谢您……”
朱雄英上前把少女扶起来,说:
“发生这种事,是我的责任,不必言谢,说起来,我的错……”
那少女抬头看着朱雄英,不明白为什么是朱雄英的责任和错,就说:
“小女子还是分得清恩仇……公子大恩,无以为报……我……”
“不用你报,你回去后,好生活着!”
朱雄英说着,微微一笑,随即转身就走。
结果走了一会儿,却回头发现那少女还跟着,就说:
“你……跟着作甚?”
“小女子无以为报,愿跟在公子身边,作奴为婢,侍候公子!”少女缓缓开口。
朱雄英懵了一下,说:
“我帮你,不是给我做奴婢报答我的。”
少女也说:“我说了,我恩仇分明,帮了就是帮了。您帮了我,这是恩,我要报恩。这是我活下去……唯一觉得还能做的事……”
朱雄英沉默了。
报恩是她活下去,唯一还能做的事?
是啊,她相依为命的娘死了。
现在,她还有什么?
什么也没了,只有一个在危急时刻帮她的恩人。
“好吧,你若愿意就给我当奴婢吧……只不过,我家里……可能不太一样。”
说着,朱雄英就转身走。
少女跟着,心想:家里不一样?肯定是富贵人家吧……
结果站在皇宫门口,少女懵了。
这家……确实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