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裴府后,南枝先是昏天黑地地睡了一觉,临睡前她特意将房门都上了锁,任凭谁都不能来打扰她。
沈确兴冲冲地带着谢礼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整个斑斓院空无一人,南枝的房间还上了锁,他内心腹诽,不会偷偷跑了吧?
于是沈确便偷偷绕到房间后面,选择了翻窗。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沈确自己的呼吸声,沈确突然有些后悔,他不知怎么头脑一热就翻了进来,这毕竟是在别人家,这样做是不是不大好。
沈确内心在后悔,但是脚下没停,沈确走到南枝床前,只见她双眼紧闭,睡得很熟。
沈确轻轻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正想离开,突然一个枕头打在了他身上,沈确还以为是被发现了,脑子里疯狂地找着理由,谁知一直没听着南枝的声音。
沈确转过头才发现,原来是南枝睡梦中无意识地将枕头打落了,意外打在了他身上,沈确长舒一口气,不对,我这怎么有点像做贼心虚啊?
沈确是不会承认的,他将此归咎于自己缺少睡眠,头昏了。
虽然这么想,沈确还是轻手轻脚地将枕头还给南枝,自己离开了南枝房间,当然,还是翻窗走的。
南枝醒来后盯着桌上的石鏊饼看了很久,她不记得她有买啊?
方梨正好进来,南枝便问,“方梨,这石鏊饼是你给我买的吗?”
方梨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摇摇头,“奴婢来的时候就在这了,我还以为是娘娘自己买的,你不是一直说要尝尝的吗?”
方梨听南枝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便倒了杯水递给南枝,“娘娘,裴夫人传话来,说要见你一面,还有苏大人,明日她便要回扬州了。”
石鏊饼的事情被南枝放到一边,南枝来到梧桐苑时这里伺候的人多了许多,在经过丫鬟通传后,南枝见到了崔成黛。
“裴夫人这是?”南枝指了指满屋子的下人。
崔成黛挥了挥手,下人们都撤了下去,“一个合格的眼线身边自然会有其他眼线,既要与温国公合作,我身边自然要留他的探子,否则他怎么会放心呢?”
南枝随即坐到崔成黛对面,“我一直好奇,论血缘,温国公是你的爷爷,为何你一直叫他温国公呢?”
“因为他不配。”崔成黛看着南枝,“我阿娘是温国公的第二个女儿,他做梦都想要一个儿子,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纳了一院子的女人,偏偏一个儿子也没有,我阿耶是入赘到崔家的,我姐姐出生的时候温国公很开心,大梁的下一任皇后又是崔家的了,可是到我出生的时候他便欢喜不起来了。因为这预示着他崔家依旧没有男丁。我儿时有一个乳母,温国公允诺她,若是她生了儿子便纳她入府,可是那时温国公都是做祖父的人了,怎么可能,祖母知道后便要赶乳母出府,乳母怀恨在心,给我下了毒。”
崔成黛指了指自己,“你说多可笑,骗了她的是温国公,要赶她走的是祖母被下毒的却是我,她不就是欺我是一个小孩子嘛。”
南枝想起了姜欲晚说过,崔成黛的乳母是为了留在崔府才给崔成黛下的毒,没想到却是这个原因,又想起临行前温国公说,女儿是别家的,怨不得崔成黛恨他,若是南枝,怕早就要了他的命了。
“裴夫人今日找我是何事。”别人家的事南枝不好插嘴,她只好将话题转了,以免勾起崔成黛的伤心事。
崔成黛微微一笑,“太妃娘娘,你们回京的时候把阿星带走吧。”
“你是说你的侍卫,阿星?”南枝不确定的话问了一遍。
“没错,阿星本就是我强求来的,这么久了,我该放过他了,若是可以,让他在太子身边做个护卫吧,毕竟他本来就是姐姐的。”当初她逼着阿星随她一道来绛州,硬生生将他带离姐姐身边,本以为他会慢慢忘记姐姐,可是好像并没有用。
“你有问过阿星的意见吗?”南枝问,其实南枝觉得阿星未必是不愿意的,他对待崔成黛的态度不像是于她无情。
“我会去告诉他的,想必他会很欢喜吧,对了,这个给你。”崔成黛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南枝。
“这是?”南枝说着便要打开,崔成黛制止了她。
“里头是香。”崔成黛指了指,“香也是能要人命的,此香只需燃一刻,便能杀人于无形,太妃娘娘可只能在要紧关头用啊。”
怎么她们世家女子都喜欢这种下毒的法子,“裴夫人给我这个做什么。”
“看你顺眼便给你了。”崔成黛无所谓的摆摆手,“崔家的女子都擅制香,你猜为何温国公一辈子只有两个女儿,孝仁帝子嗣也不多?”
她们敢给皇家下毒!南枝诧异地抬头,崔成黛只是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温国公他知道吗?”南枝问。
“自然是不知道的,知道的话他还会找我乳母吗,温国公总觉着是上天保佑他崔家,他该感谢的是我祖母,我祖母哄着他罢了,还当了真。”崔成黛不屑道,她一直觉得温国公要不是出身世家,怕是这辈子都摸不到官场的边。
就在这时,方梨急匆匆地跑来,“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不见了!”